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劫后相逢
纳兰宁熙从行馆中走出来之后,一眼便看见了马上的木野,委屈的泪水夺目而出。
见到完好无损的纳兰宁熙,木野即刻便下了马奔向纳兰宁熙。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当然,也还有哈尔贝的不甘心和对司徒睦野的憎恨。
“对不起……“纳兰宁熙的耳边又响起木野温柔道歉的声音,让纳兰宁熙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木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纳兰宁熙带上了他的马上,两人便扬长而去,只是木野在与哈尔贝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了哈尔贝说的一句话:“为她解毒。”
“什么解毒啊?你中毒了吗?”木野在纳兰宁熙的耳畔轻声问道。
“呵呵……没什么毒,只是我用来骗骗那个傻皇子的伎俩罢了。”纳兰宁熙迎着风张开双臂,像要飞出这天地间的束缚般。
“哈哈……”木野的笑声随着马蹄声响彻在了这盛京大街的上方,只是让哈尔贝听来格外刺耳。
木野骑着马带着怀中的纳兰宁熙并没有回王府去,而是径直出了城。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回王府了吗?”纳兰宁熙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了,你不是在信上说要两三天之后才会回来嘛,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在哈尔贝那里啊?”
“你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避讳地向哈尔贝要人呢?”
“为什么哈尔贝会这么听话将我放出来啊?“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
纳兰宁熙就这样一路不停地问着木野各种各样的问题,起先还是这几天的事情,后来却慢慢扩展到从认识到现在这么长一段时间中纳兰宁熙心中所积攒的所有问题了。而面对着纳兰宁熙近乎质问的语气,木野只是笑而不答。
“你怎么老是不回答我?”木野将马在一方美丽而平静的湖边停下,耳边仍然响着纳兰宁熙的问话。
木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纳兰宁熙抱下马车后便柔声答道:“你一下子就问这么多问题,就差没把我什么时候拉屎撒尿的事情问出来了,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拉屎撒尿?”纳兰宁熙一脸天真地看着木野,但是随即两个人都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在两人眼神交接之时,都同时顿了一下,木野的手此时依旧还在纳兰宁熙的腰上。木野手一搂,便将纳兰宁熙拥在了怀里,两人双唇相接,木野霸道却又温柔,纳兰宁熙深沉却又火热。时间仿佛就从此刻凝固,湖边所有的美景似乎都是为了衬托出他们二人才存在。
但是没过多久,纳兰宁熙便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在做些什么,一把就将木野推开,木野脚下一滑,便掉入了湖中。
纳兰宁熙气呼呼地往回走,走了一段却突然觉得一股凉意漫上心头,她赶紧转身往湖边跑去。只见那平静的湖面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纳兰宁熙这下可是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木野会不会游泳啊!
“喂!喂!”纳兰宁熙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回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更是让他手足无措起来,焦急地在湖边来回踱步。突然纳兰宁熙停下了脚步,她竟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会水的人啊,小时候常常和小环在广积痷后山上的山瀑下玩耍,自然是学了几分的。
只见纳兰宁熙解下身上的部分重要的东西,便纵身跳入了湖中。纳兰宁熙仔细地在湖水中搜寻着,但是偏偏就是没有瞧见木野的踪影。
突然间,纳兰宁熙感到腰上受了一股力,自己的身体便在往上浮。当纳兰宁熙浮出水面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脸湿漉漉还坏笑着的木野。木野将纳兰宁熙拥入怀中,换来的却是纳兰宁熙的拳打脚踢,虽然是在水中,但是这纳兰宁熙的力气还是不小的。只是这对木野来说完全是挠痒痒一般,没有丝毫疼痛,反而是一脸的享受模样。
“傻瓜,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啦。”木野捧起纳兰宁熙的小脸,为她轻轻拈开头发上缠绕的水草,一脸宠溺地说道。
纳兰宁熙闭口不答,只是鼓着腮帮子尽量不去对上木野的眼神。但是随即,纳兰宁熙便又感觉到了唇上一股冰凉的感觉,这是一个夹杂着湖水味道的吻,让纳兰宁熙的防线再次被攻破。
明净的天空,澄澈的湖水,两相映照着,湖中的那两个人儿也似乎与这山,与这水,与这自然天地融为了一体。
第三十八章杀气
纳兰宁熙跟木野回到王府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全身湿漉漉的两人回到王府,着实是把王府里的人吓了一跳。
小环拜托聂风去寻纳兰宁熙的消息,再知道纳兰宁熙安然无恙地被木野带走之后,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小环便一直在王府的大门外等候,但却迟迟未见她的小姐回来,可是着急得不得了。
当看见纳兰宁熙和木野的身影之后她紧绷的神经才再次松了下来,纳兰宁熙下马之后,小环不顾此刻浑身湿透的纳兰宁熙便跑过去紧紧将纳兰宁熙抱住,好像生怕纳兰宁熙再次跑掉似的。
纳兰宁熙安慰着小环回到了雅阁小苑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木野将纳兰宁熙她们送回去之后,就到了偏厅里面去。
“王爷,那哈尔贝肯定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事情,不必搞得这么被动?”聂青在一旁问着木野道。
“他能够做些什么?他的命运只会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不必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木野沉思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哈尔贝此次前来是要请求与南景结盟的,他若与当今的皇上达成什么协议,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极为不利的。”
“但是也要看看当今皇上是否是有真实权力,是否还有机会继续做我们南景的君主。”聂青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让木野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就在木野当街向哈尔贝要人那件事发生的当天晚上,南景皇宫之中的那位南景皇帝便听身边的黄莲生讲起了此事。
“真是这样?“那南景皇帝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奴才自然不敢欺瞒皇上,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啊。”那黄莲生装出一副为南景皇帝掏心掏肺、肝脑涂地的样子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毕竟他上次竟然为了那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暴怒之下就一脚踢死了自己的侧妃,现在只是当街要人,想来也不足为奇。只不过那位北疆的三皇子哈尔贝此行不是来与我们南景结盟的吗?怎么又开始做起了那掳劫妇女的勾当来了呢?你有没有去查探那名女子的身份?”那南景皇帝弄不明白的事情也真是太多太多了。
“奴才早就派人去查探过了,但却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派出去的人回来回话,也只是说那名女子是大齐一户书香世家的小姐,不过后来因为家道中落,他连同一个小丫鬟一起从小就被养在一个尼姑庵里边儿。”黄莲生将调查得到的结果如实汇报道。
“如此说来,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但是她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才会让那司徒睦野如此上心。不知道在司徒睦野的眼里,是美人重要呢,还是江山更重要?”那南景皇帝慢慢地分析道,“只不过,这个女人倒是给我们制造了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哈尔贝便被达答儿的声音吵醒。
“急什么急?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哈尔贝经过了昨天的事情,郁闷了一夜的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儿又被达答儿这么一搅和,便更是烦躁了起来。
“回禀王子,南景皇帝派了黄公公来接您进宫商议事情现在黄公公他人正在大厅里面等候着呢。“两头受气的达答儿也是强忍住内心的情绪,缓了一下心情对哈尔贝说道。
“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这么早就要把本王子叫过去。“哈尔贝这时已经是非常不耐烦了。
“属下不知,只是见那黄公公的样子很是着急,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吧。”达答儿依着自己的猜测回答哈尔贝说道。
没消多长时间,黄莲生在行馆的大厅里面就看见了哈尔贝的身影,达答儿自然是紧紧跟在哈尔贝的身后。
“哎哟,王子您可算是出来了,我们圣上正有要事要与您相商呢。”黄莲生阴阳怪气地说着,又让哈尔贝和达答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恐怕轻轻地抖一抖,就会掉下一大半吧。
“敢问黄公公知道是有什么事要如此紧急吗?”哈尔贝一边跟着黄莲生出了行馆,一边假装无意地问道。
“呵呵……自然是……大事……”黄莲生故意卖着关子,他丝毫不知晓哈尔贝此刻对他已经是恶心至极了。
“呵呵……那是……那是……“哈尔贝干笑着附和道。
皇宫之中,那南景皇帝正在花园之中赏玩着那刚刚盛放的牡丹,便听见了来人报道:“皇上,北疆的哈尔贝王子已经在御书房等候。”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瞧瞧他吧。”那南景皇帝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哈尔贝见过皇上。”一见那南景皇帝进了御书房,哈尔贝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耐烦稍稍行礼道。一大早就被那该死的黄莲生叫来,说是有什么急事,哈尔贝在御书房中等了那么久,却不见任何人来招待,这南景皇帝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哈尔贝心里自然很是气愤。
“王子客气了。”那南景皇帝绕到桌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提起旁边的一支毛笔便开始在案上的折子上勾勾画画,看样子是在批阅大臣们的奏章,嘴里还不忘记说道,“上次王子所说的北疆与南景结盟之事,朕权衡之下,已经有了结果。”
“哦?皇上最后的决定是怎样?”哈尔贝一听,双眼便像狼一般冒起了精光。
“只是……朕虽然有意与北疆联盟,但是朕的皇弟司徒睦野却是非常反对。”南景皇帝有意无意地看了哈尔贝一眼。
“虽然朕乃一国之君,但是朕这皇弟在朝中的势力确实是不容小觑,要是与他明着作对,恐怕吃亏的会是我们,自然会影响我们的大事。”南景皇帝仍旧别有用心地说着。
“那皇上现在召本王子来,一定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是吧。”哈尔贝看南景皇帝这么悠闲的样子,他自然也不着急。
“这件事情我们要做……就一定得做绝。”那南景皇帝放下手中的笔,阴笑着注视着哈尔贝。
“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哈尔贝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那南景皇帝随即便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突然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那小太监在那南景皇帝的桌案之前跪下,手中呈着一幅卷轴。
“出了什么事?这么莽莽撞撞的。“那南景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
“皇上恕罪,这是从大齐加急送来的。“那位小太监边说边将手中的的那幅卷轴递给了一旁的黄莲生,再由黄莲生将那幅卷轴呈递到了那南景皇帝的面前。
“据大齐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大齐国的太子意图谋反,被皇帝诛杀,现在立了皇帝一直养在民间的第四个儿子肖思阳为太子,这便是那肖思阳的画像。“跪在下面的小太监继续说道。
那南景皇帝一边打开那幅卷轴,一边饶有趣味地听着那小太监讲述的大齐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个新立的太子长得确实是比原来那个好看地多啊,眉宇之中俨然有一股君王的霸气。王子,你也来看看这位大齐国新立的太子吧,他可是我们日后共同的敌人呢。”那南景皇帝将卷轴递给黄莲生,示意他将这幅卷轴拿给哈尔贝看看。
哈尔贝接过那幅卷轴,定睛一看,却顿时睁大着双眼脱口而出道:“周渝南!”
哈尔贝那惊讶的声音倒是把那南景皇帝也给吓了一吓,神色愕然地向哈尔贝问道:“怎么?王子认识此人吗?”
哈尔贝勉强定了定神,随即便对那南景皇帝说道:“这画卷里的人明明就是当初北疆与大齐和亲之时,给我的未婚妻琉月公主送嫁的赐婚使周渝南啊!”哈尔贝简直不敢相信当初差点同他一起葬身在长岭的周渝南会是如今大齐国的新立太子肖思阳。
“会有这等事情?看来这大齐国新立的太子城府极深啊,竟然能够导演出这样的事件。”那南景皇帝自然是知道大齐国赐婚使周渝南被大齐和北疆两国通缉的事情。
“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不好办了。”一想到曾经被大齐国当成弃子弃如敝履的周渝南,哈尔贝便无比忧心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