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父亲的信

　　来到省城，莫莫和贾芸住进了，欧阳龙预先预定好的山水大厦708客房。

　　贾芸整体观察了一番客房的布置与设施，开心的说：“欧阳龙蛮会选房号的，很符合我们县吉祥如意的寓意，我喜欢。”

　　莫莫说：“这个我倒不在意，房号只是一个标志而已，只感觉这房号在七楼，七上八下的上下不方便。”

　　“有电梯怕啥！”贾芸说。

　　“哎……坐电梯感觉也在车上晃来晃去似得，不爽！”莫莫皱着眉头说：“美女先看会儿电视，我先洗个澡。”

　　莫莫进了卫生间在浴缸里泡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与疲惫，精神有所好转。便拿着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

　　等贾芸洗漱完毕，已是下午三点多。

　　清清爽爽的贾芸说：“莫莫！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去城内的风景区看看吧！”

　　莫莫说：“我只想睡觉。”

　　“才女，如果今下午不出去转转，明日起白天培训，只能晚上出去了。”贾芸说。

　　莫莫说：“无所谓，我晕车没胃口，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我没醒的话你别叫我，最幸福的事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美女自己找个学长帅哥陪你去，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贾芸也不勉强，坐在沙发上翘起迷人的美腿，打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

　　整洁干净的客房里只剩下莫莫一人，很困却睡不着。便从背包上拿出父亲的信随意抽了一封看了起来。

　　草儿：

　　你好！首先祝贺你愉快地离开了学生生活，走上了社会。但是以后的前程更为广阔，概括起来一句话：愿你飞翔吧！伸展才华！

　　草儿，来信已收阅，但就你妈来到县城与你见面，没有及时回信。另外，加之我乡夏季计划生育工作十分紧，你也知道爸的职业。从五月二日开始，县派13名计划生育工作人员驻我乡，每餐2台，全是爸料理，所以感到挤不出时间及时给你回信。

　　信中谈到你经济问题，请你不必担心，你已经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如果真正要用的，要买的，钱不够就可向舅公或舅妈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爸只有找机会能寄的就会寄来，钱的问题一时下不太好寄，你说对不对？你借了多少应及时来信告知爸，不能过分节省。

　　对于你现在的一些工作之事，说什么发传单，如果公司允许你去，组织你们去发发传单，那就可以，如果丢下工作业务私自离开工作岗位，另搞一套。爸的意见；不同意。因你是有单位的一员，必须服从领导，服从安排，做有组织有纪律的工作人员。必须把组织安排你的工作业务搞好，不能东想西想，就安下心来，把工作做好，以做好工作为天职，其他的你不要多考虑，爸的希望是把本职工作做好，受到领导的好评，受到同事之间的好评就可以了。应干一行，爱一行，行行出状元吧，干出一点名堂来，你说对吗？

　　草儿，你信中谈到想继续深造问题，爸的意见是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爸应该大力支持你，至于报名，要交钱的问题。请你按上述的向舅公舅母先借，我会想办法寄来，可以吗？很可能在近段时间我会上县开会。如果不是搞计划生育，本来5月12日我要上县参农经工作会。结果县农业局谢局长来了我乡搞计划生育，他说会议推迟召开，我的意见你先向舅公商量一下，叫他帮你的忙就可以了。

　　草儿，信中谈到你哥的问题，说实话，爸是有教育的，你也很清楚。哪知你哥不争气。气的我十分苦，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一开始(去年）叫他去任代课教师。爸就在这个问题给你哥提得十分醒，十分严肃，果然出乎意料之中。每次回来，我都会和你哥交谈学校工作情况及其他事。就生活作风他得特别多，要注意，况且那同事又是亲戚关系，绝对不能超过非同事非同志间关系。而且一针见血和你哥谈过。可惜你哥就不那么争气。加上你哥和嫂子不那么和气，总的来说，这个家庭气得忍耐不安，万一出了事，一个家庭不知怎样下场，身败名裂。但是要求你与你哥写信也要在这方面多提醒他。靠大家来教育他，使他尽快回头是岸，做好人。

　　草儿，对于你的问题，爸也提几句，要忠诚老实，争气。对于婚姻问题，你现在是不到婚龄，这个问题千万要当心，不要毁于一旦。在这个问题上，你哥不如你考虑的比较周全，概括起来；要自己把握自己，发展自己，职业稳定以后再考虑，心多不成家。对于你哥哥的问题，总是要爸放下心思来教育，引导他。你不要过分担心。

　　草儿，你嫂子这次计划生育前来乡计育服务检查，经检查，你嫂子已经有怀孕了，爸的心比以前想得宽心了，不担忧，但愿生个男孩，你哥你们又争气，爸的心愿达到了，很开心，是吗？

　　祝你心情愉快

　　父：莫刚

　　1995、5、22

　　95年，正是莫莫毕业实习时。算算，那时正是十六岁花季。莫爸已经把莫莫当大人看待了，会将家里家外的事写信告知莫莫。如果爸爸知道自己来了省城培训，他得多开心啊！以前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但父女亲人间的情谊却在写信中越发显得珍贵。正如《莫言获奖感言》中所说：

　　房子是盖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如果房子盖了不住，那房子就不是房子。我们要让人们记起来，在人类没有发明空调之前，热死的人并不比现在多。在人类没有发明电灯前，近视眼远比现在少。在没有电视前，人们的业余时间照样很丰富。有了网络后，人们的头脑里并没有比从前储存更多的有用信息；没有网络前，傻瓜似乎比现在少。我们要通过文学作品让人们知道，交通的便捷使人们失去了旅游的快乐，通讯的快捷使人们失去了通信的幸福，食物的过剩使人们失去了吃的滋味，性的易得使人们失去恋爱的能力。我们要通过文学作品告诉人们，没有必要用那么快的速度发展，没有必要让动物和植物长得那么快，因为动物和植物长得快了就不好吃，就没有营养，就含有激素和其它毒药。

　　是啊！通讯的快捷使人们失去了通信的幸福，现在有了手机，有了网络，莫莫有多久没写信了？那时物质是比现在贫乏些，但与爸爸通信的幸福延续至今。以前收信看信是最幸福的时光。现在这些微黄的信笺依然让怀旧的莫莫感到温暖，感到一份沉甸甸的父爱——

　　莫莫：

　　你好！回信于本月21日收到，22日将你写给你哥嫂的信，晚饭后拿给了他俩；同事我将你写给我和你妈的，也同样念给了你妈听。你哥嫂看完了信，也听完了你写给我俩的信。大家非常高兴。大家一致认为，我们家庭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能干的女孩子，感到骄傲和自豪。大家都有一个期望，希望你再接再厉，乘胜前进，为家乡争气、争光！女孩也能荣宗耀祖。为有史以来的农村创造出第一个女孩人物。到那时，名扬四方。父母有名声，家庭有名声，甚至县乡……

　　莫莫，爸爸这次回信心情非常愉快，因为你哥嫂已经和睦相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爸爸在近段时间基本上每晚都回家睡。观察你哥嫂二人的情况。通过农村的那套传统，爸爸信了不少迷信这一说，你也很清楚农村这一套风俗。

　　家中的老绅士认为，可能你嫂子归门的日子不太吉利。于是，爸爸请人选定农历十月初五早晨，为你哥嫂重新在我们的祖庙，杀鸡拜祖。你嫂子很高兴的接受了大家的意见。另外，爸爸还从外地化了一道‘和合符’回来，在农历九月三十晚上。请了你嫂子的师傅保英姐姐一起来我们家玩，每人吃了两个荷包蛋。把‘和合符’化在你哥嫂两人碗上吃了，真有意思。加上你的来信劝解，目前来看，他俩相处和睦。

　　你嫂子学徒进步蛮快。她师傅你保英姐姐也常夸她。昨天晚上我回家，你嫂子在师傅的指点下把她自己的几套衣服和你妈的衣服做好了，我看了，蛮合身的。等你回来，爸爸去剪一块布料，让嫂子给你做新衣服。我想，等你嫂子学徒出师，就让她在家中开个做衣服的店。既能整点零用，油盐钱，也不会丢了家务活。你认为呢？

　　信中谈到你的成绩，爸爸妈妈，哥哥嫂嫂都很高兴。希望你刻苦，认真，不懂就问，成为知识渊博的女孩。

　　……

　　看那些笔势雄奇字，姿态横生，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具有了最为生气灌注的特点。莫莫喜欢爸爸的字，也曾经模仿过爸爸的字体。现在，微黄的信纸依旧，爸爸的言语犹在耳边回响，哥哥嫂子也不再无理取闹，可爸爸远去再也不回来了。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现在日子红火了，莫莫也如愿的当上了老师，还来省城参加培训，如果爸爸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开心。他不是老说‘女孩也能荣宗耀祖’嘛。还经常鼓励莫莫成为有史以来的从农村走出第一个女孩人物。到那时，名扬四方。父母有名声，家庭有名声，甚至县乡……

　　“爸爸，可否入我梦来和我聚聚？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有好多问题要你来回答？”莫莫心里祈祷着躺进松软的被窝……

　　莫莫梦见了爸爸么？请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