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你可不可以……先洗个澡?
乔芷安虽然表现看起来软,但不代表她真的软。
她本来就对禾冬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她再一直说个没完,乔芷安完全被她搞得没耐性了。
禾冬本来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再加上说话的时候唯唯诺诺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虽然乔芷安个子没禾冬高,但是气势上并没输她一丝一毫。
突然被乔芷安捏住下巴,禾冬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朝着周沉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
禾冬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声音朝乔芷安解释:“安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我道歉好吗?你、你别生气了……”
“他是我的儿子,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乔芷安松开禾冬,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禾冬忙不迭地点头,“安安姐,我知道了,以后……以后我会注意的。”
转眼间,禾冬的眼泪已经涌出眼眶,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周沉昇站在一边,看得呆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乔芷安竟然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
虽然她一直都挺任性的,但是不至于是非不分。刚刚的事情,他也是亲眼目睹了的,不管怎么样,禾冬这些年对晔木的好,他是记在心底的。
就算乔芷安在晔木那边受的了挫,也不应该朝着禾冬撒气。
周沉昇觉得,乔芷安今天做的着实过分了些。
但是他又不好当着乔芷安的面儿上前哄禾冬。沉思片刻后,周沉昇走上前将乔芷安拽到自己身边。
他低头看着她,神情严肃:“安安,你冷静一点儿,禾冬她只是好意提醒你。”
乔芷安本来心底就有气,周沉昇这会儿又站出来替禾冬说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乔芷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讽刺地笑了一声。
“是啊,她好意提醒我,是我不识好歹、误会了她。”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怎么,要我和她道歉么?”
“安安——”周沉昇这会儿真被她弄得无可奈何了。
他可以理解她爱孩子的心情。可是,晔木的性格她也应该清楚,如果强势介入他的生活,孩子只会对她更加排斥。
她是孩子的母亲,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禾冬刚刚那么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先上去看看晔木。”
禾冬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丢下这句话后,便小跑着上了楼。
周沉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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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禾冬红着眼睛推开晔木卧室的门。晔木看到禾冬进来,立马收起手头的书,抬头看向她。
这一眼,正好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禾阿姨,你哭了?”晔木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晔木是个比较聪明孩子,经过这两次的观察,他发现,只要乔芷安过来,禾冬的状态就很差。
对于晔木来说,禾冬就是他的母亲。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这五年多来,一直都是她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晔木也有问过周沉昇关于母亲的问题,但是周沉昇每次都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
晔木一直都觉得,是妈妈抛弃了她。
禾冬坐到晔木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问他:“晔木,你喜欢你妈妈吗?”
听到这个问题,晔木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他迅速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她:“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禾冬继续问他。“因为她不要我,所以我不喜欢她。”
晔木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强,“反正她都要和爸爸离婚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只要爸爸和你就够了。”
从晔木口中听到这句话,禾冬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从来不是什么伟大的人,若不是为了拿下周沉昇,她根本不可能任劳任怨照顾晔木这么多年。
“晔木,你妈妈她也是有苦衷的。”禾冬看着晔木的眼睛,十分认真地教育他:“虽然她抛弃了你,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总要给她一个机会不是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她抛弃了我,我就不会再认她了。”晔木这话说得很坚定。
“好好好,我们不想这些不开心的问题了。”禾冬起来为晔木铺好床,笑着对他说:“明天还上学,早点休息吧。”
“禾阿姨。”晔木突然喊了她一声,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禾冬铺床的动作顿了顿,“嗯?什么问题?”
“你喜欢我爸爸吗?”晔木斟酌了很久,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问完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和爸爸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当晔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禾冬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周沉昇有多疼晔木,禾冬是见识过的,基本上是晔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些年来禾冬一直在努力和晔木搞好关系。为的就是让晔木接受她,现在看来,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晔木,大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禾冬并没有给晔木明确的答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铺床了。
然而,晔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基本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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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安和周沉昇这天晚上还是不欢而散了,因为周沉昇替禾冬说话,所以后来他再解释什么乔芷安都听不进去了。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乔芷安就摔门而去。乔芷安快步朝着别墅区出口的方向走去,她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胸口闷得不行。
最近一段时间,她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很多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涉及到和官司还有孩子有关的问题时,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乔芷安一路低着头走到出口,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一堵人墙。
“对不……”
她一边抬头一边开口道歉。看到来人的时候的,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边牧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将她拽到怀里,没好气地说:“以后出门之前跟我说一声,不然我真跟你生气了。”
“……边牧,你先松开我吧。”乔芷安深吸一口气,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哑了,无精打采。
“先上车,你路上冷静一下,我们回家了再说,这样可以么?”说着,边牧已经将她推上了车。
乔芷安确实一路都没有说话,边牧知道她心情不佳,也没出声打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开车。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哪里够乔芷安冷静的。
可是这已经是边牧的底线了。
回到家里之后,边牧将她摁到沙发上,凝视着她的眼睛,继续盘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去找周沉昇吵架了?”
边牧再怎么大度也是男人,他对乔芷安是真喜欢,肯接受她的过去已经是极限。
既然乔芷安决定和他在一起,他也不希望看到她和周沉昇有太多牵扯。
何况周沉昇当初还那么伤害过她。作为男朋友,边牧并不喜欢看她和这种男人走太近。
“晔木他还是不肯认我。”乔芷安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她一头栽到边牧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没关系的安安,等我们把他的抚养权拿过来,有的是时间让他接受你。”边牧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慰她。
乔芷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很久没这么哭过了,自打抑郁症好了之后,她就很少哭。所有的眼泪,都是从再遇周沉昇开始的。
她现在终于信了湘湘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周沉昇这个人,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数。
“是那个女人,她肯定跟晔木说了我的坏话。”
乔芷安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极其狠戾,边牧都被她吓了一跳。
之前乔芷安患上抑郁症的那段时间。就经常露出这样的眼神。
时隔三年多的时间再看她这样,边牧不免有些担心。
当初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就说过,这种病是会复发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受了刺激就会复发。
妈的,都他妈赖周沉昇。
边牧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周沉昇一句,然后将乔芷安拦腰抱起,带着她一块儿回到了卧室。
乔芷安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边牧一直陪在她身边。
等她睡着了之后,边牧走出去,给当年的主治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乔芷安当年患上抑郁症,一直是在精神科看病的,为她看病的是南诏当地很有名的一位精神科专家,姓刘,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
这些年。边牧一直都在跟他联系,每逢过年过节,他还会和乔芷安亲自登门拜访他。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
“不好意思,刘医生,这么晚还打扰你。”边牧上来先跟他道了句歉。
刘医生笑着说:“没关系,还没睡。有什么事儿吗?”
“安安她最近情绪不太对。”边牧大概和刘医生说了一下乔芷安最近的情况,“这个人,应该算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结吧,还有孩子——,一提到孩子,她眼神都变了,就跟当年犯病的时候差不多。”
听完边牧的描述,刘医生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我建议你还是去帮她做一个检查吧。如果真的复发,一定要及时吃药。”
刘医生知道边牧和乔芷安这会儿不在南诏,于是替他们想办法:“这样吧,我有个徒弟也在北城,他是我带出来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带着安安去他那边瞧一瞧。”
边牧向来信任刘医生,既然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医术自然不会差。
“好,那就麻烦您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了。”边牧不忘向他道谢,“谢谢您了,刘医生。”
挂上电话没一会儿,刘医生就发来了一张名片的照片。
刘医生说。已经帮他打过招呼了,明天就可以过去找他。
边牧给他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将上面的手机号码和名字存到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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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安这个情况,实在不是很乐观,必须得尽早去医院观察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边牧将所有的工作放到一边,强行带着乔芷安来到了医院。
乔芷安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架不住边牧的恐吓,最后还是乖乖跟着他来了。
来医院之前,边牧已经给刘医生的学生打电话说过了,他说他上午有时间,所以边牧就赶紧带着乔芷安过来了。
他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陆华夏正在低头写值班日记。
边牧咳嗽了一声,拉着乔芷安走到对面,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陆华夏闻言,放下手中的钢笔,笑摇摇头,“没关系,二位先坐吧。”
边牧带着乔芷安在对面坐下来,这期间,陆华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乔芷安脸上。
“这位就是乔小姐吧?”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之前听刘老师提过你,不过他没有说过你的经历。”
“……其实我没事儿的。”乔芷安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是边牧他太担心我了,有点儿小题大做。”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检查的。”边牧始终放心不下来。
他看向陆华夏。对他说:“你就给她做一个初步诊断就好了,如果真的有兆头,就开药吧。她最近一段时间不太方便做心理辅导。”
都说久病成医,边牧虽然没有病过,但是当年跟着乔芷安也没少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他觉得自己已经能顶半个专家了。
陆华夏倒是没想到边牧竟然这么懂,“看来边先生确实很关心乔小姐。
这也是乔小姐的福分。”乔芷安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
陆华夏也没介意,他起身,叩了叩桌面,对乔芷安说:“走吧,先去做个检查。”
乔芷安虽然不情愿,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哪怕是为了让边牧放心,她也应该去做这个检查。
目前国内对于抑郁症的研究并不深入。而且这种病,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发病缘由,虽然被临床医学归在精神科,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心理因素占的比例比较大。
陆华夏带着乔芷安做了神经系统检查,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他带着结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边牧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抓住乔芷安的手,有些急切地看向陆华夏,问道:“什么情况?”
陆华夏翻看了一下检查结果,叹了口气,如实说道:“你的预感是对的,确实有复发迹象。”
“……”
“虽然我主攻精神科,但是个人觉得,心病还须心药医。”陆华夏劝边牧:“尽量少吃药吧。这种药副作用太大了。”
“你先给她开几盒吧。”边牧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眼看着就要开庭了。乔芷安哪里有时间做心理辅导?
他只能盼着法院把孩子判给她,这样的话,她的心病也算是痊愈了。
乔芷安这一次的想法和边牧是一样的,她也选择了吃药。他们两个意见一致,而且态度都很坚决。
陆华夏作为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按照她们的需求给他们开药。
NASSA,前些年乔芷安吃的一直是这种药。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乔芷安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袋子里的那几盒药上,神情有些呆滞。
她这种情况,边牧根本就没办法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工作的时候也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
纪湘君已经被敬彦关了三天了。
眼看着明天早上就要开庭了,敬彦却一点儿放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期间纪湘君试图跑过几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每次被他抓回来,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几年不见,敬彦的口味越来越重了,纪湘君每次都能被他刷新下限。
在她心里,敬彦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最后一次逃跑失败之后,敬彦直接把她捆到床上了,纪湘君身上被绳子勒出了血痕,疼得很,她都服软了,敬彦还是不肯放开她。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明天早上赶不到法院,乔芷安的官司一定会受影响。
纪湘君闭上眼睛,狠了狠心,索性就豁出去了。敬彦端着晚饭进来喂她的时候,纪湘君哭得泣不成声。
她很多年没在他面前哭过了。自从他们两个人当年正式分手,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他面前永远带着一身刺,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虽然说男人喜欢挑战不可能,但是这种永远不肯低头的类型,真的不讨人喜欢。
敬彦之所以喜欢在床上变着花样地弄她,就是因为想看她屈服的模样。
他想看她哭,只有这么一种办法。
纪湘君今天突然哭成这个样子,敬彦都有些愣了。
他将晚饭放到床头柜上,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冷冷地开口:“哭什么,你不是很能么。”
“哥……”纪湘君可怜兮兮地喊着他,声音一抽一抽的,“绳子。弄得我好疼。”
“疼就对了。”敬彦捏住她的下巴,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贱人,不疼是不会长记性的,嗯?”
“不是的,哥,我记住了,我知道错了。”
纪湘君继续哭,那声音要多绝望有多绝望,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敬彦被她这样的眼神弄得胸口一阵憋闷,原本已经到嘴边的狠话生生咽了下去。
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来了她的一次妥协,而且……她还哭得这么痛苦。
敬彦脑袋一热,直接动手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然后任由她窝在自己怀里。
敬彦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冷语调命令她:“起来,别哭了。”
“好,我不哭了……我这就不哭了。”
纪湘君从他怀里出来,抬起手来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过了好半天,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敬彦见她冷静了一些,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白粥端起来,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
“张嘴。”
他的声音还是很凶,若是平时,纪湘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碗打掉。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将他喂过来的东西吃了下去。她的变化。敬彦都看在眼里。
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明白了“成就感”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
今天晚上的气氛实在是太和谐了,和谐得让他想起来他们两个曾经最甜蜜的那一段时光。
那会儿她还小,恨不得每天围在他身边,为了他学这个学那个,只为得到他的一句肯定。
午夜梦回,敬彦时常会想念那个时候的她。
如今,美梦成了真,这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已经冲昏了头脑。
……
记不得她已经多久没主动过了,今晚却一反常态地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
自制力在她贴上来的那个瞬间就已崩盘,敬彦捧着她的脑袋,化被动为主动,不断加深这个吻。
他要被她勾得疯了。她的身体对他本身就有很大吸引力,如今她又主动,他完全没了理智——
纪湘君很快就被他压到了床上,待他动手给她脱衣服的时候,纪湘君突然摁住了他的手背。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可不可以……先洗个澡?”
她软趴趴地向他提着要求。
敬彦看着她那双眼睛,拒绝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他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强忍着谷欠望,按照她的要求去浴室洗澡。
纪湘君深吸一口气,从衣柜里拿了一套他的衣服随意换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准备走出卧室。
她的手刚刚贴上门把。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敬彦围了一条浴巾,站在她身后,面如死灰。
“去哪里?”
他上前将她拽回来,一把将她摁到墙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他是真的怒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
亏他刚刚还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她让他洗澡,他就跟个傻逼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去洗了。
他被她偶尔显露的可怜模样蒙蔽了双眼,带走了智商。
很好,她真的很厉害。
敬彦越想越气,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朝着她左边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他力气很大,这一下,纪湘君直接尝到了血腥味。
但是她动都没有动一下,既然被发现了,就算她倒霉。
她认命,可以么?
她只是对安安愧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其实敬彦一直在等她认错。
从刚刚发现她离开,到那一个耳光落下,他一直期望她开口向他道个歉,说一句她错了。
如果她态度够好的话,他说不定一个犯贱就放过她了。
可惜,她连这样一句话都没有。
“怨不得你刚刚那么对我发骚呢。”他的指尖贴着她的脸蛋儿,缓缓地移动,“是想把我搞得晕头转向然后逃走,嗯?”
“……”
纪湘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应过。
她这样子,敬彦看了更是气愤,掐着她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别装聋作哑,我不吃这一套。”
纪湘君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了,索性就豁出去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纪湘君笑盈盈地望着他,“如果不是为了找机会从这个恶心的地方跑出去,我怎么可能主动对你做那些下贱事儿?”
她说话有多难听多伤人,敬彦这些年已经领教过无数回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天听她说出这番话,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生气了。
额头青筋凸起,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就算是这样,他依然舍不得动手掐死她。
真他妈地犯贱——
敬彦咬了咬牙,松开她的脖子,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他用膝盖压住她的双腿,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腕,笑得诡异。
“想跑是么。”
他幽幽地吐出这四个字,根本不等她的回答,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
咔嚓。
安静的卧室里,纪湘君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她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怕疼,很怕很怕。
念大学的时候,她不小心崴脚了,都会哼哼唧唧很久。
而现在……她的脚踝硬生生被敬彦捏得错了位。
那种疼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一下,生生将她逼出了眼泪,她想忍都忍不住。疼痛刚刚缓和一些,敬彦又捏住了她另外一只脚腕。
纪湘君带着哭腔对他破口大骂:“敬彦,你他妈有本事就杀了我,别他妈搞这种龌龊事儿,你恶不恶心?啊——!”
敬彦知道纪湘君怕疼,原本还期待着她受些苦了就服软认错,谁知她不仅没有这个意思,还对着他出言不逊,分明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敬彦想都没想,直接将她这只脚也给拧断了。
敬彦本身就不是良善之人,下手的时候从来不会心软,不出五分钟,纪湘君就被他弄得动弹不得了。
纪湘君这会儿快要疼死了,她想动腿,可是根本没有力气。
原本以为敬彦把她的腿脚拧断就算撒完气了,谁知道他竟然还不肯结束。
她都成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想着跟她干那档子事儿。
纪湘君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当初被敬彦伤了一回,就彻底长了记性,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丢一次人了。
所以,不管敬彦对她多狠,她都没想过和他求饶。
哪怕她现在情况已经如此糟糕,她也不愿意向他低头。
先前的那次妥协,也只是为了乔芷安。
敬彦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他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弄死她。
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将她弄到求饶。
……
敬彦在床笫间向来没分寸,再加上今天生气得很,更是没了轻重,几次下来,纪湘君硬生生被他磨出了血。
后来纪湘君是昏过去的,其实她身体素质挺好的,之前很少在这种时候不省人事,今天也算是情况特殊。
昏过去之前,她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了一句:“安安,我去不了了,你可千万,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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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十二月二十九号,乔芷安和周沉昇离婚案开庭审理的日子。
乔芷安一直联系不上纪湘君,律师那边已经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最近几天乔芷安心神不宁。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开庭的这天,她的脸色很难看。
周沉昇没有带任何证人,只有他和律师两个人。
开庭前,乔芷安跟他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当时乔芷安是一个人出来上厕所的,周沉昇身边也没有人。
他挡在她面前,迟迟不肯给她让路。
乔芷安最近脾气暴躁得很,绕了几次都没从他身边绕过去,完全失了耐性。
“周沉昇,你让开。”乔芷安抬起头看着他,“马上要开庭了,我要回去。”
周沉昇没有理会她的话,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一只手贴着她的脸颊,心疼地摸着。
“怎么这么憔悴?”他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最近没睡好?”
自打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周沉昇就没再见过乔芷安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色竟然这么憔悴。
黑眼圈很重,脸色惨白惨白的,而且她今天没有化妆,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看得他特别心疼。
乔芷安听着他这般关心自己,生生笑出了声音。
“周沉昇。”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用尽浑身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凝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别演了,我都替你累。”
“安安,我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你。”周沉昇走近她,摁住她的肩膀,“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地松开你的手?”
“……”
“是失眠了对吗?”周沉昇自顾自地说着,“你一直都认床,不然先搬回来住吧,我们——”
“周沉昇,你够了。”
乔芷安将他的胳膊拽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模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她往后退了一步,态度极其冷淡:“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就会心软然后撤诉么?”
周沉昇听得愣了愣,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安安,我只是在关心你——”
“我不需要一个差点儿害我丧命的人关心我。”乔芷安冷笑一声,“还有十分钟开庭,你再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马上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