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7307,他的车牌,她的人生。
从唐馨的角度望过去,走廊的射灯远没有包间里的明亮,暖色的射灯打在来人高挑的后背上,前头又是刺眼的白光,显得对方就像个耀眼的发光体。
又是季南风特意叫进来的人,更惹人瞩目,引起一阵阵低语。
只是唐馨没想过。
她和容笙年后的相聚,竟然是这样。
如果说送唐山水回苏城,让她对亲情冷却,那么在两难之际又遇上季南风是悲笑的话,在认出对方是容笙的那一刻,她心底所有的苦涩开始蔓延。
想要一个取暖拥抱的念头,特别强烈。
她知道,容笙一直是美丽的。
这一刻,容笙依旧穿的性感,衣着一如她这个人——魅惑。在寒冷的冬日,一条艳红色的吊带裙,渔网袜,粉颈之上的姣好容颜,略施薄妆。
从包间门口走向季南风的时候,那微抿的唇在灯光的照射,犹如一朵红梅,开得潋滟。
她有看到唐馨。
准备的来说,从季南风找上她,就已经猜到消失了几天的唐馨定会在这里。
所以在包间门板敞开的刹那,看见一身白色西装裙的女人,尽管没抬头,她也认出她来——年三十到年初二,一直不联系她,没良心的!
容笙幽怨的睇了一眼,转而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季南风跟前,“酒!”
一个砰梆梆的单音。楞叫包间里的其他人听出了暧昧:试想,若不是两人的关系够密切,在这种场合之下,又有哪个女人敢用这种口气?
所以白父接话,“季总,这位是……”
容笙站到季南风身后,没说话。
季南风拧着酒瓶盖,淡漠的主产,“不重要的人,不介绍也罢。”
——没必须认识的人,不用介绍!
唐馨脑中立刻弹出影视峰会那一次,白慕杨要介绍她时,他曾说过的话。
闪神下,她没听清一旁的谭尉明说了什么,直到白父暗中碰了碰她的胳膊,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拿酒杯和谭尉明碰酒。
耳畔传来‘砰’的一声响,好像砸在她心上。
有人看过去。
原本在季南风手里的酒瓶,不知怎的碎在容笙脚边。
“酒瓶碎了,原来季总带来的好酒是黑米酒啊!”看过去的人说道。
老班人老伴酿的黑米酒吗?
唐馨本能的起身,“笙笙,有没有事?”没注意季南风的脸变,她跑到容笙身旁查看。
容笙是真的没事。
“不要管我,管好你自己!”容笙快速瞧了季南风一眼说道。
在唐馨眼角的余光里,尽是一抹想要靠近却无法再靠近的剪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涯。
一个结婚证,离间了她所有的勇气。
“没事就好!”她笑。
因为包间里气氛尴尬,便拿起酒瓶来倒酒。
下一刻,又是一声,“滚!”
属于季南风的声音,那么被呵斥的应该是容笙。
唐馨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刚想转身,这时手背被谭尉明的大手按住。
不同于她的紧张,他的掌心是干燥淡定的。
“倒酒!”谭尉明说。
唐馨倒酒时,有人跑出去。
“谭先生,方便私下聊两句吗?”她不能再等。
谭尉明还没开口,却被身旁的男人听到。
是一张国字脸的男人,暧昧道,“才天黑呢,距离天亮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唐小姐着什么急!”
唐馨头皮一麻,“您这玩笑开得过分了,谭先生是那种人吗?”
“哦,那谭先生在唐小姐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对方问道。
唐馨能不挑好的说吗?
“哦,想必唐小姐中意谭先生的吧!”对方笑笑,“刚好谭先生还没有家室,唐小姐只要肯努力,还是很有潜力的!”
——只要你够卖力,接触婚约也不是不可能!
唐馨又想到了这句话。
笑容在嘴边淹没,“不敢!”
虽然是不敢高攀的意思,却带着不愿意隐意。
气氛一下尴尬。
白父适时站出来调节气氛。
已经不止一次替唐馨缓和,有人就问了,“白先生这样爱护唐小姐,不知道她是您……”
“侄女!”白父回道。
一些人了解了。
不过谭尉明却开口道,“原来又是侄女!”
唐馨懂,这是意指上次季老爷带她参加舞会的时候,她很快说,“之前的事多有抱歉,谭先生,您大人不计小……”说到一半,身后又是‘砰’的一声响。
随即有人说,“季总刚来,不可能就要走吧!”
唐馨,“……”
“空气污浊!”他转身就走。
“季总!”
“季总!”
很快有人起身拦住。
声音吵。
唐馨有点懵,明白‘污浊’指的是她,“我去下洗手间!”对谭尉明说的,几乎夺门而出。
没有时间悲伤,赶紧找容笙。
刚拐出走廊,迎面看到白子太,身后还跟着唐山水和宋雅琴,她眉宇拧起来,“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等我的消息吗?”
“馨馨!”宋雅琴三两步跑过来,“怎么样,成了吧!”
“什么成不成的?”唐馨不想在大厅说,“你们先到外面等我!”
她还在担心容笙。
“还等什么等啊。你不看看现在几点,马上就十点了,只有两个小时!”宋雅琴拉着唐馨,望着白子太说。“如果没戏的话,你还是赶紧放弃吧,子太说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我们的!”
说着,把唐馨推向白子太。
唐馨脚上的鞋子又高,有会所的工作人员经过,两两相碰,白子太下意识把唐馨护到身后,不让匆忙而过来的工作人员碰到她。
这样亲密的一幕,正好落在季南风眼里。
他眼底本就一片冰冷,偏巧有不识趣的人说,“咦,那不是刚才坐在谭先生身旁的唐小姐吗?这是受了委屈找男朋友求安慰的啊,够主动的呢!”
“还以为她对谭先生有意呢!”继续煽风点火。
谭尉明笑容变得僵硬。
“谭先生,借一步说话!”季南风指向外头的车子。
谭尉明随即跟上。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容笙才把身上的酒渍处理好,入眼看到谭尉明上了季南风的车子,暗道糟糕。
“唐馨!”拐出走廊,远远的瞧见唐馨,容笙小跑过去,“赶紧的,跟我走!”
“走什么走,她是我的女儿,你放开她!”宋雅琴上来阻止,还不客气的推了容笙一把。
容笙不设防的后退了两步。
“宋雅琴!”唐馨恼了,“跟她道歉!”
宋雅琴感觉自己许是鬼迷心窍,竟然在唐馨的呵斥下,不由得,“对,对不起!”
容笙没说话。
唐馨来到容笙跟前,“你没事吧!”
容笙表示自己没事。
但反应过来的宋雅琴却有事了,她暴跳如雷般的指责唐馨,不知好歹,这么冷的天他们跑东跑西的还不是为她,没良心等等的,就在会所大厅里骂。
见有保安过来,唐馨道,“我不认识他们!”
转身,拉着容笙就走。
本来她们的方向是刚才的包间,却被容笙带到另一个出口。
容笙说,“唐馨,你别管我,我一点事没有,谭尉明上了季南风的车子,你赶紧去追!”
唐馨想说什么。
容笙又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找谭尉明,不如找季南风,你有没有想过突来多起来的广告和商演,都是你和季南风走近之后的?”
这一点,唐馨想到过,只是……
容笙急了,“唉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幕后主使,男人嘛,都爱面子啦,就是让你主动找他的意思!”
“不,我不能找他!”唐馨刚说完,来宁市唐山水塞给她的手机响了。
入耳听到听筒那边,是容雅琴的声音在说,“死丫头,我让你找子太帮忙你不找,现在好了,你爸爸被他们带走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那行,那你就负责把你爸爸从派出所捞出来吧!”
然后挂了电话。
时间是二十二点半。
“还不到零点,就开始逮人了!”站在寒风里,唐馨忽然不懂爱情了。
那消瘦的背影,仰头望夜空时所呼的热气,让容笙鼻酸,“阿馨,听我的!”她拦了辆出租车,把唐馨塞进去,低声说,“找到他,主动点!”
扣上车门,出租车行驶起来。
后视镜里,容笙的影子越来越小。
最后模糊成点。
唐馨对司机说,“双月湾!”
车子很快抵达双月湾。
因为没有门禁卡,她在门岗等。
门岗之所以收留她。还是因为有位大妈认出她来,知道她是666的‘住户’。
转眼二十三点。
期间宋雅琴,白子太还有白妈都来过电话。
唐馨鼓起勇气联系季南风,“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顿了顿,找到丸子的私信。
消息发过去,可能丸子睡着了,没有回音。
不能在这里死等,唐馨请保安帮忙,又打车来到季家祖宅路口——春节的原因,季家大门和院墙上挂了一圈红色的灯笼,在夜空下亮起。
寒风瑟瑟。
唐馨冷的不止是身体。
蓦地记起陆惊鸿来,连夜打车去圣慈医院。
运气很好,年初二的晚上陆惊鸿竟在办公室,敲了敲门,“陆大爷。新年好!”唐馨脸上挂着笑,明显是无事不登门的感觉。
向来吊了郎当的陆惊鸿,这会的反应像极了季南风冷冷的,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眯,“如果你来是找季南风的话,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态度和从前天壤之别。
唐馨尴尬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被暖气打热的脸颊,有隐隐有鸡皮疙瘩闪过,“打扰了!”
她娓娓的转身。
没注意陆惊鸿办公桌的左侧,放置的玻璃容器正是之前放在她床头柜的那个,连同泡在里头的东西。
叮铃~
一声提醒,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望着黑黑的屏幕,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就怔怔的坐在医院大厅空荡荡的排椅里。
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个影子。
“陆大爷!”她没抬头,“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陆惊鸿把拨给季南风的通话记录给她看,“他手机关机,这会我真不知道在哪!”顿了顿,他把丸子住院的事说出来,“照顾孩子再加处理公司的事,他最近很累。”
“孩子妈妈呢?”唐馨下意识问。
“……”陆惊鸿复杂的看着她,“估计忙吧!”
唐馨理解的忙是筹备婚礼,也就说,“也是,要结婚嘛!”是指和季南风的婚礼。
然,陆惊鸿想的就是那天杜管家掉的请帖。
女主角是唐馨。
不想再待下去,他擦了擦发涨的眼,“过年医院缺人手,我要补觉去了!”起身。又道,“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去护士站,那里有休息室!”
然后两手抄兜,裹着白大褂走了。
天。不知觉就亮了。
唐馨打算去四季海棠碰碰运气。
草草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打车过去。
初三的早上,人真少。
唐馨等了好久,才碰到巡逻的保安。
保安打量着她,“季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到的?”
“我和他约好了,但是他手机关机了!”唐馨撒了谎。
“呵——”保安冷笑了一声,“现在的女人啊,都想钱想疯了是不是?是不是只要对方有钱,就不要脸的倒贴?”
这位保安正好因为没钱没被女友嫌弃,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的怨气直接撒到唐馨身上。
两人言语很快起了冲动。
唐馨无意跟他吵,更没有时间吵,保安却扣着她的手,“想走?没门!”
保安摸出对讲机让同事过来。
打算以扰乱的罪名把唐馨送派出所去。
新过来的同事,越看唐馨越熟悉,加上她昨天为了见谭尉明穿戴时尚靓丽,眼底也在无意识散发出薄薄的冷意,乍一看像极了季南风。
这位保安说,“季总今天还没过来!”顿了顿,他看着腕表,“不过白特助每天都过来,九点多,十点以前的样子!”
唐馨万分感谢。
随着太阳升起,冰冷的身子好像暖和了许多。
靠着墙根,渐渐迷糊。
突然听到一声,“唐馨!”
唐馨意识不怎么清醒的睁开眼,“白沫!”不敢相信的又揉了一下,发现好亲切,一个人站在那里傻傻地笑道,“白沫,新年快乐,见到你真好!”
白沫,“……找我?”
唐馨捂了捂快冻麻的鼻子,“我就直说了!”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找他,季南风!”
白沫,“……”
“他手机关机了。”唐馨说。
“我不觉着你该找他!”毕竟都是要结婚的人了,白沫推开门,“过来吧,外面冷。”
“不了!”唐馨厚着脸皮,“你是他的特助,你肯定知道他的行程安排,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看看他的行程,我真的挺急的。”
要不是手机没电话关机了,这会电话早就打爆了。
白沫在前台冲了一杯热咖啡给唐馨,越想那天捡到的请帖越不满,“如果不是看在丸子的份上,唐小姐,我不会浪费时间!”
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抽杆夹,递给唐馨。
仅是递。
“五秒。”她说。
隔着一层透明的塑料壳,唐馨从密密麻麻的字体中迅速记忆。
“谢谢你,白沫!”
行程表上,这个时间季南风在城南。
等唐馨匆忙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上次订婚的私人场地。
因为熟悉,她直接从偏门进去。
“你好,是季先生让我过来的!”遇到庄园工作人员,唐馨又撒谎,“他可能没带手机。能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位置吗?他刚才说有急事的。”
工作人员告诉唐馨大体方位。
唐馨想都不想的跑过去。
渐渐的,周围的景致熟悉——竟是上次她落水的那个地方。
远远的望去,绿色的草坪和偌大的湖水一直蔓延到天际,天水相连的地方又有渐渐升起的红日。被晨光平洒的湖面,因为薄冰的原故时不时散发出扎眼的七彩之光。
那光束像一条缎带,一下子隔着他和她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在天际傲视的那位,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教地上的兔子,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湖周边的绿色植被像竖立在薄雾中。
一切梦幻又现实。
岸边平坦的地方扎着两个蓝色的帐篷,隐约能看到有渔具丢在那里。
哗——
一声水响,从薄冰化开的湖面,钻出一人。
唐馨一眼认出,那是冬游的季南风。
“小叔……”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使得她结巴的换了,“季先生!”
走边帐篷那边。她喊他。
季南风好像没听到,继续向深处游。
一阵香气袭来。
唐馨感觉帐篷里有人走了出来,转头望过去。
是一位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子。
羽绒服很大,把她从头包到脚,尽管包裹严实,但玲珑的身段还是若隐若现,带有羽毛的帽子把她的小脸紧紧包起来。
女子似乎看到唐馨,发出灿烂的一笑,然后对湖面喊,“南风,我饿了!”
软软的嗓音带着撒娇调皮的口吻,让同样身为女人唐馨都颤,更不用说男人。
难道她就是丸子的妈妈?
望着女子漆黑的眼睛,唐馨知道丸子的眼睛随谁的。
呼~
吹过的冷风,堪比刀子。
锋利无比。
慌神下,女子拿了毛巾。“南风南风,快过来!”
唐馨,“……”
失魂的转身,逆光中,只穿了短裤的高大身影,踏着水波走向岸边。
也走向女子。
挺拔的他,娇小的她,看起来异常般配,而她则是突然撞进来的海盗,非常不识趣的打破了他们温馨甜蜜的郊游。
掌心什么时候被指甲划破了,都不知道。
————
“你朋友?”裹着浴巾,季南风望着女子这样说道。
是陌生不认识的口吻。
“啊……”女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唐馨,“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不是饿了吗?”余光都没给唐馨一下,就往帐篷那边走。
女子朝唐馨抱歉的笑笑,转身跟上。
“季先生!”望着他们的背影,唐馨脱口喊道。
季南风进帐篷的动作没停。
女子更是没有任何回避。也一同进去了。
代表着什么?
一个要换衣服的男人,允许女人进去……
呼吸一下子憋闷。
唐馨佩服自己竟还有勇气走过去。
虽然她停的地方,看不到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女子说,“太高了,低一点,我够不到啦!”
“那你就再努力一点!”是季南风的声音。
在唐馨看不见的帐篷里,女子是背对季南风的。
而看似换衣服的季南风,只是在湿透的泳裤外面套了风衣,西裤和鞋子,两人中间明明相隔十万八千里,他还在说,“站那么远做什么?”
又是女子低低的笑声。
唐馨吸了口气,“这样的话,打扰了!”
转身。离开。
是离开了,但她的脚步还在放慢。
——女主角,影后,源源不断的预约以及首饰,衣服,珠宝,房子,车子,包括所有欺负你的人,唐馨,只要你想,我都可以替你摆平!
——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想着这两句,唐馨想最后赌一把。
结果,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他并没有追回来。
侧头。从帐篷里头隐约还传来男女混合的笑声。
她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7307。
他那辆黑色路虎揽胜的车牌号,在这个刹那闪出脑海。
还真是精准:他和她,他们之间,的确情深缘浅,不,应该情浅缘也浅,就算是有情,或许也仅仅是她自己,是她单方的情而已。
与此同时,蓝色帐篷上方的小窗口。
季南风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点了支烟,“你的任务完成了!”
周云舒还背对着,“季先生,之前冒充丸子妈妈都是杜管家让我那样做的,那天在咖啡厅也是季老爷要我那样做的,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好吗?”
尽管之前献血的时候,她紧张,她害怕,但杜管家一直安慰她,说是保证什么都没有。
可她一回到家,立马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这样的女人可以随便欺骗的,“季老爷总共给了我五十万,我一分都没动,季先生!”
猛地转过身,想要求情,帐篷里响起季南风的呵斥,“谁准你转身的!”
周云舒立马回过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走吧!”季南风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迈步出帐蓬,“你父亲的公司不会有事。”
后来周云舒才知道,仅是当时不会有事。
季南风,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
“唐小姐?”
离开岸边后,唐馨一路疾跑,刚到庄园门口,就有工作人员叫住她。
唐馨认出是刚才给她指路的那位,快速擦了擦脸颊,“被骂了!”
笑笑,打算离开庄园。
工作人员走上前,“我记起你了!”对方是一位退伍兵,经季南风介绍在这里工作的,他说,“你就是上次丢手机的那位唐小姐吧!”
唐馨怔了怔,他又道,“上次找你的手机,可是把我累坏了,你该不会手机又丢了吧!”说着拿出一张磁卡给她,“说是给你的!”
唐馨,“……”
接过来的刹那,心口一紧。
是他和她第一次的那家酒店。
“季先生吩咐的?”
工作人员点头。
唐馨又问,“什么时候,我来之前,还是刚刚?”
她声音里有些急。
如果是‘之前’那刚才在岸边什么意思?
可要是‘刚刚’他又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五分钟之前。”
——四季酒店,B座,7307号房。
“好!”她回道。
出了庄园大门,驱车过去。
已是中午,灿烂的阳光笼罩着高入云霄般的四季大酒店,主楼外层的玻璃闪闪夺目,好像一栋金碧辉煌的城堡,她走了进去。
“唐小姐是吗?”前台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过来。
“我是!”唐馨努力让自己笑。
毕竟是她有求于他。
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也是他施舍才来的。
可为什么就笑不起来。
叮——
电梯到达七楼,陪她过来的前台指着右侧的走廊,“尽头最大的那个套房就是!”
“好!”她道谢。
走了过去。
握住门把手的刹那,脑中弹出上一次过来时的片断,有她的羞涩,他的柔情和急切……
喀嚓。
门板敞开。
扣上门的瞬间,唐馨又在想上次。
以为季南风还在庄园那边,不设防的一转身,冷不丁的对上端坐在沙发里,正眯眼抽烟的他,她心口蓦地一紧,“季,季先生。”
“去洗澡!”
他直白的吩咐。
唐馨低头看了看自己,真是不专业,因为奔波高跟鞋上还有泥,没作作,站在玄关她脱了鞋,一路脱着衣服去浴室。
门没开。
她更没有退路。
噔噔瞪~
身后,沉稳的皮鞋声,越走越近。
她不由得紧握双手,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寸娄未着。水流经过该凸的,该凹的,最后又从她的脚下流到地面,和她的影子混合在了一起。
身后也传来属于他的嗓音,“侍候谭尉明的话,也打算这样被动?”
唐馨睫毛抖了抖,“你和他不一样!”
唯有他,才让她这样。
季南风倚在门口,“不情愿就滚!”
下一刻,回应他的是她的转身,跟着迈步。
带着热气的水珠。随着她的前行,溅到了他的手背和脸颊上,她的面色也不似之前那样苍白,多了些红润和人样,眨眼站在了他面前。
“不抽烟了,好吗?”她努力不紧张,让声音不抖。
“好啊!”季南风猛吸了两口,扣着她的脸颊,将满满的烟雾渡了过去,然后反转她……
什么都没有。
是直接,更是沉重和凶猛!
唐馨咬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疼,一夜没休息好,她脑袋是空的,准确的来说,从离开岸边开始,她就是懵的。完全没什么反应。
就像一个机器人,教她往东她便往东,教她上楼绝对不会下楼,一切都是飘的。
是这一刻钻心的疼,让她彻底清醒。好像整个人才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醒来,想反抗却不能,想后悔已经来不及,唯一记住的是他的用力……
沉闷过分压抑的空间,让季南风烦躁,“出声!”
唐馨好像死鱼一样,没有反应。
狭仄的空间更闷。
“很好!”季南风咬了咬牙根,“以为我没办法是吧!”微停,“告诉你,对于言而无言的女人,我有的是办法!”
比之前更疯狂了。
唐馨就是倔啊。
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还是不肯。
这个时候。这种事上,一个死嘴硬,一个非得听声音,到最后妥协的只能是唐馨,是本能,更是情不自禁的,她以为如他所愿了会好过一些,却晚了!
别说出声,求饶都晚了。
掌控她的这个男人,整个人变得阴鸷的可怕。
唐馨默默的承受,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终于坚持到最后,她用最后的力气说,“季总,起诉什么时候能撤销?”
怒了的季大叔,贼狠,“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事先的确没说明。但事实明摆着,唐馨又气又恼,“你无耻!”
季南风望着现在的她,眼底的炽热更旺,“如果你还不起来的话,我只能理解不想起,我不介意接续无耻下去!”说着,又走向她。
吓得唐馨就算没有力气也赶紧爬起来,却腿一抖,狠狠的跌坐在地,火辣辣的,已经分不清哪里疼。
“季南风,你够狠!”
她扶着浴缸,才艰难的站起来,但散落一路的衣服还要捡,身后的目光那样直白。冰冷,犹如锁住猎物的毒蛇,一直紧紧的盯着。
唐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玄关处的,心里却是很清楚,她要离开,她再不要求他!
再也不要!
然而,就在她握住门把,要敞开门离开刹那,腰间一紧,下秒被丢沙包似的丢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