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追求

　　**中学。

　　“这样说，你清楚了没？”他挑了挑眉毛。

　　“清楚了。”我郑重其事地回答他，虽然刚刚他说的我都不懂。

　　“那么接下来，就按计划开始执行吧。”他看了一眼桌上画满路线的草稿图。

　　“好的，走吧。”我也看了一眼桌上的路线草稿图。

　　绍辉和我仔细地商讨过了，如果我们不知道赵雅芙的底细与爱好的情况，那么即使是下手，成功的机会也很小。所以我们决定从现在开始，全方位地调查赵雅芙，其实说得难听点就是跟踪。虽然，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但是也很有道理的是吧。

　　但是这货的敬业精神与卑鄙手段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一大早就拖着我来到教室听他的伟大计划。接下来我们要到校门口去，等待赵雅芙的降临。

　　**中学，校门口。

　　“来了没？”绍辉的手随意地杵着下巴对我说道，声音十分慵懒，透露出极其的不耐烦。

　　“丫的，谁知道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啊。”我斜靠着墙，眼睛死死盯着走进校门的每个人。我不敢大意，所以每个人都逃不过我的视线。

　　“喂喂，对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谈什么恋爱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知道不？只要你肯付出，肯下功夫，那么即使没什么结果，她也一定会感受到你的情意的。”

　　他的嘴里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咬着一根草。

　　“丫的，去死的啦。”我向他表示出浓浓的鄙视。

　　突然有一道紫色的倩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她是走着来的，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风轻扬，优雅轻盈的步伐，一如既往的迷人笑容。手里还握着附近那家最有名的店的咖啡。

　　“来了来了，”我兴高采烈地叫着旁边的那位先森，“走了，已经来了。”

　　他听到我的叫声，一瞬间变得精神抖擞，简直就是立马跳起来，身子站得直晃晃的。嗯，对，差不多就是参加军训时候在阳光下站半个多小时的那个姿势。

　　她还没有走远，所以我们很轻松就可以追上。大概就在她身后十五米的地方，我们蹑手蹑脚地移动尾随着。现在跟朱绍辉合作是万无一失的，因为这个死人对跟踪美女这一点非常地热衷。凭他这种敬业精神与专业技术，嗯，我充分地相信他。

　　我们一路尾随，跟着她先去了食堂。她并没有太多的花钱，只是买了一块面包与一盒牛奶就做到桌上优雅地吃起来。就和那天我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接下来，她去学校的超市买了一支原子笔。出来的时候把喝完的牛奶盒扔到垃圾箱里。最后，径自朝教室走去。我们也跟着回到了教室。

　　放学后，教室。

　　“大致的资料我已经记下来了，首战告捷，继续努力。”等其他人都撤退后，绍辉走到我身边。那份在不远的地方就朝我扔过来的笔记本正好摔倒了我。

　　“什么嘛，你居然把什么都记下来了？这么夸张。”我把摔在脸上的笔记本拿下来一看，上面竟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的字，仔细看了一下，全是赵雅芙出现的地点、时间还有购买的东西，甚至是她穿的衣服颜色、牌子等等。“我靠，你居然这么厉害。”

　　“切，居然这么看低小爷。以后记录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你只需要好好盯着，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对了。”他将双手抱在胸前，用酷酷地口气对我说道。

　　“突然觉得好变态……”我做出一副极度恶心状。

　　“没办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要了解她的一切。虽然方法的确是恶心了一点，但是最后你就会知道效果有多好。”

　　“切，怎么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今天就当做实验，而且这一点资料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撕了好吧？”我看着他，连鄙视的造型都懒得做了。

　　“好的，非常同意。”他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吃饭去。”我撕了那张纸，随便扔掉之后就和他一起走出教室。

　　那张纸掉在了赵雅芙的座位下面。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和绍辉开足马力，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对赵雅芙进行了充分地跟踪与调查。当然没有对她的私生活进行干扰。说来也很奇怪，她的喜好、习惯和性格什么的我现在都已经非常熟悉，简直可以说是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可就是不明白，她的家是在市中心，而且似乎是一个人住，从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她一个人租得起这样一间豪华的房子吗？应该不太可能。

　　晚修，教室。

　　在某一天的数学晚修里，我把笔记本悄悄递给同桌赵雅芙。当然，眼睛还是盯在正在讲题的俞老师身上。赵雅芙看到了好像很吃惊，低头不知道写下了什么，然后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在心底一笑，顺便也朝她咧嘴一笑。

　　她撅起小嘴朝我瞪了一眼。

　　上课偷偷用这种方式聊天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习惯，也是绍辉为我订做的计划之中的一步。这家伙仗着他的那点小文采，给这种方式起名为“甜蜜攻势”。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要在不越界，不过分的情况下，和赵雅芙无限地接近，从根本上瓦解赵雅芙对我的心理防卫。

　　居然能够想得出这种阴招，朱绍辉，太卑鄙了你。

　　在绍辉的帮助下，我就在这种非常含蓄缓和、循序渐进地情况下，以蜗牛爬行式的速度开始对赵雅芙进行着追逐。该怎么说呢，我对这种状态很满意。虽然我不懂得要怎么谈恋爱，但我明白，很多时候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装着小秘密也好，想什么问题也好，都是需要空间的。像电视剧里那些热恋的男女整天黏在一起，喝着小酒，说着情话。

　　不知道赵雅芙会怎么看，至少我可能是会吐的。

　　这种不冷不热，忽冷忽热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了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这段时间，也就是从刚开始追求赵雅芙开始，到正式交往的时候，虽然我本性好内敛，不易表露自己的心事，但是为了赵雅芙，我真的是豁出去了。

　　有时被其他男生打扰的时候，我会将她挡在自己的臂膀之后;有时她伤心趴在桌子上哭泣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把纸巾放在她的桌上;有时到了过节，或者她的生日的时候，我会在她的课桌里放进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我觉得她的态度很含糊，但是似乎很乐意接受。

　　高二结束了，我们约定，奋战高考。关于正式交往的事情，有点尴尬。呵呵。

　　几个月前，大街。

　　我独自坐在人行道旁的长椅上，抬头数着如黑墨般的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白日里，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稀疏的几对新人，与恩爱的老年人在明亮的月色下漫步。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心里暖暖地，好舒服。

　　根据绍辉的分析，我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所以，今晚终于鼓起勇气给赵雅芙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我要在这苍茫的月色之下，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

　　大约十多分钟后，她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身着一件白衬衫，搭配黑色过膝的裙子。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尽头，随风轻扬。她的双手放在裙子的口袋里面，朝我款款走来。

　　刹那间，我居然手足无措，大脑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原本计划好的台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觉得今晚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美丽。

　　“呵呵，不好意思，让你等太久了吧？”她柔和悦耳的声音将我惊醒。

　　“啊……没有等多久，”我突然变得语无伦次，立刻从长椅上站起来，“额，那个，实在不好意，这么晚了还约你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好笨，靠。

　　“没什么啊，我一个人住。你不是都知道吗？呵呵。”她笑得很开心。

　　“额，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热的天气，不如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里喝一杯吧？我请你。”我朝着她尴尬地微笑道。绍辉这个死人，不是说要用“b计划”支援我的吗？混蛋。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我也没带钱。”她朝着我做着鬼脸。

　　咖啡馆。

　　我们挑了一个紧挨着窗户的位子坐下，从这家店的窗户远眺整座城市的夜景非常好。服务员是一个很热心的人，除了我们点的咖啡之外，还特别添了两碗绿豆汤给我们。在暖暖的灯光下，我的尴尬缓和了好多。

　　从刚开始的不敢说话，到后来的无话不谈，我们的气氛很融洽。什么话题我都能够跟她谈得很开心，因为我知道她就是一个天性开朗乐观的女生。可是关于我真正想说的事情，却总是难以启齿。总是觉得好害羞。

　　不行的了，我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见好就收吧，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唉，都怪自己太紧张了，真笨。一瞬间突然变得心灰意懒起来。

　　“额……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就各自回家吧？”我看着她，紧张地微笑道。

　　“好啊。走吧。别忘记去结账啊，说好你请的。”她朝我眨着眼睛，做鬼脸道。

　　我带着她来到柜台前，对收银台的老板说道，“老板，结账。一共多少钱？”

　　“两杯努瓦克咖啡，两碗绿豆汤，一共四十七块钱。”老板是一位和颜悦色的老头，他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说道。说完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

　　“什么啊，那两碗绿豆汤也要钱？不是免费的吗，真坑爹啊，”我边说边拿出口袋里的钱夹打开。

　　突然，看着半开着的钱夹，我大吃一惊。手脚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马上就软了。我侧过脸去，用眼神告诉赵雅芙：怎么办，我没有带钱？

　　赵雅芙肯定是读懂了我的意思，用眼神回应着我：我也没带钱啊。

　　我做出一副“完了，这次死定了”的表情，看着老板央求道：“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带钱唉，不知道可不可以先赊账，改天再来还给你钱啊？”

　　听到我们没有钱，老板马上收起了那张和颜悦色的脸，阴森森地对我们说道，“没带钱？没带钱你们还敢进来喝我的咖啡？”说着，他拍了拍手“来人啊。”

　　从咖啡店的后台里，突然出来一群人。他们甩着胳膊，狰狞地看着我们。除了大吃一惊之外，我和赵雅芙的嘴都变成了“0”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的心里在一瞬间计划着逃跑的方向与路线。嗯，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雅芙，”我看着赵雅芙，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跑。”

　　她心领神会，向我点点头。

　　“一……二……三，跑！”等我话音一落，我们并转身朝着身后的门口飞奔而出。就在那一瞬间，我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用力跑！

　　“丫的，居然敢跑，追啊！”“追啊！”“快追啊！”

　　身后传来他们的声音，可我不敢往后看，也不没时间往后看，只是带着她用力地跑。大街上穿梭着大群人的身影，我和她牵着手跑在最前面，后面一大群人追在后面。

　　那一刻，我的手掌心里暖暖的，因为，有她的温度。

　　转了很多个弯子，我和她终于跑到了公园里的河边。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放开了她的手。感觉脸上十分滚烫，手心里她的余温未散。我们都弯腰拍着跳动的胸脯，气喘吁吁。

　　“实，实在不好意思，约你出来我居，居然没有带钱。真的是，不，不好意思。”我喘着大气对她说。她的脸颊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变得潮红。

　　“没，没关系。其实，还，还挺刺激的。”她回应着我。

　　突然，一道响声从天边响起。我直起身子，抬起头来寻找着声源。只见一道道缤纷多彩，绚烂多姿的烟火在夜空中耀眼地绽放。这一定就是绍辉的b计划了。

　　我侧过头去，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她。她也在抬头看着烟火，双手盖在嘴上，似乎是一个惊喜。她的眼里，有惊喜的光芒在流转。

　　“雅芙，那个，我有事情跟你说，”我转过身去面对着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捂住她的双手说道，“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愿意包容你的一切，包容你的不足，做我的女朋友吧，好不好？”

　　“……”她痴痴地望着我，脸颊被烟火的光照得绯红，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愿意。”

　　我们相视而笑，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那一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有的人走了，还会再回来。有的人来了，却从未想过要离开。幸运的是，爱的邂逅，每天都会发生。命运让我们相知相识并相爱，能够喜欢你，是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