刘爷爷吃了口苹果,也说要去,跟着出去了。
然后没一会儿刘爷爷就被医生领回来了,“大爷,这烟瘾够大的,刚做完手术就跑去楼梯口抽烟。”
刘爷爷陪笑,“我就抽一根。”
“一根也不行,特殊时期得注意,万一感染了呢!今天晚上下雨,天凉,你就穿这一(身shēn)出去,不冷?再感冒一下子,感冒打吊针我们医院可不给报销啊!”女医生拉着刘爷爷就给送进了病房。
“家属也都注意点,这两天别抽烟别喝酒,用眼要适度,难受就赶紧喊医生。”
刘(奶nǎi)(奶nǎi)黑着脸把人推上(床chuáng),“天天忘不了那三根洋火,一天不抽难受是怎么了?”说完就把刘爷爷(身shēn)上的打火机烟盒上缴了。
刘(奶nǎi)(奶nǎi)留下陪(床chuáng),他们明天早上再来,走的时候刘(奶nǎi)(奶nǎi)说,隔壁老曹也在,你们有空就去看看,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
刘爸爸点头,去楼下买了一提八宝粥一提纯牛(奶nǎi),找到病房,就进去了。
曹(奶nǎi)(奶nǎi)的小孙子在,看见他们进去就赶紧站起来让凳子,曹(奶nǎi)(奶nǎi)看见他们手里拎的东西还一直问,这是干什么,拿东西干什么。
然后又问,刘明沣跟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雨下这么大,路上没淋着吧,刚才还听人说路上堵车来着。
笑着挨个回,又吃了一个硬塞的苹果,一行人就摸黑出了医院。
开车出停车场的时候还交了四块钱的停车费,刘爸爸带点好笑的说,人家这买卖做的好,什么也不用干,等着收钱就行。
刘明宣在后座上笑,觉得刘爸爸在北京被刺激的有点狠。
也没回老屋,直接去了市区的房子,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办手续接刘爷爷回家。
从医院回家,刘明宣把在路上打包的粥和小菜端出来,简单吃了个早饭,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回忆家里的房产证到底放哪了!
说的不是老房子的房产证,这说的是小二楼的,今天早上刚从医院出来,刘爸爸就接到了村委电话,说是要收房产证,去镇上盖章,发一份正式的房产证。
刘(奶nǎi)(奶nǎi)回忆,“我记得最近一次交完钱就给了个单子,没给什么房产证。”小二楼那地属于特殊(情qíng)况,跟村里其他房子的房产证明不一样,它就是一张简单的土地使用证。
地还是农业用地转的住房用地,当时只是交的租金,没有买断,也不知道村委是个什么流程,就给开了个收据,然后这地就给他们家,让他们盖房子了。
因为当时这事是走了关系的,跟交不交钱关系不大,刘(奶nǎi)(奶nǎi)也就没仔细收,简单一卷就扔到柜子里了。
现在突然说要,刘(奶nǎi)(奶nǎi)就翻箱倒柜的开始找。
刘(奶nǎi)(奶nǎi)放东西也很规矩,重要的收据和房产证都是夹在一本厚厚的相册里,从柜里把相册拖出来,几个人就围在一起翻了一遍。
结果没找着。
不应该没有啊!刘(奶nǎi)(奶nǎi)又翻了一遍。
“会不会夹照片里了。”刘明宣把相册接过来,把照片抽出来抖抖,抖了没几页,果然掉出来一张紫红色的草纸收据,刘(奶nǎi)(奶nǎi)一把捞起来,很肯定的说,“就是这张。”
但刘(奶nǎi)(奶nǎi)不识字啊,虽然看着很像,还是把单子递给刘爸爸,经由刘爸爸确认后,很高兴的拍下大腿,“我说是吧!”
收据找到了,他们的注意力有转移到了相册上。
照片是个伟大的发明,这一点毋庸置疑,它能把青(春chūn)永驻,让时光暂留。
刘(奶nǎi)(奶nǎi)柜里的这本相册,存着他们家从刘爸爸刘妈妈结婚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照片,翻开的第一页头一张就是刘爸爸刘妈妈的结婚照。
照片应该是迎亲刚回来的时候照的,照片里刘妈妈涂着艳红的嘴唇,脸蛋抹的雪白,耳边还挂着两对红色的玻璃耳坠,(身shēn)上的白色婚纱也简陋的很有年代感,除了不怎么顺滑的裙摆,还有一顶土到极致的白色纱顶。
但脸上的笑很美。
站在刘妈妈(身shēn)边的刘爸爸穿着一(身shēn)灰蓝色的西服,肥肥大大的挂在(身shēn)上,也是满脸的傻笑。
“当时你爸(身shēn)上穿的西服还是跟人借的,又肥又大,你爸穿上跟个孩子一样。”刘(奶nǎi)(奶nǎi)缅怀的摸着手上的照片,当时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应该是酸的吧!嗷嗷待哺的傻小子,转眼就要娶媳妇了!时间不扛熬,过的真快。
刘爸爸看着照片笑,“裤子还没有裤腰,穿上就掉,还是你大姑连夜给我改的。”
翻过一页,并排放着两张合照,一张是大姑二姑和刘爸爸刘妈妈的合照,一张是刘爷爷刘(奶nǎi)(奶nǎi)俩人的合照。
大姑比刘爸爸大两岁,当时已经出嫁了,梳了个稳重的盘头。
“我二姑还梳过麻花辫。”站在大姑旁边一脸青涩的刘二姑梳着两条黑亮的麻花辫,“还剪了空气刘海。”刘明宣指着照片惊奇的喊。
“你二姑从小就(爱ài)美。”刘爷爷看着照片跟着笑,顺便黑了刘二姑一句。
“我(奶nǎi)我爷这张照的真够劲。”刘明沣嬉笑着把旁边刘(奶nǎi)(奶nǎi)刘爷爷的合照挑出来。
照片里刘(奶nǎi)(奶nǎi)时髦的烫了头小卷,刘爷爷也穿着一(身shēn)崭新的中山装,但这都不够劲,够劲的是刘爷爷还把胳膊搭在了刘(奶nǎi)(奶nǎi)肩头。
刘(奶nǎi)(奶nǎi)侧着(身shēn)子倚在了刘爷爷怀里。
刘明宣左右看看刘爷爷刘(奶nǎi)(奶nǎi)脸上的表(情qíng)很贴心的没有出声。
翻着一张张时光的留存,大家脸上或笑或喜,感叹着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只有一张,是他们的全家福,应该是她刚回来的时候照的,年前,天上飘着小雪,大家挤在一起,她带着一顶红色的绒线帽,依偎在老太太(身shēn)边。
老太太穿着一(身shēn)红底绣花的棉袄,坐在正中间,笑的开怀。
时光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溜走,小孩慢慢长大,家人慢慢变老。
刘明宣抬头看看刘爷爷刘(奶nǎi)**上的白发,凑过去靠着,握着她的手——真希望时光能不老,我们能常在……
……
大二暑假,她在物流公司干了一个月。密密麻麻做了一本笔记。
再返校,她已经大三了。
大三了,课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大家想的更多的是,将来自己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