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冥羽深沉地点头。他朝许地发出的精神力波动自然瞒不过觋子睿,不过许地所说的“他”与女性人称代词读音并无区别,觋子睿还以为桑冥羽为了让许地寻找艾桑,以精神力强化他的印象,也并未在意。
许地满脸怪异,瞥了瞥觋子睿,点点头:“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到他的。”说完大叫一声,“勇士们,上马!”
四名重甲骑兵齐声呼喝,飞身上马,许地在马上一抱拳:“老大保重,小弟去了。”
桑冥羽点点头,许地呼喝一声,跨马而出,轰隆隆的铁蹄消失在了雪原深处。
决战之日的凌晨,帝丘的天街笼罩着淡淡的雾气。远处高耸的帝丘城如一团巨大的虚影,巍然漂浮在天街的尽头。
帝丘数千的平民记挂着这场激动人心的两大机关师决斗,早早地醒来,守候在天街之上。不过司幽所在周边百丈之内,都被轩辕军团的骑兵们封锁,谁也无法进入,只好一个个站在房顶、树梢、街角之处远远地张望。可是一望之下,上千人都有些纳闷:“什么时候这个恐怖的机关师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
莫说是民众,便是守卫天街的轩辕骑兵都纳闷不已,一个个擦着眼睛面面相觑,彼此询问:“喂,兄弟,昨夜是咱们值勤吧?这个少女是何时进入咱们的警戒区的?”
“不知道。”被问的也一脸纳闷,“难道是换岗时偷偷溜进来的?”
“我看未必,咱们上千人封锁百丈方圆,便是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呀!或许是哪个帝丘贵胄亲自跟荀皋首卿打了招呼,想找个最佳的地方欣赏决斗吧!可是离黄昏的决斗还早着呀!”
他们却不知,此时他们的首卿荀皋也正纳闷,早已经下令调查这少女的来历了,但忙碌了数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所有人都有些发懵。
司幽此时更加发懵,他仍旧坐在地上,此时他已经将少女从蚕茧中放了出来。那个神秘的少女跪坐在他的对面,垂着头一言不发。无论司幽怎么逼问,那个少女只是不答,满面凄然,瞧起来简直如一朵含泪的海棠,楚楚动人之姿看得司幽将满腔的疑惑都咽进了肚子里。
“姑娘,你便是什么也不说,总该离开此处了吧?再过片刻,此处决战将起,小心伤了你。”司幽有些不耐烦了,耐着性子道。连他也有些奇怪,自己此生还从未如此对人和颜悦色过,可是面对这个神秘的少女偏偏生不出气来。让他错愕不已。
“你告诉我,”那个少女抬起了头,满面泪痕地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怎么会从帝尧三十年到了帝尧三十一年?”
“嗯?”司幽愕然,“我不明白。”
“你不是说今日是帝尧三十一年的二月初一么?”那少女惶然道,“可是我记得昨天是帝尧三十年的十一月末啊!我……我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冥羽和白苗还在丰沮玉门,我在那个棵梧桐树下刚刚睡去……”
“你说什么?”司幽霍然变色,双目凛然,“你和丰沮玉门有关系?”
那少女吓了一跳,看见他野狼一般的眼神,缩了缩身子,惊恐地道:“我……我和丰沮玉门没有关系呀!我只不过在丰沮玉门睡了一觉……”
“嘿嘿。”司幽脸上肌肉扭曲,左手握紧了那根漆黑的木杖,森然道,“我发誓,杀尽一切和丰沮玉门有关系之人——”
“是么?好大的口气!”
忽然间空中传来一片振翅之声,一个冷漠地声音从高空传了过来。
司幽、那少女,以及所有的轩辕战士和民众都抬头上望,只见天空中忽然巨翅漫空,竟从帝丘城的方向飞来五六头巨大的蛊雕!这种大荒中的凶禽之王,体型巨大,两翼展开达两三丈宽,铁翼钢爪,喜食人畜,一等一的凶悍。仅仅五六头,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平民们一时惊呼不已。
那群蛊雕慢慢降低,众人才瞧见其中三头蛊雕的背上竟然坐着三个人。其中一名白衣飘然的少年男子身材修长,面容洁净,不待蛊雕落地便一跃而下,直朝司幽和那少女奔了过来,大叫道:“艾桑——”
那少女怔怔地望着他,忽然缓缓站了起来,眼泪奔流而下,喃喃道:“冥羽……”
这少女竟然便是早已消失了三个月的艾桑!
桑冥羽心中血气翻腾,缓缓跨出一步,恍惚间竟然跨过了数十丈的空间,一把将艾桑搂住,双眼通红,热泪几乎便要奔涌而下。
他和白苗随着觋子睿离开丰沮玉门,到帝丘蛊雕旅的驻地,借了六头蛊雕要赶往卢其山。蛊雕旅的首卿范摧正在调集蛊雕旅的战士,封锁帝丘周边区域。觋子睿无意间问起,范摧与他甚熟,也不隐瞒,道:“圣觋尚不知晓么?那个司幽出现在了帝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