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岐阜则心事重重地回到神机宫,各族使者一见他回来,立时围拢上来纷纷询问。虞岐阜露出畅快的笑容,摆手道:“好教诸位得知,欢兜三万大军已然溃退数十里,被我族战士驱赶到了黄河河谷之中,正要一鼓作气歼灭之。”
此言一出,神机宫的战士们立刻欢呼起来,而各族使者却表情各异,对他们而言,强大的虞部族与强大的三危部落火拼之后,应该两败俱伤才对,这样也才符合他们的利益,难道欢兜就这么容易败了?
众人均泛出不可思议之色。
“恭喜君上击败三危大敌!”青阳部落的谋臣孔任先道了贺,然后道,“战事正在胶着,对君上而言,一鼓作气聚而歼之,彻底除了这个世仇才好。为何方才虞大人来通报,说还要举办婚礼?”
原来虞无极早已把继续举办婚礼的命令传达了过来。
虞岐阜哈哈笑道:“三危的三万战士,看似铁甲金刚,在老夫看来,不过枯草刍狗,想灭之,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前方自有我虞氏小儿们奋勇杀敌,既然邀请到各位前来,焉能不喝一杯水酒便走?来来来,婚礼照常进行,你我且开怀痛饮,静待捷报传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虞岐阜号称狂人也当真对极,他凭什么敢视欢兜的大军如无物?
不过既然他做下决定,这些使者们也无可无不可,难道当真欢兜攻下城来,还敢杀了他们不成?除非欢兜想与整个大荒为敌。
便在这时,一名女奴悄悄地走了过来,到了虞岐阜身边施了一礼,恭声道:“君上,少君回来了。”
“什么?”虞岐阜大吃一惊,沉声道,“他在何处?”
“就在宫内采芝阁,夫人找你过去。”女奴道。
虞岐阜心里一沉,象儿在围攻销金宫的时候被一名土系之人掳走,怎么会莫名其妙跑了回来?难道受了什么伤么?
“无极,你陪同子幽大人安排婚礼,老夫去去就来。”虞岐阜交代好,跟着那名女奴疾步朝宫内走去。
还没到采芝阁,就听到“儿呀,儿呀”的哭声,虞夫人哭得惊天动地,把虞岐阜吓得心惊胆战,当真连欢兜攻进城来也没有如此慌乱,身形嗖地化作一团虚影,闯进阁中。
刚进来便是一呆,却见阁中花蝶穿梭般有十多名女奴正来来去去,端来各种酒食水果,不停地往中间的榻子上放。自己的乖儿子虞象,正翘着个脚丫子,舒服地躺在软榻上,双臂枕在脑袋后,闭着眼睛,张着嘴巴,让两旁花容月貌的女奴执着金壶往嘴里灌酒,削着梨桃一片片往嘴里塞。
而自己的夫人,正坐在一旁呜呜呜地上下抚摸着儿子的胳膊腿,在那里大哭。这个正在享受的家伙还一脸不耐烦,感觉很别扭的样子不断扭动着身体。
“娘,您烦不烦啊?儿子不就是在外面呆了几天么,也没饿着,也没苦着,哇啥?你哭个啥?”虞象边喝酒边含糊不清地道。
见自己的乖儿子无恙,虞岐阜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脚步一停,远远地站着,背负双手咳嗽了一声。
虞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老爹一眼,含含糊糊地叫了声“爹”,然后催促那持酒壶的女奴添酒。
“象儿,”虞岐阜威严地道,“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究竟是谁掳走了你?”
虞象还没说话,虞夫人忽然大骂了起来:“你个老东西,儿子回来你不高兴啊?他被人掳走了,你是他爹,偏生一筹莫展,如今儿子被人救了回来,你连问都不问一声,你还有良心么?你知道他饿着没?被人打了没?睡觉睡好没?有没有人伺候?”
“呃……”虞岐阜一脸无奈,心道,这女人爱儿子爱的狠了,当真弱智。他是被人掳走了,难道是外出享受啊?还有没有人伺候,我用得着问么?
不过他见到妻儿在一起,心里也满是温馨,咳嗽一声,也不介意挨骂。默运元素力悄悄探查了虞象的身体,不禁吓了一跳,自己这儿子体内,突然间竟多了不少凌厉锋锐的金元素气息!
虽然还有些微弱的火元素力存在,但这股金元素力却隐隐盖过了火元素力。
“象儿,”虞岐阜沉声道,“你经过详细给为父说说,不许漏过点滴。”
“哇啥?”虞象翻了翻眼皮,不耐烦道,“说啥?”
虞夫人也骂道:“儿子刚回来,你不让他好好休息,说些没用的废话。”
“哎呀,夫人,老夫让他讲述经过,就是为了看他有没有受到别人的暗算哪!”虞岐阜跌足叹道。
虞夫人这才醒悟,温言对儿子道:“象儿,快说说吧!你这番死里逃生,当真了不起,快说说经过,娘让虞无极他们记录下来广为宣传,你可算得上虞部族的孤胆英雄啊!”
虞象不耐烦地道:“记录什么!那日我突然陷进地底,被一个人像破麻袋一般拖着,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蒲阪城外。身边到处都是三危部落的战士。”
“啊?”虞夫人几乎了一声,虽然儿子就在眼前,仍惊得脸色煞白。
“果然是欢兜在搞鬼!”虞岐阜感受着虞象体内的金元素力,恨恨地道,“后来呢?”
“后来啊?”虞象呷了口酒,懒懒道,“后来一个名叫图锛的大个子告诉我,我已经是西岳君的俘虏了。他们数万大军陈兵黄河,即将偷袭蒲阪,到时候会问我老爹……哦,就是你要个好价钱的,然后就把我囚禁了起来。今早,他们大批出动前来攻城,欢兜命图锛等人押送我去城下……哎呀呀,本少君当时真是吓惨了,还以为他们要阵前杀俘。结果出去时,图锛忽然将几名看守尽皆杀死,说想投奔虞部族,要救我出去。”
“这个图锛真是好人。”虞夫人插嘴道,“我也见了,一表人才,忠心耿耿,君上,你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知道,知道。你继续说。”虞岐阜心道,忠心耿耿?对谁忠心耿耿?他可是欢兜的人啊!不过此人的确得见见,等过了今日,就让沙烈虎去将他收归麾下也好。
“继续。”虞象无精打采地道,“然后嘛,那图锛就让我打扮成了三危战士的模样,穿上他们的甲胄,提着他们的刀剑。嗯,那图锛怕人觉察到我体内的火元素力,于是就从一名战士的肺部剖出一枚元素丹让我吞下,这样我身体散发出金系的元素力了。我们大摇大摆从军营中走了出来,绕道南门,回到蒲阪。再继续,我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