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寿的死果然没有起什么波澜,王族宗主虽然对此事有些怀疑,可是大张旗鼓地派人来翻案,和茶山府府衙做对,十分不妥,便不再追究此事。王长寿的亲生父亲王若涵虽然有所怀疑,暗中派人来调查,可是也没什么收获,只是怀恨在心。
此事过后,王家和楚家两家好的如同一家一般,王家有意巴结,而楚家还不知道他们家将要出现一位大人物,所以只当是王家念在楚家抚养王意的情面上,才对楚家这么好。这可是受之有愧的。便也投桃报李,二家这样一来,可就亲如一家了。
对于王长寿死亡那晚,大小姐楚弦儿来王府探望了添衣两次,虽然添衣语言含糊,但是略微几句话,便让她猜出那晚果然是王意动的手。她之前以为王意是请帮手才成功的,等到看过王意练枪,吃惊不小,看来添衣说那晚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说谎。
楚弦儿和王意较量一番,以她外劲九层的境界,竟然和王意厮杀了一百多招,王意才败下阵来,楚弦儿可不只是闺中的娇小姐,她在外面化名闯荡过,杀过不少草寇大盗,也是在鲜血中练出的本事,见王意练的可不是公子哥的花拳绣腿,心里钦佩。他要是知道王意怕误伤了她,还有许多招数不敢使出,恐怕得更加吃惊了。
二人战罢之后,楚弦儿凝神冷冷地望着王意,王意正琢磨这个变幻莫测,忽冷忽热的大小姐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开口,“王兄,楚狗儿是不是得罪过你?”
王意心里一惊,他当然不是害怕,而是吃惊于楚弦儿的智慧,淡淡地说:“倒也忘记了。”不过在旁边的添衣那夸张而吃惊的表情,张大着嘴,又怕叫出声来,又用双手捂住,可叫人啼笑皆非了。
王意被她可爱的表情给弄笑了,想还是练功要紧,才收回了要打趣她的话。
此后楚家确定王意是个有前途的大好青年,便也真心结纳了。本来楚府家教甚严,像二小姐楚宛儿年方十四,性子又是单纯懵懂,不许她随便出府的,不过却不禁止她来王家做客。便是和王意发生感情,二家门当户对,也是喜事一件。何况王意如此人才,他日前途肯定错不了。
楚宛儿喜好诗词,王意一举在诗赛上夺魁,她欢喜得紧,便想和王意多多接触,再说他又曾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家奴,亲切的紧,家里一不拘她,便时常来找王意谈论诗词歌赋,对联散文。她年纪幼小,娇痴可爱,也不管深浅,不管王意愿意不愿意,便是缠着他。
这日王意正在炼劲,楚宛儿又来了,拉着他的手,让他陪着她说话。王意见她鹅蛋般的小脸,晶莹剔透,也是怜爱,想起曾经都不敢和她正视时的窘境,此时真是在天堂一般,可笑现在他还嫌弃楚宛儿打扰他修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起往事,便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使劲捏了捏,“你总这么缠着我,还让不让我炼劲了?”
楚宛儿撅着粉嘟嘟的小嘴,“爹娘管的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你若再不陪我,那我还不闷死呀!你现在都比我厉害了,还练什么呀,不如做些诗词对联还有趣些。”
王意心想便算休息好了,陪陪她算了。含笑让她先去湖中的小舟等他,他去拿些水果糖果去。
添衣在后面微笑着跟随,王意回身一把搂住添衣,“你以前不是怕我欺负二小姐吗?怎么刚才我摸了她的脸,你还在那里笑呢!”
添衣瞬间脸上便飞起两朵红云,低头羞道:“现在奴可是少爷的人!可管不了别人。”
这一语双关,王意听了心里大动,见添衣明眸流转,怯怯带羞,便想搂住求欢,忽然心里一凛,心想此时若是沉迷欲海,以后娇妻美妾自不在话下,也能当个像父亲一般的一方之霸,可是以往的雄心壮志呢?这可是修炼路上的美色关啊!
他瞬间便恢复冷静,松开添衣。
添衣不明所以,见他忽然变冷,面色严峻,吓得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便跪了下来,泣道:“奴婢错了,请少爷责罚。是不是……要打屁股!”抬眼偷偷窥视他,两颊红云飞布。
王意一怔,心想这小娘皮还是个狐狸精,真会勾引人,只是太喜欢哭泣了。
便和颜悦色,低身拉着她的手,“你别动不动便怕我怎样。我这次杀了那人渣,也是因他辱我,可不是为了你才杀他。你不必心里内疚。我们虽为主仆,可你知道我曾是贱奴出身,最不喜人分贵贱,你我便如同朋友一般,兄妹一般,不要动不动便下跪害怕的。”
添衣一脸茫然,“奴婢知道少爷待我好,奴婢什么都是少爷的,只听少爷的话。”
……
王意瞬时脸上布满黑线,接下来也不知道怎么说,心想,还有不到两个月,楚飘渺便要来了,一定要抓紧修炼才好。把添衣拉起,“快点去拿好吃的,等下一起划船游湖,我给你们吹箫听。”
绿园的小湖虽然不太大,只有十来亩大小,可是有人专门打理,景致十分的好,荷花菱角遍布,湖水又清澈见底,王意带着添衣,和楚宛儿的两个贴身婢女游湖。
王意两世为人,见多识广,这世又博学多文,自然说起对联典故,妙趣横生,给几个小丫头讲些趣事,逗得她们十分开心,大家一边吃着干果果脯,一边谈笑。
楚宛儿玩得尽兴,撅着小嘴,托着香腮,白生生的小脚在湖水中荡漾,叹了口气,“要是能在绿园中玩几天就好啦!”
添衣等女都知道楚宛儿在这里游玩不算什么,可要是过夜两家便是再好,就算二人定亲,也是不行的,便都不开口。
王意却笑道:“这有何难,明日我便让你如意。”
楚宛儿娇笑道:“哥哥可不许骗人,来,拉钩,你若是骗我,事情不成,怎么办?”
王意和她白玉一般的小手指勾了一下,说:“必定成的。不成随你处置。”
玩了两个时辰,天色渐黑,楚宛儿这才吃过晚饭,回府去了。
王意进到内宅,见王琅也下衙回家,也不多言,跪下对王夫人道:“孩儿不孝!”
王琅夫妇吓了一跳,王夫人把他扶起,王琅脸色变幻不定,双手握拳,心想这小子智慧过人,除了惊天的大案,要求我们庇护,此外还能有何事?
等到听王意说道:“孩儿想出门修炼,越是艰苦之地,才能越让孩儿劲道精进,只是离开二老,不能尽孝……”
王琅这才放下心来,扑哧笑了一声,王夫人白了王琅一眼,“孩儿有出息,做父亲的都高兴,可是做母亲的便是舍不得孩儿离开身边。”
王琅有梁雨汇报王意的一切,对他的事都有了解,知道他是为那娇痴的楚二小姐之事烦恼。那可爱的小娘子重不得,轻又无用,便摆摆手,“你便是婆婆妈妈,孩儿小时多用功,日后才能有出息。我们又不是普通人家,寿禄不长,我们还有百年好活,等孩儿日后飞黄腾达,你我也无事可做,便能整日陪在他身边了。到时候再有几个儿孙相伴,才算有福。现在怎么能拘了他的手脚?”
王夫人嗔道:“便是你能说嘴。我又几时拘束他了。”
王意听了,鞠了一礼,“多谢母亲成全。孩儿想明日一早便走。只是还有一事恳求母亲。”
王夫人虽舍不得他,可也知道他修炼心切,再说王琅说过这个孩儿天资极高,只是修炼的日子短,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不要耽误了他。听他说有事相求,那可是巴不得为爱儿做的,笑着说:“你说。别是看中谁家小姐了吧!你年纪还小,等几年也来得及呀!”
王意听出母亲打趣的话,便不接这话茬,只把楚宛儿的事一说。
王夫人只生过王意这一个孩儿,喜欢孩子不得了,见楚宛儿这孩子天真可爱,心眼里也爱亲近,便答应了王意,第二日便去楚府拜访,不仅把楚宛儿请来,连同楚夫人和大小姐楚弦儿,也一并在绿园住了几日。
而王意收拾妥了包裹,带着添衣一早便离开绿园,去外面修炼去了。
楚宛儿一到绿园,知道了王意出外修炼,少了玩伴。十分的不开心,众人哄了一通,她小孩子脾气,便也不再生气。只是把王意编的竹篮等物给占为己有,又在他的卧室中画了一个乌龟,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