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通和苏维两人双双变色,苏维忙将衣服穿上,显得羞怒难当,元通则是一脸的尴尬,帮苏维把衣服穿好,示意她别发火。
苏巧儿此时一脸的懊恼,偷眼看了看傅介子,见他向自己投来有些责备的眼神,一时更觉得自己坏事,后悔得要死,但是阿里西斯和大长老成了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她也顾不上了,忙着去摇大长老和阿里西斯。
傅介子等苏维穿好了衣服这才转过身来,道:“师叔,我……”元通哈哈笑道:“小傅啊,没事了。不是说了让你们在外面等的吗?”傅介子见元通不愿再提及此时,也就不再提,道:“师叔,如果我猜得不错,师娘该当是火教中人。”
元通不由看向苏维,苏维此时对傅介子仍是大为恼火,听了只是怒哼一声,虽然她和傅介子年纪相仿,但在辈份上她好歹是师娘,现在自己光溜溜的全让他给看见了,以后到底怎么相见?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师娘是端不起架子来的。
元通一脸的尴尬,道:“小傅啊,你师娘确是火教中人,我们之所以瞒着你也是因为对方太厉害,怕万一走漏了风声,我们便逃不掉了。”
傅介子听了奇道:“师娘是火教中人那又如何,我虽然曾阻止火教传入大汉,但是却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对师娘有所不敬,而且,兀难长老也与我交好,为什么非要瞒着我?”
元通叹息一声,道:“你师娘是火教中光明教王亲封的‘天圣女’,曾经对着长天起过誓的,终身奉守圣火,不得离教,也不得嫁人。如果被火教中人发现你师娘跟了我,会被抓回波斯圣坛判刑的。”
傅介子哼了一声,道:“你们只要不回波斯,天远一方,我就不信在大汉朝,还有谁敢找你们麻烦不成!纵使火教的人再厉害,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们。”苏维到底听到紧要处了,一时也顾不得生气,道:“小傅,你不知道,火教自先代教王创教至今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这几百年来聚集了先人的智慧,他们的本事已经不是我们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要是被教王知道,派出大祭司前来,我是逃不掉的。”
傅介子不大相信,道:“当真有这么厉害?”苏维道:“以后在西域,你会慢慢见识到的。所以小傅你千万得为我保密才行。”傅介子答应,走到苏巧儿身边去探兀难长老的鼻息,苏巧儿一个人哭着道:“将军,长老死了和阿里都死了。”
傅介子一点儿鼻息也没有探到,两人的身子也都是冰冷的,当真死了?傅介子不由疑惑地看着苏维。
苏维道:“小傅,长老是被星圣女的幽冥镜镇住了神识,过一段时间便会醒过来。不用担心的,倒是火教中人只怕会前来搭救长老,这几日便会潜进楼兰城来。”
元通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他们送到中军去医治,小傅啊,这种事情由我和你师娘来做,战事要紧。”傅介子道:“这里便交于师叔,巧儿,你跟我先出去吧。”苏巧儿仍是挂着泪珠儿,摇头道:“将军,巧儿想在这儿陪长老。”傅介子略微一顿,知她和两人感情深厚,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赶紧出去,在这里和苏维在一起,感觉总是有些别扭。
回到中军,傅介子去看古神王,此时古神王谁也不见,但傅介子来了他还是得卖个面子。傅介子说了一下楼兰的局势,古神王道:“还请将军主持楼兰的局势。”傅介子道:“安归王子已经被我抓了回来,神王是楼兰的主子,这种家务事还得有劳神王来处理。”
古神王似乎不大情愿,傅介子道:“如果国王救不回来,楼兰的担子还须神王多担待才是。”言下之意,是有推举他为国王之意,古神王却突然有些怒了,哈哈笑道:“二十年前是汉人把我推了下来,如今将军是要再把我捧上去吗?”
傅介子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给楼兰找一个能主大事的人。”不料古神王竟断然道:“此事不必再提,等楼兰的局势稳定下来,本王自有去留,将军请便吧。”说完一起身进了内帐。
傅介子出了帐,早有斥侯前来报,耿将军的大军已经离开了日不落,现在正在向楼兰方向集结,是在追击匈奴残部,阿尔克的大军也已离开,赶往龟兹边境与精绝大军汇合,趁着匈奴势弱攻打龟兹。
过了一夜,傅介子一直呆在中军之中等候军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正当他一个人有些困倦的时候,苏巧儿突然端着一碗茶水过来了,傅介子笑着道:“巧儿,这么晚了还不睡?”苏巧儿不好意思说要照顾他,只是嗯了一声,道:“是道长让我送来的。”
傅介子知是元通有意拉的*,不由笑了一下,道:“巧儿,长老他们怎么样了?”苏巧儿道:“身子已经开始暖和了,苏婶婶说最迟后天晚上就会醒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将军。”苏巧儿竟然有些调皮了,说起话来也兴致很高,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有意挑逗。
傅介子也觉得今天这个姑娘变了很多,可能是自己平时把她宠着了,在自己跟前也越来越放肆。苏巧儿见傅介子没有猜出来,有些心急了,竟自将傅介子往外拉,道:“将军你出来一下。”
傅介子见她今天兴致极高,以为是什么大喜事,跟着她出来径直往元通夫妇的营帐赶去。苏巧儿到底藏不住话,还没有走到便忍不住道:“将军,我见到阿爹了。”
傅介子大愕,道:“当真?在哪儿?”苏巧儿见傅介子这般高兴,心里面越发高兴,道:“在道长那儿,阿爹病得很重,道长正在治呢,说很快就会好的。”
既然苏老爹等人在此,那么别的汉人呢?
傅介子道:“巧儿,我们去看看。”苏巧儿嫩着声音嗯了一声,带着傅介子往元通营帐去。
元通见傅介子来了,笑道:“小傅啊,这个丫头见到了老苏,没说几句话,就急着要告诉你,又不好意思去,哈哈。”苏巧儿一脸的羞红,一个人跑到苏老爹面前,低声道:“阿爹。傅将军请来啦。”
苏老爹此时病得不轻,整个人都快变了形,脸上长了一些水泡,不仅仅是苏老爹,还有阮娘也在,阮娘太注重容貌,此时病得有些丑,用面纱摭着脸,汉人就他们两个,别的什么人也没有看见。傅介子的心不由冷了些。
苏老爹的声音也变了,道:“傅将军,巧儿给你添麻烦了。咱老苏命大,居然活了下来,还能再见将军和巧儿一面,哈哈。”傅介子道:“其它汉人呢?”苏巧儿也道:“是啊,阿爹,贾叔叔他们呢?”
苏老爹听了长叹一声,道:“巧儿,是阿爹和阮娘命好,匈奴人看我们是两个病秧子,也就没有搭理,而你贾叔叔他们却被匈奴人抓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苏巧儿听了神情又黯淡了下来,苏老爹道:“巧儿,你放心,你贾叔叔跟我是过命的交情,等阿爹好了我走遍西域也要将他找到。”
元通叹息道:“这天下之事,福祸相依,原本如此,老苏你经历一次大劫,却逃得了性命,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给你用点儿药,不出半个月,你就可以生龙活虎了。”苏老爹忙道:“先治她,先治她。”元通看向阮娘,此时虽然脸面上不好看,但身段儿却是没的说,赞道:“老苏啊,你真是大福大贵啊,这位可明艳得紧,端的是个大美人……”
傅介子见元通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向后望了一下,果然是苏维来了,她此时正拿来药箱和银针,听见元通说这些话,不由睕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又看到傅介子,不由脸上一红,撇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苏老爹的眼睛在苏维身上扫了一圈儿,向元通小声嘀咕道:“老道,还是你够厉害!这么漂亮的婆娘,套到手可不容易。”元通嘿嘿一笑,大有“知我者老苏也”的意思。
苏老爹是天生的大嗓门儿,说的声音并不小,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苏维冲苏老爹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些不高兴,过来涂药的时候,见苏老爹一双眼睛总是在自己身上打转,不由在苏老爹身上胡乱抹了一些,哼道:“巧儿,你来给你阿爹上药吧,这家伙眼睛不老实。”
苏巧儿大感尴尬,暗恨自己阿爹不争气,给女儿丢脸了,忙应下去给苏老爹上药。
傅介子先暂时出去,苏维刚好一个人在外面,见到傅介子来了不由哼了一声,显然是气还没有消尽,傅介子知道这种事情越说越黑,索性不说了,回到营帐去刚要休息,不远处铁蹄如雷,有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