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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今晚必须分床睡

第24条婚规 萌妞坑宝 11871 2021-03-28 18:27

  “易大哥。”

  那一刹那,杨柳月做出的第一反应是撇开了然然的手,忙不迭的挤进去蹲在了易成则的身边。

  而在她旁边的李云新,她却一眼都没瞧过。

  我和王潇潇都是女人,我们一个对视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然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邓珩和宋安戈也在,场面有点血腥,李云新是下了狠手,一把菜刀一滩血,易成则倒在血泊中,看起来还很严重。

  好在邓珩是医生,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李云新手上沾了血迹,然然以为自己的爸爸受了伤,哭的有点伤心。

  这事不光惊动了全小区的人,警察都出动了。

  经检查,易成则的伤口主要来源于两处刀伤,一处在手臂,一处在腹部,因为是菜刀,所以都是划伤,没有砍进去。

  人倒是没有多大的事,但李云新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然然暂时拜托老板娘帮忙带着,我和王潇潇陪在杨柳月身边,宋安戈配合警察做口供,这一夜,兵荒马乱战火烽烟,好不容易平静了小半天的生活,再一次风起云涌。

  杨柳月一气之下,给当初夏初临介绍于我打官司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这些年,不管生活再苦再难,不管李云新在工作上如何窝囊,生活中如何不懂体贴和照顾,杨柳月始终念着李云新最初的好。

  趁着警察找杨柳月谈话的空隙,王潇潇倚在易成则的病房门口,耷拉着脑袋对我说:

  “江离,这一次我有预感,月姐的这段婚姻,保不住了。”

  我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有些话就连心直口快的王潇潇都不敢说出口,但我们心里都明白,自从易成则出现后。杨柳月已经两次动了离婚的念头,这一次更是有了实际行动,只怕再这样下去,这段原本可以好聚好散的婚姻,终将会冠上不雅的名声。

  见我不回话,王潇潇拍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最不喜欢说这些背后的闲话,但我真的是想不明白,这段婚姻熬过了七年之痒,却熬不过一个易成则。”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别瞎说,婚姻之所以分崩离析,绝不是一朝一夕一人一事的问题,而是长久以来积累的矛盾没有及时得到解决,我相信柳月是个智慧的女人,等她静下心来就会想清楚,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医生和护士出来后,我们要尽全力的说服易成则,不要起诉李云新故意伤害,不然对柳月和然然,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王潇潇继续慨叹:

  “所以说不管做哪种类型的女人,都要有一份自己的小事业,不求赚大钱,只求关键时候有个保障,看这情形,就算易成则这边宽宏大量不追究,李云新只怕也无心工作了吧?说不定好好的家,就要烂尾咯。”

  王潇潇就是这样,总改不了有话就必须说出来才痛快的性格。

  对于易成则的伤势,邓珩亲自把关,他说没大碍,我们也放下心来。

  只是这两处伤,好歹要在医院住上一阵,本就不富裕的家,破财免灾也是一大难。

  “江离,你做事情总是这么雷厉风行吗?就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人家可是半点都没还手,尽顾着让他了,不然也不至于受这两处刀伤,你现在让人家通融理解,你让人家怎么想?”

  见我要进去,邓珩拦住了我。

  原本和我保持一致意见的王潇潇,经邓珩这么一说,她立刻无原则的倒戈了:

  “就是,邓医生说得对,江离,你能不能别把职场上叱咤风云的那一套拿到生活中来运用,生活是讲究人情的,凡事做的都要有点人情味,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转身,进电梯,下楼,去挑一篮子最好的水果,然后再进去看易成则。”

  这颗墙头草,我把她往邓珩身上一推:

  “那就麻烦你们两位出去买点水果来吧,反正我去了也没用,我没钱,穷着呢,我在病房等你们,快去吧。”

  王潇潇举起拳头,最终恨恨的指着我:

  “江离,你现在这抠搜抠搜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我。”

  闹归闹,王潇潇说完还是拉着邓珩走了。

  病房里,我和易成则都沉默了小片刻。

  “你这伤?”

  到底还是我先开了口,易成则急忙回答:“不碍事,今晚这事不怪李云新莽撞,怪我。”

  怪...自己?

  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莫非...

  易成则看到惊讶的表情,赶紧解释:“江离,不是你想的那样,柳月这人心善,之前因为你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有魔障,总觉得枕边人会有事情瞒着她,我也宽解了她一阵,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后来徐曼在我那儿,多亏了她的帮助,今晚去找她,就是想把她之前落在我家的一条围巾还给她,没想到在楼底下见到了李云新,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那条围巾上沾满了血迹,我认得。

  难怪李云新会这么愤怒,那条围巾是他送给杨柳月的圣诞节礼物,虽然围了很多年,但杨柳月一直怀念当年那个懂浪漫肯花心思去哄女人的李云新,所以舍不得丢了当年的定情信物。

  我回头望了望,深夜里的医院寂静的吓人,门外若是响起脚步声,我们一定能听到。

  所以我小声问他:

  “易大哥,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人,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易成则神情淡定,像是已经料到了我要说的话:

  “柳月是个很好的女人,李云新很有福气,但我们之间没有半点不正当的感情,江离,请你相信我,像我们这种在婚姻当中受过伤害的人,是绝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的,柳月不会,我也不会,可能之前的交往,我们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但以后,我会和她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不愧是有阅历的男人,我想问的,他都回答了。

  但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谢谢你的坦诚,不过你不用刻意的保持距离,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在避嫌,对你,对柳月的名声,都不好。”

  易成则皱了皱眉:

  “所以你完全相信我的话?”

  我轻松一笑:“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就算你的话不能全信,但我和柳月认识十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心里很清楚,你在这个时候和她保持距离,会挫伤到她,会让她感到羞愧,会让她认为在你心里,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同时我也想说一句,这七八年的婚姻当中,柳月虽然是个全职太太,而我们中国男人的思想,往往对于全身心为家庭付出的另一半,不能够保持一种平等的心态,所以我认为,不能助纣李云新的大男子主义思想。”

  这些年,我和王潇潇是看着杨柳月意气奋发的从大学毕业后,渐渐成为了一个围着灶台打转的黄脸婆。

  而李云新对杨柳月的付出全然视而不见,还约束着杨柳月的正常社交,就连偶尔有几个插花烹饪的业余爱好,也会被李云新以浪费钱的名义扼杀在摇篮里。

  我想,是时候趁此机会让杨柳月改变一下目前的生活现状了。

  我不赞成她离婚,李云新再不好,至少一颗心都在家,在她和孩子身上。

  如果李云新能从这件事情当中悟到一些婚姻的真谛,也不枉费今晚这一遭。

  易成则深呼吸一口气:“江离,别人的婚姻我管不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群里每天都会有新的人员进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受害者,我希望你能帮帮她们,让她们也能看到生活的曙光。”

  曙光,我冷笑一声:

  “易大哥,你好好养伤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刚起身,易成则叫住了我:

  “江离,就在前几天,一个刚入群没多久的女孩投河自尽了,她才二十三岁,结婚才两年时间,离婚后她前夫给她留下一笔五十万需要共同偿还的债务。”

  五十万,在我眼里,这个前夫好仁慈啊。

  如果我只有五十万的负债,那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可我知道,有太多人都背不起这份债务,更多的,是对婚姻的恐惧和生活的绝望。

  但我不是万能的,我能支撑着自己走到今天,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剩余的那一点点小幻想,我要留着在自己熬不住的时候拿出来鼓励自己挺住,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安慰其余的人。

  “易大哥,你是群主,你在关心群里受害者的同时,更应该明白,你还是一个法官,你是法律的发声者,你能做的事情,绝不仅仅是防止群里的人有自杀倾向,而是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今天你能救一个,那明天呢,你能救千千万万处于婚姻当中对二十四条毫不知情的人吗?”

  就如同死亡一样,这世上每天都有生命逝去,也有新生儿降临。

  婚姻这座城,有人因二十四条伤痕累累惨淡出局,也有人削尖了脑袋一头热血的想着要挤进来。

  若不能斩断罪恶的根源,以一人之力,根本救不了所有受苦受难的人。

  易成则低着头,王潇潇和邓珩进来时看到我们都默不作声,王潇潇把水果往地上一摆,拉着我往门口走去:

  “姐们,咋了?谈崩了?人家要告李云新?”

  我回头看了看易成则,轻叹一声:

  “人家宽宏大量,根本不计较这点伤。好了,你去聊两句吧,我们早点回去,然然还在老板娘那儿呢。”

  杨柳月因这件事,医院和派出所两头跑。

  宋安戈带着我和王潇潇回家,一路上王潇潇都在嚷嚷着易成则这人还真不错,而我的注意力,已经从易成则身上转移到了那个漂亮的老板娘身上。

  于是乎,我问宋安戈:

  “认识楼下那家服装店的老板娘吗?”

  话题突然转到了老板娘身上,宋安戈估计没来得及细想,答道:“认识,但不是很熟,阿珩和她倒是挺聊得来的,时常会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也想找韩伊蕊定做衣服?又是阿珩在给韩伊蕊拉客吧?我跟你说,你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人家韩老板忙着呢,活多的忙不过来,不缺你这一两个单。”

  原来老板娘名叫韩伊蕊,很好听的名字。和她那张好看的脸对的上号。

  王潇潇还没听出话里的意思来,逮住宋安戈最后几句话问我:

  “江离,你要买衣服啊?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最近我看到了好多时尚的新款,要不我们明天去逛逛啊,后天你就要上班了。”

  这个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家伙,我晃晃手:

  “不去不去不去,我最近很穷,欠一屁股债,哪有闲情逛街购物。”

  王潇潇拍了拍宋安戈的肩膀:

  “你怕什么,反正有姐夫在啊,姐夫,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不过你记得啊,红包得补上,要不然,我今天可以捧着你,明天就能换了你。”

  宋安戈哈哈大笑:

  “好,红包我一定补上,你们明天去逛街,看中的所有东西,我都买单。”

  我回头白了王潇潇一眼。她朝我吐吐舌头:

  “江离,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都睡一张床上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好了,到家咯,我得赶紧睡美容觉,免得睡前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我忍不住出手揍了她一下:

  “别瞎说,我们还要去韩伊蕊家接然然呢。”

  王潇潇坏笑:“你知道韩伊蕊家住在哪个房间吗?难不成你要挨个去敲门?我告诉你,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七分,这个时候去敲门不太好,不如你们俩呢,先抱团取暖睡一觉,然然在韩伊蕊家,不碍事。”

  宋安戈难得开一回玩笑:

  “那你也要努努力了,我们家阿珩可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你小心名草有主啊。”

  王潇潇倒车长叹:

  “姐夫啊,你们家那个阿珩真的是难搞定,我这个学长简直就是个木头,不管我怎么暗示,他都跟个傻子一样的。毫无反应。”

  宋安戈还给王潇潇出起了馊主意:

  “要不然你今晚打扮的性感一点,勾勾他?”

  王潇潇趴着座位贼眉鼠眼的笑着:“姐夫,原来你喜欢这一招啊,江离,没想到你看着像个禁欲系的铁血娘子,骨子里,其实也骚得很嘛。”

  对于这俩狼狈为女干的家伙,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回到家我是第一个冲进主卧室并且反锁了房门的人,放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已经躺着溜光水滑的宋安戈。

  我裹着睡袍一枕头砸下去:

  “宋安戈,你过不过分?”

  宋安戈摆了个很妖娆的姿势咧嘴笑着:“不过分啊,我在自己家里,睡自己的床,等着自己的女人洗完澡出来一起睡大觉,过分吗?”

  自己的女人,这男人脸皮真够厚的。

  我盘着腿坐在床上盯着他:

  “宋安戈,今天我们必须说说同床共枕这件事了,我们是什么关系?炮友?多夜情?还是取暖瓶?或者你把我当成了冬天里的暖宝宝了?我告诉你,老娘不跟你这样不清不楚的睡在一张床上,老娘也是有尊严的。”

  宋安戈来牵我的手:

  “江离。你这是在向我讨要名分吗?”

  我甩开他的手:

  “我的意思是,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发生在我们都需要安慰,都很脆弱的时候,但我们都是成年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你,和我,今晚必须分床睡。”

  宋安戈撒娇似的朝我靠拢,把头靠在我的大腿上:

  “江离,人生在世冷暖自知,我们都经历着大劫大难,好不容易有个相互取暖的人,你想就这么轻易失去吗?要不,我们在一起吧,我照顾你的后半生,你把喜怒哀乐都展示给我,怎么样?”

  我把宋安戈拉了起来: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求爱?求温暖?”

  宋安戈有点小反常,虽然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关系一直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但我看得出来,他不想进一步发展,可今晚说的话,又不像是说让我做他的谁谁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都求,我什么都缺。”

  我冷笑一声:“宋安戈,宋大爷,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开口行不行?别这么拐弯抹角扭扭捏捏的,你现在这样让我感觉到你是在算计我,给你个机会坦白交代,三分钟之后你要是还唧唧歪歪不讲正题,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帮你忙的。”

  宋安戈秒变正经脸:

  “确实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皮笑肉不笑:“不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找我帮忙,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说吧,是你现在突然单身了,有一堆的红粉知己迫不及待的想爬上你的床,所以你招架不住了?想拉我出来当挡箭牌?”

  宋安戈挠挠头:

  “挡箭牌三个字吧,不太准确,但又有那么点贴切,不过呢,我要你帮的,不是挡人,是秀恩爱。”

  秀恩爱?

  我浑身一颤:“秀什么恩爱?秀给谁看?”

  宋安戈倒也实诚,实话实说:“秀给陆可儿看。”

  陆可儿?

  我打开床头柜翻出那张清纯的学生照来,指着她问:“这个?”

  宋安戈点点头:“她以前的名字叫陆可爱,后来觉得这个名字过于小家子气了,就改了陆可儿这个名,她今天跟邵文信领证了,明天云泉九曲开业庆典,邀请函在这儿,虽然邵文信出来单干还跟可儿在一起,但毕竟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我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有一个问题,我在心里盘桓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宋大叔,我就稍稍揭一下你的伤疤问一句,你跟陆可儿在一起十六年,为什么不结婚啊?按理说这个陆可儿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想结婚了才对。”

  宋安戈躺倒在床上:

  “我向她求过婚,这些年逢年过节我就向她求婚,但她总觉得事业还在上升期,所以想等一等。”

  结果,这一等,相爱了十六年的人突然跟自己的好兄弟结了婚。

  我不忍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我安静的躺在他身边,轻声说:

  “睡吧,明天早点叫醒我,我要敷个面膜补补水,还要化个美美的妆,穿最漂亮的衣服,免得我给你丢脸。”

  宋安戈翻个身将我搂进怀里:

  “明天的剪彩仪式我们不去,晚上的酒会准时出席就行,礼服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想好了我们要怎么秀恩爱了吗?”

  我睁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我们俩之间都没恩爱,怎么秀?”

  宋安戈将脸凑了过来:

  “要不要我教教你?”

  我用手挡住他的脸:“算了,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总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我都会尽量配合你的,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现在能报一点是一点,你就偷着乐吧,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对你这么用心,我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宋安戈将我搂的很紧,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对不起。

  但我当时太困,就没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一觉倒是睡的很好,醒来时家里沙发上坐着然然和李云新,王潇潇比我还起得晚,见到李云新,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下那么狠的手,不拘留几天吗?”

  我刷着牙回应着:“估计是易成则说得情,这种事情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能尽快处理,谁都不想拖着,你今天要在家带然然。没问题吧?”

  王潇潇挤了挤我:“听你这意思,你要跟姐夫出去约会啊?昨天晚上进展不错?带没带套?说不定一个月后就有好消息传出哦。”

  我一巴掌推她脸上:

  “别瞎说,我跟宋安戈,就是纯洁的暖宝宝关系。”

  王潇潇吐出两个字:“奇葩。”

  今天屋子里的气氛很微妙,可能是有李云新的存在吧,我记得他跟杨柳月结婚的时候,王潇潇也热情的喊着李云新姐夫长姐夫短的,就跟现在调侃宋安戈一样,这么多年过去,我都记不得王潇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云新改变了称呼。

  对李云新的思想教育课,是免不了的。

  吃饱喝足后,王潇潇就开始给他上纲上线:

  “李云新,你说说你,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怎么就怎么想不通呢?不就是看到一块围巾吗?要说你这心眼是真小,一个女人要是不爱一个男人了,那她还留着这个男人送的一条破围巾做什么?李云新,你扪心自问,杨柳月自从嫁给你之后,有半点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或许是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的缘故,李云新暴躁的脾气也平稳了许多。现在他捧着头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语。

  王潇潇又说:

  “李云新我告诉你,像杨柳月这种守着一条破围巾就能跟你过八年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现在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图点啥的,要么图钱,要么图爱,如果啥都不图,日子还有啥奔头?可你呢?每个月赚那么点钱,还顾虑着你心里那点大男子主义,不让杨柳月出去工作,行,她嫁给你是因为爱情,那就不那么俗气,不图钱,说说爱,结婚后,你这心里对杨柳月,还有爱吗?”

  李云新依旧不语,王潇潇有些抓狂:

  “行。咱也不说爱,说说陪伴吧,女人到最后图的,不就是有个伴嘛,可你呢,每天出去开车,回来后往沙发上一躺,端茶递水,盛汤盛饭,洗脚铺床,哪一件事不是杨柳月把你服侍的妥妥帖帖的?你给过她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到最后,李云新这个七尺男儿竟然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幸好我提前把然然送到韩伊蕊的店里去了,不然让孩子看到这一幕,影响多不好。

  良久过后,李云新抬起头来,眼眶泛红:

  “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

  不光是我,就连王潇潇看到李云新这样儿,都不忍心再厉声说下去。

  毕竟他是个男人,肩上担子很重。

  王潇潇软语道:“李云新,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去医院看看易成则,毕竟你把人家伤的这么重,你诚心诚意的跟人家道声歉,该赔的医药费,一分都别少人家的,人家现在是二十四条的受害者,前妻欠下的债务至今没还清,还有杨柳月那儿,关起门来你们两口子好好聊聊,该道歉的道歉,该哄哄的,你就多哄哄,别老想着你那点可怜的大男子主义,要是把老婆给气没了,我看你上哪儿耍你的威风去。”

  李云新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带着泪光问道:

  “潇潇,你的意思是,我跟柳月的婚姻,还有挽救的余地?”

  王潇潇恨恨一声:

  “这我不敢跟你保证,但你要不照我说的去做,你跟杨柳月的婚姻。肯定是到了尽头的,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之前干嘛去了?人家杨柳月帮着江离照顾徐曼,你心眼小偏要吃醋,总认为易成则和杨柳月之间有什么,现在好了吧,你老婆现在在医院照顾易成则,你满意吧?”

  我急忙拉了拉王潇潇的手,对她皱皱眉。

  王潇潇咳咳着,话锋一转:

  “话说回来,杨柳月去照顾易成则,也是为了你,你放心吧,杨柳月是个念旧的人,一块破围巾都能当成宝贝一样的戴八年,我要是你啊,等这件事情过后,我就麻溜的去商场里给杨柳月买一条新围巾,婚姻需要维持,爱情需要保鲜,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李云新哽咽着:

  “我懂,我懂,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潇潇吼了一声:

  “去医院啊,笨蛋,难道你愿意看到你的老婆和你怀疑的对象共处一室,趁着人家两个清清白白的时候,你赶紧去,一刻都别耽搁,否则感情这种事情,说来就来。”

  李云新几乎是狂奔而出,等门一关,我才埋怨她道:

  “你这话说的,李云新本来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还火上浇油,万一他脾气一来,又拿把菜刀把人给砍死了怎么办?”

  王潇潇长吁一口气:

  “放心吧,现在的李云新没你想的那么精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挽回杨柳月,哪有功夫管别的,再说了,我就是要吓吓他。别以为娶个媳妇回家就万事大吉了,在这个上了床都走不到最后的年代,煮熟的鸭子随时都可能被人抱走啃掉,谁的婚姻就那么容易了事,感情这种事情,最容不下敷衍。”

  我不得不承认,王潇潇说的很有道理。

  眼看着时间也到了,宋安戈一直在对我挤眉弄眼,暗示我应该捯饬捯饬了,我敷了个面膜,躺在沙发上的时候,王潇潇还没过够嘴瘾,又拉着我说:

  “不过话说回来,江离,这件事李云新有错,月姐也有错,我看得出来月姐的心在动荡,一份感情若是不能细水长流,迟早要被注入心海的小支流给侵占,我得敲打敲打月姐,如果她还爱着李云新,就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整顿一下李云新这个不思进取的家伙,要是她的心已经被别的人占有了,那就勇敢一点逃脱婚姻的桎梏,勇敢的去追求第二春。”

  第二春哪有那么好追求的,一个女人,有家有老公有孩子,就很难再有别的心思了。

  宋安戈拿了礼服出来,打断了王潇潇的话:

  “江离,你能接受这个尺度吗?”

  王潇潇两眼冒光:

  “哇塞,露胸就算了,还大露背,姐夫,你今晚要搞事情啊。”

  宋安戈赔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带你姐去参加一个小小的酒会。”

  王潇潇嘿嘿一笑:

  “姐夫,你那个小小的酒会,我可以去凑凑热闹吗?”

  我着急大喊:“不行,你不能去,你要在家带然然,人家老板娘工作很忙的,总不能这么叨扰人家,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带然然去吃阿根达斯啊。”

  王潇潇捂着心口哀嚎:

  “你以为阿根达斯能经常吃啊,这大冷天的,对肠胃不好。”

  这个小气鬼,我会心一笑,敷好面膜后请王潇潇帮我化了个美美的妆,她对我赞叹不已,还拿徐锦跟我对比,说人家一出事老了好几十岁,我这遇到天塌下来了,也没见眼角多几条鱼尾纹。

  我才懒得搭理她这阳奉阴违的话,三十岁了,再也不是二十七八的时候,笑一笑看到眼角皱了皱就哭天抢地的姑娘了。

  从二到三,姑娘二字似乎都不敢自称,平时想飞扬跋扈一下,只能自称老娘。

  好在三十岁的女人,有三十岁的韵味。

  比如这礼服穿在身上,王潇潇忍不住夸赞:

  “真好看,女人味十足啊,江离,你这么美,以前是怎么跟客户谈合同的?该不会都是靠着美色诱惑吧?”

  我白了她一眼:

  “你会不会夸人,不会的话就闭嘴,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在家好好带然然,别总让人家跟着你啃方便面和垃圾食品,你不是会做水果沙拉吗?代替那些垃圾食品,又营养又美味。”

  王潇潇把外套递给我:

  “行了,你别叨叨了,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问她:“像什么?”

  王潇潇捂嘴笑着:“你现在就像个老妈子要出门,对着你的女儿千叮咛万嘱咐,潇潇啊,你是姐姐,你要好好照顾弟弟,等爸爸妈妈回来啊,乖。”

  说完,她捧腹大笑,我挥挥手出了门,还听到她大喊:

  “妈咪,你跟爸比好好玩哦,别急着回来,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原本我心里很紧张很忐忑。毕竟要在宋安戈爱了十六年的人面前演戏,我怕自己应付不来。

  不过有了王潇潇这么一闹,我心里轻松了不少。

  就连宋安戈都夸我:

  “你真像个美艳动人的妈妈,江离,以后你想生女儿,还是儿子?”

  我闷声长叹:“以前我计划是三十岁要孩子,现在看来,这辈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敢奢望孩子啊,总不能要个小生命来跟着我遭罪吧。”

  宋安戈边开车边问:

  “你现在应该想的问题,难道不是没有个贡献染色体的男人吗?”

  我呵呵着:“宋大叔,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叫做精子库吗?在那儿,只要有钱,我就能找到一颗优秀的精子。”

  宋安戈不甘心的问:

  “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不要,你偏要像那种连亲爹都不能相认的法子,不如怜取眼前人吧,我们俩现在这样,最适合假戏真做,不如,你考虑考虑一下我?”

  我冷笑一声:

  “你?宋安戈?胰腺癌晚期患者?你这携带着癌症病毒的精子。我可不敢要,宋大叔,你有闲工夫调戏我,不如好好开车吧,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得养精蓄锐,不能败下阵来。”

  宋安戈冷不丁的夸我:

  “你对我的事,还真上心啊。”

  我回他一句:“那是自然,谁叫你是我的恩人呢?”

  但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以为对这个恩人的报答,只需要陪他出席一个所谓的酒会,应付一个已婚的女人而已。

  没想到...

  到达酒会地点后,宋安戈很绅士的来开车门,陆可儿和邵文信手挽手的站在门口,见到我们,笑盈盈的朝我们走来。

  宋安戈的手都在哆嗦,却一直安慰我别紧张。

  “哟,宋总,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邵文信那张脸,看起来真的很阴险,如果王潇潇在的话。我真想跟她吐槽一句,这邵文信就是一张恶毒男配的脸,我要是编剧,分分钟弄死他。

  倒是陆可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在我身上流转,最后视线落到我的胸前,挖苦道:

  “安戈,新欢妹儿很正哦,这胸,该不会是隆的吧?”

  要比胸大的话,陆可儿的胸比我大多了,深V的领口看起来诱人的很。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相框上的陆可儿很清纯,胸部应该没现在这么夸张,若是换了别人,我一定唇枪舌剑的反攻回去,但她是宋安戈爱了十六年的女人,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忍忍,必须忍忍,我今天是来秀恩爱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对付这个招数,我往宋安戈胸前一靠,故作委屈的说:

  “宋大叔,怪不得你昨天晚上一直给人家按摩来着,现在我可算是知道原因了,原来你是想给我揉大一点,你放心,回去后我多买几个木瓜吃。”

  宋安戈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又加了一句:

  “叔,你不帮我介绍一下吗?”

  宋安戈哦了一声,刚要介绍,邵文信就伸了手:

  “你好,我叫邵文信,我是宋总的...”

  陆可儿干咳两声,邵文信立即把手收了回去,我笑着打招呼:“哦,原来你就是那个经常在陌陌上约火包的邵文信啊,今天可算是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真帅。”

  邵文信干瞪眼:“你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在陌陌上约火包了?”

  在陆可儿要发飙之前。我狡黠的吐吐舌头:

  “我开玩笑的,宋大叔说你们认识十几二十年了,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口无遮拦的开了个玩笑,别见怪啊。”

  这俩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我得意的看着宋安戈,他的眼神很复杂。

  陆可儿掐了邵文信之后,看着我怪笑:

  “江离,一个传奇的女人啊,闻名不如见面,你这嘴,果真是不饶人。不过今晚得知安戈要带新欢来,我就给你准备了一个见面礼,江离,里面请吧。”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我知道陆可儿的见面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自信满满的挽着宋安戈的手跟着陆可儿走进去,没想到,推门进入主会场的那一刻,我的双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见面礼,当真是一击而中的敲打在我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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