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禾看着,忍不过伸手从宋安乔手里拿过来,眉心皱了皱,“它怎么在你这啊?”
宋安乔怔了一怔,表情有些僵硬,犹豫了下,实话实说道,“这条手链并不是在我这,而是一直在楚非远手里。”
“……”宋安禾愕然,目光几分不解地直视宋安乔,“在他那?”
宋安乔淡淡“嗯”了声,“对啊,在他那。”
关于手链的事情,宋安乔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隐瞒,将楚非远当年遇见一个小女孩,他又苦苦寻找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姐宋安禾。
“喏,这条手链就是那小女孩送的。”宋安乔眸色平静地看着手链,声音淡淡。
宋安禾坐在那,心“砰砰”直跳。
这手链的确是她的,就是说楚非远曾经寻找过她?
可是……
宋安禾努力搜寻自己的大脑,却仍是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何时帮助过楚非远。
在她仅限的记忆中,她甚至想不出一个她帮过人的回忆。
宋安禾握紧那条手链,缓缓道,“既然手链它又找回来了,我自己拿回去吧。”
“可以啊。”宋安乔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你的啊。”
宋安禾拿着手链,离开鹿海别墅。
宋安乔目送她姐所坐的出租车走远,心里有一瞬空荡荡的,她姐好像没有说来找她做什么?
而且,宋安乔伸手抚向自己的胸口,这里为什么闷闷的?
……
宋安禾坐在出租车上,手端持着手链目光专注,她是楚非远要找的小女孩吗?
手链刻着她的名字,那一定是她!
她竟然跟楚非远有那么一段童话般的因缘,这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宋安禾压抑不住的兴奋,原来……原来她曾经在楚非远心里占据了那么一方重要的位置。
看着想着,宋安禾止不住的笑出声,这一刻,她太开心了,连带着楚非远在公司那般对待她的糟糕心情都一并消失。
怔然间,宋安禾的眸孔微微缩了缩,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宋安禾顿感一阵恐惧,她手指发抖地去翻看黑色编绳里面镶嵌着的那两颗银色玫瑰花形的圆珠,她一颗一颗仔细看,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僵住。
两颗圆珠,有一颗裂了一条极细的小缝隙。
记忆的潮水滚滚而来,宋安禾靠坐在了座椅上,双眸呈现惊恐的眸色,紧抿的唇瓣在发抖。
不可能,绝不可能。
宋安禾跌跌撞撞回到家,俞采青奇怪地看着她,“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妈。”宋安禾歪坐在沙发上,神情见了鬼般,声音虚弱无力,“妈,为什么?为什么?”
俞采青微怔,有些不明白宋安禾的状况,“怎么了你?”
宋安禾看着她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随后又放声哭起来。
为什么?
宋安禾哭声不止,俞采青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石建军听到楼下的哭声,急忙走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俞采青摇头,一脸茫然。
宋安禾哭得很大声,哭哭笑笑,又笑笑哭哭,差点吓坏俞采青,以为她中邪了呢。
宋安禾完全想起来了,这条手链她给了宋安乔,不,确切地说,她骗了宋安乔。
那年她六岁多,宋安乔还是个傻乎乎的三岁小孩。
她的手链被她摔裂出一条缝隙,她嫌丑,便骗宋安乔说她的手链有召唤仙法的魔力,宋安乔便傻乎乎给她交换。
“妈,你就是那个时候扔下乔乔的吧。”宋安禾哭着看她妈,“是不是?”
俞采青脸色一白,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
“后来因为妹妹无意间帮了一个富家小孩,你又把妹妹找了回来,是不是?”宋安禾心神剧痛,“那小孩就是楚……”
俞采青脸沉,厉声打断宋安禾,“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宋安禾发疯似的,指着俞采青的鼻子,朝她大吼,“妈就是因为你,我现在生不如死!你当初就应该丢掉我!”
俞采青眸孔睁大,震惊地看着撕心裂肺的宋安禾。
石建军站在一旁,想拉住宋安禾。
“你别拉她!”俞采青脸色难看,“让她说!”
宋安禾嘶吼般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现在好了,我以为我会和楚非远有什么,却最后才发现乔乔才是和楚非远缘深的人!”
宋安禾一把抓过俞采青的肩膀,责问道,“妈,你告诉我,这样的他们,我还争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声音很大,有唾沫喷在了俞采青的脸上。
俞采青听着她的斥责,愤怒迫使她扬手就打了宋安禾一巴掌。
“啪!”
清脆乍然响起,宋安禾脸偏向一旁。
这一巴掌,打醒了近乎咆哮的宋安禾。
俞采青打完,身体僵了僵,脸色复杂,“禾儿对不起,妈,不是……”
宋安禾松开她的肩膀,又坐回沙发,声音淡淡,“没事妈,我不怪你。”
俞采青低眸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心里不是滋味,她坐下身,揽过宋安禾的肩膀,“妈知道你喜欢楚非远喜欢得无法自拔,妈也说过会帮你。”
宋安禾靠在她妈怀里,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你妹妹是救了楚非远,但没人知道。”俞采青缓缓道,“她更是不记得。”
三岁点大的小孩,哪里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你忘记妈当初是带你去见的楚长明吗?”俞采青提醒宋安禾说。
宋安禾一愣,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她妈。
是的,她妈是带她去见的楚家人。
那是因为……因为当年宋安乔太小,她详细说出自己帮了一个小哥哥,第二天就又忘记了。
俞采青无奈之下,教了一遍宋安禾,带她去见楚长明领奖金。
“禾儿,既然没人知道是她,你就一口咬定是自己。”俞采青心生一计,倾过身,对宋安禾耳语一番。
宋安禾听完,眼眸错愕,“这……这行吗?”
“行!”俞采青肯定,“你妹她心软,这个方法对付她最管用。”
石建军依旧还站在那,眼睛望着沙发前充满算计的母女俩,心底一片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