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祖神之战时,无名僧人立时变得飞扬起来,眼中蕴满杀机,便在同时,他豁然站起,直视苍穹处,道:“只要有我在一日,那九重天外的强者就休想重见天日。”
也不知无名僧人与九重天外的强者有何仇怨,竟然惹得他如斯震怒,惶惶然间,迦楼罗王也不由退后三丈,恰恰使得自己可抵挡无名僧人身上不自禁间散发出来的气息为止。
这边暂且不言,且说转身而去的三人,便在此时,九天神女凤眉一展,凝立于虚空,道:“我便在此地等候迦楼罗王,且看他要在无名僧人处龟缩到何时!”
秦歌与澹台羽明也不知九天神女为何竟与迦楼罗王有如此大的仇隙,而且看似这话语之中,绝不只迦楼罗王杀了天界神女这么简单,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九天神女不肯说,二人也不好过问,只得无奈之下,与九天神女侯在此地,等待迦楼罗王现身。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月
三人还未等到迦楼罗王现身。
“哼,枉他迦楼罗王还是一部之主呢,没想到竟然胆小如斯,也罢,我们这般守着,只怕他是没那胆出来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在这等候了一个月,九天神女有些不耐烦了,而且她不想为了自己之事,让秦歌与澹台羽明也在这等候,是以口中出言,让二人都去别处暂歇一宿。
于是,三人都在远处的一处山脚下歇了下来,对于三人来说,风餐露宿那倒无甚要紧,随即找了块空地盘坐下来,各自都闭目打坐去了。
日落黄昏,晚霞如火,那绯红云幔遮蔽了半边天空,随即那洒下的太阳光芒也变得略带红色,将本是青翠的群山都镀上了一层淡红,而且斜阳飞霞,映在他们的脸上,格外显得肃穆。
当三人都入定之时,那已被九天神女收入须弥空间的小兽则悄悄破开须弥空间,自其中钻了出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过得片刻,这小兽圆滚滚的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显然是饿了。
已经傍晚的山中,鸟兽都已各自回巢或者回窝中休息去了,小兽肚饿之际,在山中巡游许久,竟未曾见得任何一只鸟兽从天上飞过,心下怏怏,口中也不断嘟囔着:“这是什么鬼地方呀,竟然连个鸟都没有,要是再找不到吃的,小宝就要饿死啦。”
便这样,小兽也就越走越深入,说也奇怪,这在冥界看起来浑不起眼的山中竟然连一只鸟兽都看不见,便是那回巢的鸟雀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呈现出一片死寂。
小兽越走越是深入,夜色也渐渐浓重,它因腹中饥饿,并未发现周遭的异常,只是这样茫茫然朝着山林深处寻去,仍旧是一无所获,终是寻得累了,小兽也就此耷拉着脑袋,在厚厚的积叶堆上坐着,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来路,当即跳起来,道:“哎呀,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可怎么办呀?”
其时,天昏地暗,星辰无光,要想以北斗星指路,却也是困难,在这茫茫黑夜之中,小兽便也不知何去何从了,它只得胡乱闷着头窜,也不分东南西北。
一团团林木被小兽撞飞,而后折成两截,散落一地,小兽越是如此,心中越是焦急,浑然不查他所要去的地方便是山脉的深处。
奇怪的是,这片山脉在表面看起来非常普通,可是当小兽这般蛮力胡为之时,已是不知撞毁了多少树木,其距离足有千里之远了,这仅算是怪事一桩,其二呢便是小兽如此大的响动,竟缘何没有惊动九天神女三人,而且在这山中,小兽尝试着叫了无数遍,可是那音波都在半空中悄然消失,丝毫都传不到外面去。
“这里竟然是个迷宫,真是可恶啊,到底该怎样出去呢?”
小兽嘟囔着,不断在原地打转,抬头望着天空,漆黑如墨,没有哪怕一丝的光亮散发出来,而且四野寂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此地便已成了绝地,小兽心中也生出一丝恐惧,极想离开此地。
俄顷,小兽已是胡乱跌撞步入了山脉的深处,在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气体,看似浓黑如墨,却又可在墨色之中发现一丝丝的灰色,两者交相缠绕,似是一头可吞噬人魂魄的怪兽。
仅是错觉而已,小兽陡然一惊,而后它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从旁四下扫过,尔后又目光移正,茫然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呀,怎么这么可怕,神女快来救我呀!”
伴随着小兽的求助之声,其本是微弱的声音便不知为何在这寂静夜中显得如此洪亮,而且余音逐起,便在四地里荡开,茫茫四野,已是充满了小兽带有哭腔的话音。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这不绝余音之中,竟似有无数鬼物在那阴恻恻的笑着,仿若在笑小兽怎会如此胆小。
黑云相随,无数鬼哭魂泣之音在响彻,交织成一曲曲刺耳的靡靡鬼音,在小兽的耳朵旁就像是千万只蚊虫嗡嗡直叫一般,那种刺耳的靡靡之音一波波的侵蚀着它的心神。
“走开呀!”
小兽那张显得可爱的脸上陡然露出惊恐之色,只因耳边鬼音响起之时,在它眼前也出现了一幅极是骇人的画面,在那墨云谲雾之中,一只枯瘦的手臂自其中伸出,这手臂之上毫无血色,完全是惨白惨白的,而且手臂上的血肉早已全无,只余下一张皮囊包裹着一截枯骨。
“嘿嘿嘿!”
自那黑云之中传来沙哑的笑声,那笑声似有无穷魔力,在尖笑之时,小兽本是清亮的眸中顿时泛起灰色的雾气,将它清亮的眸子立时遮掩住了。
过得片刻之后,那黑云中的人完全自其中走了出来,只见得他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没有一丝的肉感,这些都略去不说,再说他手中握着的一根黑色的手杖,那根手杖完全漆黑色,不过在那漆黑色的仗身却有一丝灰色的雾气涌动。
这丝灰色的雾气对于他人来说,只怕难以知晓是什么,可是若被秦歌看见,必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它乃是混沌之气,万物寂灭之时生出的寂灭之气,可湮灭一切生灵的混沌。
在这山间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这些暂且不提,而说已然被混沌之气控制的小兽则是一片茫然,摇摆着小脑袋,东张西望,不时露出不解之色,随后它定定的望着眼前那枯瘦的老者,道:“我是谁呀,这里又是哪呀?”
眼前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者嘿嘿笑道:“这里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主人,日后你便是我混沌一族中的混沌之魔,而你的责任便是替混沌之主消灭人间祖神。”
“人间祖神?那是什么东西呀,能吃吗?”
在小兽原有的记忆中,并没有人间祖神的概念,对老者所说全然不懂,可是它贪吃的性子仍旧未改,一听到说人间,脑海中立时就浮现出人间形形色色的美食,口角流馋,那张茫然的兽脸上也露出了馋色。
“………”
老者相顾无言,那张枯瘦的老脸中只余下苦闷,他未曾想到,好不容易以夺魂之术骗来一只凶兽,这凶兽体格太小不说,而且看它这般样子,浑像是个不懂事的孩童。
饶是这老者如何解释,小兽仍是一脸的茫然,也不知小兽是否真个被夺了神智,一听老者说起人间祖神,它自动将所有的念头都转到了人间的美食上,对于老者的提问,仍是茫茫然,一问三不知。
落下的日头又渐升起,直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已破晓,朝霞层染,已是将群山妆点的绯红而止,小兽才明白了老者所说的意思,得自老者手中传下的一枚铁钉,据老者说这乃是以混沌神铁炼制的弑魂钉,专以此来灭杀修道者的元神,而且骤然发作,往往可取到神效。
小兽“哦”了一声之后,恍惚然间将钉子放在口中,咬了一下,奈何这铁钉实在坚硬,以它的利齿不能咬心下分毫,此时它的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来,遂眨眼望向老者,道:“小宝好饿,小宝要吃饭!”
“……”
老者再度无语,那张枯瘦的脸早已是满头黑线,心中便在质疑,这小兽是否能完成自己的嘱托呢?
便在此时间,老者忽而想起自己随手施展的须弥空间中还有些果物,乃是万年前所摘,不知现在是否已变成了怎样?说起这老者的来历,他便也是九重天外的漏网之鱼,祖神大战之时,他被祖神有巢氏以天宫碾碎了肉身,而且元神更近乎于崩碎,他也算是侥幸,在万年之前,因一场绵绵春雨之故,那祖神有巢氏以有巢天宫在冥界碾压过的地方渐生出了绿意,让这浑厚的生机得以滋润此地,也让老者得到片刻的喘息,借助生机凝聚了些许元神。
此后,经过万载光阴,老者也只能在这片山脉中活动,可是这片山脉相比整个冥界来说,真是太小了,万载光阴之中,在此地驻足的生物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有超高道行的生物会在此地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