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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没想到会相遇，都是明显的一愣。
只是程路瑶在见到那个人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白得宛如透明一般。
“行之。”董郝敏的视线在程路瑶脸上停留几秒钟，很自然地望向男人。
关行之将她当作一团空气，没理会，拉着程路瑶进到包厢。
“既然遇到了，大家一起？”董郝敏毫不介意男人对她的冷漠，很大方地跟着进去，“好歹，我才是你的正牌未婚妻。”
正牌两个字，董郝敏刻意咬得特别重，就连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都诧异地打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正牌？”关行之拉开椅子坐下，说得不以为然，“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可从来没说要娶你。”
原来是此正牌非彼正牌啊，服务员上前将菜单递过去，礼貌地笑着：“现在点餐吗？”
关行之接过菜单，随手翻着，嘴里的话却是，“我们不拼桌。”
“你……”董郝敏身后的人看不下去，剜了一眼关行之，压抑着气愤道：“小姐，我们走吧。”
董郝敏紧握着手，也待不下去得要起身离开。
可在她拿着包要走时，看到关行之将菜单递到程路瑶面前，轻声询问她要吃什么，而程路瑶脸色苍白得厉害，唇角抿得紧紧的，一副又恨又害怕的模样。
回想起那件事，董郝敏心情好转地笑了一下，落坐回位置上，对着服务员道：“不拼桌，今晚算是我请客。”
随着董郝敏的话，程路瑶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的脑子混乱得不行，流产那段可怕的记忆，还有失去孩子的痛苦，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而在这一波又一波涌上来几近能让她崩溃的痛苦里，她听到关行之说不会娶董郝敏。
那时候程路瑶以为他们会结婚的，后来看到新闻上，关行之不停换着女朋友，想着他和董郝敏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看来她猜想的没错。
那么董郝敏要留下来，他应该也会拒绝吧？
程路瑶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你请客么，好啊。”关行之将菜单合上，“菜也别点了，全部上一份吧。”
玉华台的消费，本来就高得吓人，随随便便吃一顿都能上五位数，更别说全部点一份。
“行之，你这样有意思吗？”董郝敏的神色冷下来，“你就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啪”地一下，关行之把手里的菜单摔在桌子上，讥讽的语气加重几分，“不是你要请客？怎么就我跟你过不去了？还是说，你付不起这笔钱？”
“关行之，你少欺人太甚！”
“阿武！”董郝敏喝止住身旁的男人，眸光冷厉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示意服务员，“就按照他说得办。”
听她还要留下来，程路瑶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她没有办法面对董郝敏，只要一看到她，她就会控制不住想起流产大出血的血腥画面，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梦到小婴儿抓着她的手在哭。
“你怎么了？”关行之看她脸色不好，想起之前她说的肚子不舒服，就问，“是不是肚子疼还没好？”
“不，不是……”程路瑶说话跟猫叫似的，可都那么轻那么小了，还是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
关行之不知道，董郝敏却跟清楚她是怎么了。
她勾起唇角，装着好奇的样子，轻飘飘地说着，“行之，我听说你生日那天，死了一个公司的艺人？也不知道惹上什么人，年纪轻轻的就被害死了，她的父母得知死讯，会很难过吧。”
说着，她感叹了一声，摸着自己染上甲油的指甲，“不过话说回来，有些父母就不见得会在意孩子的死活，比如像孩子没成型，就狠心拿掉的……”
一直没理会董郝敏，担心询问着程路瑶要不要去医院的关行之，听到孩子没成型，狠心拿掉那句话，身上的慵懒之气，瞬间消散无遗。
他看了眼程路瑶，发现不光是她的脸颊，就连嘴唇上的颜色都变得透明，他阖了下眼，忽略掉董郝敏的话，拉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不吃完饭再走吗？菜还没上呢。”董郝敏眉眼弯弯，不温不火地继续开口，“走得那么急，我还要以为是哪个人心虚，才赶着要走。”
这番话，程路瑶知道她在含沙射影说自己，可是当年的真相，难道不是董郝敏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吗？怎么还能胡说八道去骂她？
“我差点忘记了，”董郝敏笑出声，视线落在程路瑶的脸上，“你以前好像怀过一个孩子，听说怀过孩子的女人，都有着比别人更强烈的母爱，那种杀孩子的歹毒父母，你应该更恨之入骨吧？”
程路瑶是恨之入骨，不过恨的人，只有董郝敏！
她的胸膛起伏着，就在她气想反击董郝敏的话，要把实情说出来，身边的男人拉了她一把，将她藏到身后。
她看不见关行之的脸，却能感受到有着浓重的压迫感和戾气，从他身体里蔓延出来。
他走上前，一脚踢翻董郝敏旁边的座位，“别人的孩子，要你瞎操心！”
那个叫阿武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将椅子扶住，也像是忍到极致，不顾董郝敏的阻拦，冲到关行之面前，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地骂道：“关行之，你不过是个董家入赘的，敢这么对待小姐？”
“我有什么不敢？”关行之眼底带着猩红，“她要再说一个字，我砸在她头上都敢！”
“你他妈试试看！”男人被气得失了智，扬着拳头要打他。
那个男人身材很魁梧，程路瑶没来得及惊呼，关行之的动作就更快地侧了下头，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连连后退，恰好撞到端着一大碗汤进来的服务员身上。
服务员尖叫着，手里的托盘飞出去，那碗汤，尽数撒在阿武的手上、胸膛上。
他身上穿着厚衣服没有大碍，倒是手上被烫得受不了，他飞快解下手腕的表，拿起纸巾去擦。
手表被丢在桌上，程路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那块表，不就是林萧萧要送给关行之的礼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