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错乱的记忆2

　　这句姑父叫的洪云有些心痛，而文玉颜则是满脸的震惊。她看着眼前的文初瑶，看着她那稍稍有些畏怯的神情，她的心中猛然惊醒。她缓步上前，她甚至没有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心里却已经有了些底。

　　她试探性的唤了句。“小瑶儿……”

　　文初瑶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她猛然抬头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文玉颜忍住心中的激动，几乎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记得这个。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说她已经全都记起来了。文玉颜眼中含泪，她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多久了。

　　她缓缓靠近了文初瑶几步，语气温柔似水。“我不光知道你的小名，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吃油酥饼，最喜欢水绿色的衣物，最喜欢玩荡秋千……”说道后面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可是现在却又不知道到底该从何说起了。

　　文初瑶的神情越来越迷茫了，她松开了手中抓住洪云的衣服，看着文玉颜迷蒙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情？你见过你吗？”

　　眼泪迅速流出，但很快就被面纱给吸收掉了。她有些激动的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沈初瑶的手，语气哽咽的问道。“小瑶儿难道真的不记得姑姑了吗？”

　　“姑姑……”文初瑶神情有些呆斥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突然间她的头又再次痛了起来，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我的头好痛……好痛……”她抱着头无力的痛呼着，眼泪几乎都流出来了。

　　文玉颜看见她突然变成这样吓坏了，急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初瑶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的头好痛，好难受……”文初瑶无助的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感到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熟悉的昏厥感又再次开始蔓延。她无力的紧抓着文玉颜想要撑起自己，然后最终她还是倒了下去。

　　她倒下前手中胡乱一抓，慌乱中竟然把文玉颜的面纱给扯了下去。

　　随着面色的滑落文玉颜那张满是疤痕的丑陋容颜瞬间便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屋内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早已经忽略了昏倒在地的沈初瑶，全都站在那里看着文玉颜。

　　大夫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赶忙转过了脸去，不敢在多看一眼。

　　而小西则是吓的差点尖叫了出来，急忙捂住了唇，赶忙走过去跟大夫合力将沈初瑶给扶上了床。

　　只有洪云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也没有被她的丑陋容颜吓到。他只是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很镇定的将掉在地上的面纱拿了起来，递到了文玉颜的面前。

　　“你的面纱……”他柔声道，双眼仍旧紧紧的盯住她。

　　她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这辈子她最不想让洪云看到她的这张脸，这张脸连她自己平时看见都会觉得很厌恶，更何况是洪云！可是，他的冷静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本以为他会惊讶的，可是为什么他表现的确实那么的镇定？

　　她愣在那里，迟迟没有接过洪云手中的面纱，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

　　洪云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那面纱别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对于他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就连大夫跟小西都被吓到了，可是为什么他却还是那么的镇定。

　　将面纱别好，他的双手顺势滑落到她的手臂，他看着她淡淡一笑。“因为我早已经看过了。那时我刚刚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你的伤痕了，你忘了吗？那时候你可是一直都是我照顾的。”

　　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去，一想到他不知道对着自己这张丑陋的容颜看过多少次，她的心简直都要揪起来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像此刻这么的难堪过。

　　“你恢复的很好。”他轻声说了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虽然他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现在他们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在陵城，她早已经把所有的话全都讲明白了，虽然他很爱她，但是却还不至于舍弃自己的尊严。既然，她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他也不会去强求她跟自己在一起的。

　　泪水再次流出，文玉颜的心犹如被人刨开了一样，几乎要让她痛的快要无法呼吸。透过那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他渐渐远走的背影，她真的好恨自己。

　　是她太过自私了吗？可是，这样的自己她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他。

　　赶忙止住泪水，她快步走到了床前，紧张的等待着大夫的结果。

　　腊月底了，马上要到新年了，整个袁府的所有人全都在忙碌着。今天一大早家丁们便全都起来将整个府邸内的所有屋子全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又忙着挂灯笼，装扮府邸准备迎接新年。

　　不同于外面的忙碌，整个西厢院内异常的安静。

　　昨天大夫给沈初瑶看病，说她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也可能是些其他的原因，总之现在不等到人醒过来一切都很难判断。大夫这凌磨两可的回答激怒了洪云，他当时便直接叫人把这个庸医给轰了出去。

　　昨夜，文玉颜在屋内整整守着沈初瑶整整一夜，而他则是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他不进去，只是不想让她感到不便。守在屋外整整一夜，他确实有些疲惫了。早上天色微亮的时候，他才回了房间稍稍休息了下，便又换了身衣服，张罗着让下人帮文玉颜准备早饭。

　　守在屋内的文玉颜，早已经累的睡着了。

　　自从洪云派人去通知她之后，她便急忙从陵城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整个人其实早已经累的不行了。昨夜守着沈初瑶，她才撑了不一大会便困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是格外的沉，直到天亮了才微微的有些想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微微的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子，难受的扭动了她手臂，然后意识才慢慢有些清醒了起来。

　　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清晰，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急忙找寻文初瑶的身影。她赶忙起身，甚至还没来得及梳洗便急忙来到了床前，可是当她走到床前时，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初瑶的身影。她的神情瞬间一愣，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

　　顾不得那么多，她急忙便想冲出去找寻初瑶，可当她快步冲到房门前刚想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静静站在窗前的一个，曼妙身影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慢慢的转动身子，缓缓向窗前望去，却见站在窗前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初瑶。

　　“初瑶……”她轻轻唤了声。

　　听见声音，文初瑶慢慢的转过脸来，那柔媚的双眼中满是迷茫。“你是谁？”

　　文玉颜冷抽了口气，急忙想她走进了几步。

　　一见她走进文初瑶吓的连连退了好几步，躲在角落里双眼中满是恐惧。“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初瑶，你怎么了？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文玉颜倍感疑惑，完全被弄迷惑了。

　　就在这时，洪云推门而入。一见文初瑶已经醒了，洪云一阵惊喜。“初瑶你醒了。”

　　一看见又有人进来了，文初瑶更加的害怕了。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脸色也越发的苍白，看起来似乎真的被吓坏了。“你们是谁？我又是谁？谁是初瑶？谁是初瑶？”她喃喃自语着，身子仍在不停的发抖。

　　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谁？这两个人又是谁？他们认识她吗？为什么她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她的头好痛！

　　她一手用力的扯住了自己的头发，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看到这副情景，两人又再次愣住了。洪云赶忙走到了文玉颜的面前，语气中满是担忧。“现在该怎么办？她好像不记得我们了？”昨天，她明明还记得他，还记得叫他姑父，可是今天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现在也快要被弄糊涂了。

　　文玉颜紧皱着眉头，一时间整颗心也是乱成了一团，全然没有了主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还是让大夫在来看看吧！”

　　洪云点了点头，急忙出了房门找大夫去了。

　　文初瑶痛苦的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跪坐在了地上，无助的哽咽出声。“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神情看起来格外的茫然，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看起来让人无比的揪心。

　　文玉颜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一起放柔，不要吓坏了她。“你不要紧张，放松一点。”文玉颜很有耐心的安慰着她，努力的不让她感到害怕。

　　她的安慰让沈初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握紧了文玉颜的手，恳求的说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