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是我太傻太天真。
陶青黛当时完全懵了,或许是因为周沉昇演技太好,她从来不认为他接近陆九州的目的是这个。
这些年来,陆九州身边有过很多警察,不出几天就被识破了,他应该是目前为止演技最好的一个了。
陶青黛差点儿以为他是在替陆九州试探自己,她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警察?”
“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同样的目的,这就够了。”
周沉昇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向她亮明自己的身份。
自打那次之后,周沉昇和陶青黛就统一了战线,陶青黛确实是演技派,这么多年都没被陆九州发现破绽,而且还赢得了他百分百的信任。
周沉昇和陶青黛配合得还算默契,陆九州始终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怎么不说话了?”
陶青黛靠在周沉昇身上已经将近十分钟了,他似乎是走神了,一直都没告诉她具体需要帮什么忙。
陶青黛有些等不及了,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经过陶青黛的提醒,周沉昇总算是回过神了。
他收回思绪,将嘴唇凑到陶青黛耳边,对她说:“和我一起去一趟北城。”
“嗯?”陶青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去北城做什么?”
“你不用管这么多,在陆九州面前怎么演的,到时候怎么演就好了。”
有些事情,周沉昇并不想让陶青黛知道太多。
不过陶青黛也是聪明人,他一说演戏,陶青黛就想起了之前跟在他身边的乔芷安。
作为女人。陶青黛心里清楚这种行为会对乔芷安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她反复向周沉昇确认:“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周沉昇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真的是没有退路。
他宁愿让她失望一次,也不要将她卷进这场是非之中。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就配合你。”
看他笃定的样子,陶青黛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陶青黛上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拎了一个小行李箱,跟着周沉昇来到了北城。
陶青黛之前没来过北城,毕竟陆九州的势力范围是南边,北城靠近首都,平时这方面查得也比较严,陆九州压根儿就没来过。
**
晚上七点半,乔芷安小跑着回到家里,打开家门之后,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胸口一阵憋闷,无精打采地将客厅的灯打开,坐在沙发上发呆。
周沉昇今天没有去公司,一整天都没出现,乔芷安只当他是去外面办事儿了,虽然担心,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打电话问他。
她想着,说不定他谈完事情之后就回来了。
所以,下班之后,她赶紧跑向地铁站,准备回来瞧瞧,图个放心。
谁知道,回家之后还是没有见到他的人。
乔芷安有些焦虑,她掏出手机,鼓足勇气摁下他的号码拨了出去。
刚刚嘟了两声,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乔芷安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掐断电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房门走去。
刚走了一步,便僵在了原地。
……
乔芷安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北城的这栋房子里和陶青黛打照面。
周沉昇明明说过不会让别人打扰到她的生活,当时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转眼间,他就背弃了承诺。
乔芷安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的肉里,她试图用这样的疼痛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可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她到底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乔芷安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她隐忍委屈的模样全部落在了周沉昇眼底,他强忍着上前抱她的冲动,转过身走向鞋柜,为陶青黛拿了一双全新拖鞋,放到她的脚边。
他的声音和动作都格外地温柔,“先换鞋吧,这双是新的。”
这应该是陶青黛头一次听他这么温柔地说话,她有些不适应,听得头皮发麻。
但是,既然答应了他演戏,自然要做全套。
陶青黛抬头和周沉昇对视,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换鞋。
这双拖鞋是乔芷安前段时间买的,她买的是亲子鞋,一家三口同一款。
可惜,买来之后还没来得及穿,晔木就被送回去了。
后来这鞋就一直在鞋柜里头放着,没想到,周沉昇竟然会把它给别的女人穿。
乔芷安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滴在手背上。
嘴唇和掌心的疼痛都在提醒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梦境。
乔芷安真的猜不透周沉昇,其实这两天他对她很好,还是像以前一样给她做饭吃,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十分温柔。
她虽然没有表现得很热络。但内心依然是庆幸的。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慢慢解决,谁知道,他竟然将陶青黛带回来了。
如果他是为了报复她的话,那么……他很成功。
这一招真的够狠,一击致命,她现在已经完全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乔芷安站在原地,看着周沉昇对陶青黛献殷勤,胸口不断地抽痛,呼吸困难,大脑都快缺氧了。
她觉得自己很傻,傻得可笑。
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竟然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破镜重圆的戏码充满美好的幻想。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北城,每个人见到他都要敬他三分。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吃回头草?
况且,她之前还结过一次婚。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怪她,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才会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剧情。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才是现实。
乔芷安吞了吞口水,看着周沉昇,鼓足勇气开口:“周沉昇,我们谈一谈吧。”
既然这段关系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他们也应该放彼此一条生路才对。
……
此时此刻,周沉昇正搂着陶青黛和她说话,乔芷安突然开口,直接将他惹恼了。
他回过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你看不到我在办正事么?”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周沉昇从来没有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和乔芷安说过话。
这是第一次。
字里行间都带着不耐烦和厌恶,他的态度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在她心口剜下了一块儿肉。
乔芷安疼得快要说不出话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那我不打扰你了。”
乔芷安攥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听着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周沉昇一把松开陶青黛,冷着脸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然后开始抽烟。
陶青黛看着他颓废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从他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深吸了一口。
她侧过头看着周沉昇的脸,浅笑着问他:“你这是何必呢。”
周沉昇没有说话,沉默地吸着烟。“都说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有些伤疤,一辈子都好不了。”
陶青黛轻轻地叹息一声,近乎笃定地对他说:“何意,等她不回头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周沉昇还是没有说话,手里的这支烟抽完之后,他又点燃了第二支。
**
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乔芷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像决堤的洪水。
她很想控制自己,可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的袖子已经被浸湿了。
乔芷安从小区里跑出来。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哽咽着报上地址。
司机师傅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没有,谢谢师傅。”乔芷安挤出一抹笑容,冲师傅笑了笑。
她都这么说了,师傅也不能再追问什么了。
毕竟萍水相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不乐意说,他再一个劲儿地追问就显得没礼貌了。
一个小时以后,乔芷安带着满脸的泪痕出现在纪湘君面前。
纪湘君很久没有见她这么哭过了,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她坐下来,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关切地问她:“怎么哭这么厉害?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乔芷安一直都不是什么坚强的女孩子,但是她也很少这么撕心裂肺地哭,纪湘君跟她认识这么些年,只有在她妈妈去世的时候见她这么哭过。
今天是第二次。纪湘君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医院里的乔承出了什么事儿。
乔芷安现在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停地抽噎,这个样子,纪湘君作为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乔芷安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平静下来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郑重其事地对纪湘君说:“湘湘,我要和周沉昇离婚。”
纪湘君听到周沉昇的名字之后,脸色立马就垮了,她有些气愤:“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真他妈够了。”
“是我太傻了。”乔芷安低下头,哽咽着说:“其实我早该猜到的,他这样缠着我不放。只不过是想报复我对他的抛弃。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我们能回到过去。”
纪湘君抿着嘴唇看着她,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被爱人抛弃的感觉,她曾经也尝到过,那个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不要她了,不管谁来安慰都是徒劳无功。
其实感情这种事情,别人说再多都没有用,只有自己想开了,才能实现自我救赎。
而且她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乔芷安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作为朋友,她只要陪着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
乔芷安这一晚上都在哭,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梦里全部都是令人伤心的画面,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了。
晔木最近已经开始去幼儿园了,纪湘君一大早将晔木送去幼儿园,然后直接打车去了周沉昇的公司找他理论。
其实纪湘君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乔芷安对她的意义已经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她们是患难与共的挚友,更是休戚与共的至亲。
这些年,乔芷安过得有多不容易,她全部看在眼底。
周沉昇明明承诺过会好好对她,如今却背信弃义,带着别的女人回到家里刺激她,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向他讨个说法,哪怕只是给乔芷安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
**
纪湘君来到周沉昇公司的时候,被前台和保安拦住了。
大概是因为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太像过来打架的,保安和前台齐齐出手,就是不肯放她进去。
“这位小姐,请您跟约好的同事联系,让他给我来电话,您做过登记之后,我才能让您进去。”
纪湘君本身就脾气不好,现在又在气头上,哪里有这么大的耐心跟他们讲道理。
她拍了拍桌子,指着前台说:“我是来找周沉昇的,劝你赶紧放我进去。不然我让他开了你。”
纪湘君这话说得无比猖狂,前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听完之后都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的含着笑意的男声。
“听起来,周沉昇似乎是个昏君啊。”
——这个声音,纪湘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听过之后,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身侧手下意识地攥紧,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但是她仍然能感觉到男人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他将手覆上她的肩膀,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和他对视。
前台的工作人员是认识敬彦的,看到他之后,连忙毕恭毕敬地朝他打招呼:“敬先生好,老板说您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他,他一直在。”
敬彦“嗯”了一声,朝着前台微微颔首,然后抓着纪湘君的手腕将她拖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刚关上,纪湘君就被敬彦堵在了角落里。
他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地从她的嘴唇擦过去。
纪湘君被他弄疼了,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你放开我。”
“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
敬彦勾了勾嘴角,倾身贴上她,两个人的身体毫无间隙地撞在了一起。
“哦,我的好妹妹,这两年越来越有料了。”
敬彦笑得邪恶,说完之后还故意抵着她的胸口蹭了两下。
纪湘君被他的弄得呼吸不稳,只能偷偷地掐自己,以此来保持清醒。
如果换个地方,她一定会直接动手打他。
但是这里不行,纪湘君虽然脾气不好,但也分得清场合。
转眼间电梯就停下来了,纪湘君被敬彦拉出了电梯,楼道里这会儿刚好有人路过,纪湘君下意识地甩开了他。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见不得人的,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纪湘君仍然没有办法在人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被她甩开之后,敬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停下来挡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冷笑着问她:“怎么,怕被周沉昇看见?”
敬彦本来就有些误会纪湘君和周沉昇的关系,在他看来。纪湘君这种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图,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替别人养这么多年孩子。
而且客观地说,周沉昇确实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
敬彦越想越不爽,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你当自己是小处女呢?里外里被我玩儿了多少次你心里没数么?怎么还有脸勾搭别的男人?你确定别人不嫌你脏?”
“说够了么你?”
若是平时,听他这么说,纪湘君绝对一个巴掌打上去了,但是今天,她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他吵架,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敬彦说这话本来就是为了刺激纪湘君的,看她反应这么平静,他颇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胸口没来由地憋了一口气,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纪湘君甩开敬彦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周沉昇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纪湘君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沉昇。
周沉昇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过来,抬头看向她是时候,眼底闪过几分诧异。
纪湘君见他抬头,不屑地嗤笑一声,然后破口大骂:“周沉昇,你他妈真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男人。”
纪湘君这个人说话是什么风格,周沉昇之前已经领教过了。
看她突然出现,周沉昇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原因。
她和乔芷安感情深厚,估计今天过来是为乔芷安讨公道的吧。
想到这里,周沉昇放下手中的笔,视线从她脸上扫过,淡淡地问:“找我什么事儿?”
纪湘君看到他若无其事地这副模样就来气。
她咬了咬牙,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质问他:“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不记得了么?”
周沉昇没有说话,还是先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呵,我他妈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你的什么狗屁承诺。”纪湘君一脸嘲讽,“周沉昇,你给我记着,从今以后,你他妈就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再信你一句。”
“她还好么?”沉默良久之后,周沉昇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纪湘君听他这么问,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眼底写满了讽刺。
“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她反问周沉昇。“你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为人?”
“周沉昇,我第一次觉得她和你在一起是瞎了眼。”纪湘君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会给她找律师跟你离婚,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离不离婚,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周沉昇抿了抿嘴唇,“回去告诉她,我周沉昇这辈子只结一次婚,永远都不离。”
“你别演了行不行?”
纪湘君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内心的厌恶越来越浓,她现在总算明白乔芷安为什么会被他骗得团团转了。
这个男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瞧瞧他刚刚那个样子,她差点儿就被他迷惑了。
……
敬彦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里头纪湘君和周沉昇的对话。公司隔音效果很好,他只能偶尔听到几个字,什么“承诺”、“离婚”之类的。
这些词儿,任凭谁听了都会想歪,更何况是敬彦。
他本来就觉得纪湘君对周沉昇有那方面的心思,现在听到这几个词儿,他内心的想法更加笃定了。
呵……他的好妹妹,如意算盘打得还挺响的。
敬彦勾勾嘴角,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周沉昇听到敲门声之后,立马回了一句“请进”。
纪湘君在听到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心头就涌起了不祥的预感,她还没来得及跟阻止周沉昇,外面的人已经走进来了。
敬彦踏进办公室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办公桌前的纪湘君。
她和周沉昇的距离倒是没有多近。但是敬彦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
“唔,我是打扰你们了?”敬彦走到纪湘君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看不出来啊老周,原来你跟我妹妹也有一段儿。”
“别胡说八道。”周沉昇冷着脸打断了敬彦的话,“她今天找我是为了别的事儿。”
“是吗,妹妹?”
敬彦这下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纪湘君,他笑着靠近她,像逗小孩子一样在她脸蛋儿上掐了一把。
“要是老周欺负你,你可得第一时间跟哥哥说啊,哥哥替你出恶气。”
敬彦一口一个哥哥妹妹的,摆明了就是故意刺激纪湘君。
纪湘君这会儿咬着牙极力隐忍着,牙花子都开始阵痛了。
她现在,恨不得将面前这个衣冠禽兽碎尸万段。
他一定是故意的。当着别人的面儿这么给她难堪。
他还当她像以前一样好欺负是么?
作为男人,周沉昇自然能看出来敬彦对纪湘君的态度有多暧昧,尤其是他看纪湘君的眼神,里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完全就是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状态。
什么哥哥妹妹,应该只是幌子。
周沉昇低咳了一声,对敬彦说:“今天临时有几场会要开,你应该要白跑一趟了。明天我们再谈吧。”
“好,那你先忙着,我跟我妹妹叙叙旧。”
敬彦这会儿巴不得周沉昇有事儿忙,这种时候他也没心思再跟他聊工作了。
好不容易逮着纪湘君,他倒是真该跟她好好叙叙旧。
丢下这句话,敬彦就拉着纪湘君离开了周沉昇的办公室。
纪湘君现在整个人处于情绪极端暴躁的时期,被敬彦拽到停车场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甩开,朝着他脸上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
纪湘君做这种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是真的恨敬彦,每次看到他,她就会想起来以前那个不堪的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和过去暗无天日的生活挥手作别,他又跑过来搅和她——
当初明明是他说玩腻了,让她能滚多远滚多远,她这些年,也不过是在按照他的要求滚开罢了。
“怎么,打我打上瘾了?”敬彦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凑近她,咬牙切齿地说:“纪湘君,等会儿我一定干死你。”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便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扔到了车里。
纪湘君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挤了上来。
敬彦今天开的是揽胜,后座十分宽敞,他抓着纪湘君的肩膀,将她压到身下,不由分说地将她身上的连帽衫掀起来,手掌绕到她背后,熟练地解开扣子。
胸前的束缚突然就没有了,纪湘君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敬彦已经很久没有从纪湘君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她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十五六岁时的她。
那个时候她刚初中,他已经高三了。
夜里,他时常跑去她的房间欺负她。
纪湘君那个时候年龄小,她总觉得男女只要稍微走地近一点儿就会怀孕,而且在她的认知里,敬彦就是哥哥,虽然是继兄,但他们到底是一家人……算起来是没什么区别的。
可是敬彦从来没有把她当妹妹看,他在欺负她的时候倒是会故意喊她妹妹,用这个称呼来刺激她,侮辱她。
起初的时候,看到她脸上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敬彦就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可是日子久了,这丫头越来放肆了,根本不会像以前一样害怕他。
再到现在,一言不合就朝着他的脸上扇耳光。
他好歹是一个男人,扇耳光这种事情,实在是有损男性尊严。
敬彦本来还没打算跟她做,几分钟前她那一个耳光落下来,他身上的火就被她彻底点燃了。
她还真是打他打上瘾了,看来这几年没有收拾她,她已经不记得那些惩罚和痛苦了。
看着纪湘君露出这种表情,敬彦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他停在她月匈前,用力地捏了一把,笑得邪肆。
“小浪货,这些年没少找男人吧,嗯?”
语毕,他又狠狠地掐了一下,纪湘君差点儿疼到飙泪。
再加上他那个称呼。根本就是在侮辱人。曾经敬彦很喜欢在床上给她起各种各样的昵称,说是昵称,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充满侮辱意味的外号。
纪湘君当年适应了很长时间才逐渐习惯,中途这么多年没有和他接触过,今天他突然这么喊,她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坦然。
可是,她从来都不愿意在他面前低头。
——当年她爱得太卑微了。
被他撵出家门的那一刻,她就发过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宁愿死,也不要向他俯首称臣。
纪湘君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故作镇定地开口问他:“哥哥难不成真的是欲求不满了?我看嫂子的身材那么好,她满足不了你?”
“她没你骚。”敬彦一边解皮带。一边笑着说出这句话。
动作完毕后,他故意贴到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我的好妹妹,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骚得过你。你难道忘记你之前被我弄得多爽了?随便碰一碰你就站不住了,这么多年,我还没遇到第二个像你一样骚断腿的女人……你说,我怎么能不想你呢,嗯?”
敬彦一连着说了一大串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嘲讽,纪湘君听得无比屈辱,她低头,张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突然间被人咬住,敬彦完全没有一点儿招架。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放松。
趁着这个机会,纪湘君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把推开他,准备下车。
敬彦刚刚已经够生气的了,这会儿她做的这些动作,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他刚刚还想着做一做预备工作再进入主题,既然她这样犯贱,他也没必要再怜惜她。
敬彦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回来,抵在前排的座椅上。
他用得力气很大,纪湘君的脸直接撞到了车座,鼻梁骨都撞疼了。
她还未来得及反抗,敬彦已经先一步将她的双手擒住反剪到身后。
他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一只手将她身上的牛仔裤解开。
“敬彦,你他妈地松开我,你再继续我就告你强女干——”
敬彦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抬起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很响亮的一声,纪湘君听得脸颊发烫,屈辱不堪。
他是故意这样让她难堪的……他一直都是这样,谁让他不好受,他就加倍还回去。
“去告啊,你再告诉警察,你还不到十八岁就被我睡了,你看警察怎么想。”
敬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用力地往后——纪湘君这次是真的疼出了眼泪,她靠在车座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再也无法反抗。
敬彦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冷笑一声。
“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好妹妹,你就是全世界最骚的女人,嘴上说着讨厌我,真被我干了,却爽得要命……嗯?还打我么?这几年没收拾你,你就忘记哥哥有多厉害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