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田期的小修士能有多少法宝?正常而言,能够持有一件入阴品、封灵期的法宝,就已然值得炫耀了,君不见,许多的沉田修士手中大多都是可怜巴巴的一件次品法宝。
次品法宝,也就是九道烙印、不入流的法宝,比法器好些。
但是此刻,杜浚却接二连三的拿出一件件法宝,层出不穷间,更是每件都让人嫉妒,且不提红缨长枪,就是杀将,放在九代弟子中,都会让人眼热,况且还有一个泥坛。
更何况,杀将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杀戮之气,旁人看来,这滚滚黑云可能是器灵所带,谁又知晓,黑云却是杀将本身凝聚,所以尽管现在杀将只是阳品初阶,但是其珍贵,便是魂品法宝都不能比拟。
这还罢了,但是莫要忘了,此刻杜浚脚下还有着一个法宝呢,四件,四件法宝,一个沉田小境的修士持有四件入品法宝,这简直让见者欲哭无泪。
“这人到底是谁,怎的有如此众多的法宝?”鸣干心中暗道:“如此也好,却是方便了我。”想着,他抬眼看去。
但见杜浚面色平淡,也不回答巫辰,呼来泥坛,甩手砸向冲撞而来的山峰,也不看其结果,探手又从怀中将卷轴似得破烂旗帜拿了出来。
“怎么可能!”巫辰见状,大叫一声:“第五件法宝,法宝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一旁观战的鸣干一见,登时跳了起来,指着杜浚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喃声说道:“又一件,五件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这时泥坛正巧撞在山峰之上,‘轰隆’一声,山峰之上石屑飞洒,泥坛倒飞而出,被杜浚接在手中,拿眼一扫,却意外的发现,在泥坛之上居然有了丝丝的龟裂。
杜浚还没来得及心痛,但觉手中的泥坛其上的裂缝之中有丝丝的生硬气息弥漫而出,这气息一出,居然引的杜浚丹田之中的骨逆一动。杜浚眉头一蹙,眼见山峰已然冲到了面前百丈,当即按下骨逆,收了泥坛,甩手将手中的卷轴抛向山峰。
卷轴急行之中,其上有凶历之气蔓延而出,一息,一颗硕大的鬼头从中探出,抬眼一扫,登时呼啸一声,口中的四颗獠牙竟然脱落而下,急急冲山峰而去,眨眼间落在了山峰四周。
蓦然,四颗獠牙砰然破碎,成数十块,散落在山峰周边。旁人尚且看不出其中玄机,杜浚却是双眼精光一闪,暗道:“阵法!”
果不其然,数十块獠牙碎片一朝落定,登时挥发出暗淡的光芒,眨眼间,数十道光芒投射到山峰之前,竟然凝成了一个人影。
这人影虽然虚幻,却气势盖天,但见他对着冲撞而来的山峰探手一指,这一指端是惊才绝艳,好似倾尽天下风情一般,只是却无异状显现。
但是,让人错愕的是,那撞来的山峰随着人影一指,居然,彭的崩析坍塌了,片刻便归入了虚无之中,这崩塌好似来自山峰的内部!而散落的獠牙碎片此刻纷纷飘起,相合拼凑成四颗獠牙,重归鬼头的口中。
鬼头此刻神态颓靡,委顿不振,就连体态都缩小了一圈,它别有深意的看了杜浚一眼,才缩回了旗帜中。旗帜也是飘落在了杜浚手中。
“这不可能,你怎么有如此神通?”巫辰法术被破,心神颠荡,口中喷出一口精血,身体没有了悬浮术的支撑,急急向下坠去。
鸣干一见,登时飞起,接住了重伤的巫辰,他心中同样的震撼,傻傻的望着杜浚,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这呆滞仅仅在他的脸上维持了片刻,便化为了狰狞。
他垂头望着怀中的巫辰,忽而冷笑一声,探手从巫辰怀中将神果拿在手中,阴声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
巫辰一怔,正待说话,却不想鸣干忽而探手成爪,一把抓入他的胸膛之中,竟生生将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巫辰吃痛,难以置信的望着鸣干,声嘶力竭道:“你,你,你个小人。”
鸣干大笑道:“对,我就是一个小人,没了心脏,便是你入窍小境,也支撑不了多久。”
巫辰眼中怨恨,忽而挣扎出鸣干的怀中,遥空跌落,其人在坠落之中大叫一声:“师兄,替我诛杀了鸣干这小人。”这声师兄唤的便是杜浚了。
先前那虚幻之人一指点破山峰,端是连杜浚也震撼了,旋即便看到了这突来的变故,怎奈他有心相救,却已然来不及了,转而听到巫辰的遗愿,便是想都没想,回道:“好,你死,我替你杀了鸣干。”
“好。”巫辰的身影已然不能看清,只是遥遥传来一声回答。
这便是男人,可战,可战死,但却不能看到对方被人暗算而死,此刻若换了杜浚,想必巫辰也会如此做的。杜浚不再迟疑,望着鸣干的眼中充满了杀机,探手抓来杀将,轻喝一声:“杀将神通。”
杀将之上立刻黑云冲天,蔓延三百丈,转瞬,其上的杀戮之气蓦然一敛,化为一只百丈大小的遁空兽。杀将竟是将自身的杀戮之气注入了空遁兽魂魄之中,蚂蚁状的空遁兽狰狞之间,百足一抖,身形连连闪现,向鸣干逼近。
杜浚冷哼一声,手握红缨长枪,奋力一甩,长枪呼啸一声,狠狠刺向鸣干,其上更是有大手凝出,只是羸弱了不少。这还没完,杜浚要的是一击诛杀鸣干,他眼中精光一闪,祭出泥坛,兜头砸向鸣干。
至于卷轴,杜浚并没有祭出,看其施展了方才的阵法之后,鬼头器灵神态颓靡,恐怕难以再次施展一次阵法,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杜浚不想再动用卷轴,且此刻他所动之势,诛杀沉田中期的鸣干,足以。
鸣干临危不惧,亦是冷笑一声,探手从怀中拿出了神果,也不知他对神果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但见神果在他的手中血韵暴涨,一息,红光散去,神果却已然化为一枚丹药般大小,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霎时间,一股犹如江水潮汐一般澎湃的生机由鸣干的身体之中宣泄而出,其修为更是疯狂暴涨,从沉田中期,一举达到了大圆满,却依旧还未封顶,眨眼之间,只见鸣干身体一震,其修为竟然达到了入窍小境后期!
鸣干冷笑一声,身上加了一个悬浮术,脚下的骨刺法宝厉鸣一声,登时飞出,直直迎向扑来的遁空兽,只见骨刺之上忽而有红雾溢出,蜂涌而至,将遁空兽包裹住了。
空遁兽一被红潮所包裹,登时神态颓靡,去势一滞,身体也在不停的缩小,远处的杀将忽而爆射出一道杀戮之气,注入遁空兽魂魄中,勉强抵住了红潮的侵袭,但却解不了遁空兽被困之境。
杜浚见状,神色一动,道:“草莽器灵。”
“不错。”鸣干狞笑一声,说道:“不管你是谁,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也不见他有何作势,双手之上忽而冒出一团火焰来,手臂一抖,青红的火焰便浩荡的迎向了刺来的红缨长枪。
无声无息的,长枪被火焰生生阻挡住了,只是其上的苍天大手蓦然遥遥拍向鸣干。鸣干脸色狰狞,双眸布满了血丝,双手连连掐动,口中暴喝一声:“怒风之术。”
其身旁登时有风刮过,少顷,风凝一股,旋转,高达百丈,卷席着迎向了拍来的大手。大手拍势不减,眨眼间拍在了旋风之上,只听‘砰’的一声,旋风硬生生的被大手拍散,而大手也是去势一滞,续而消弭在长枪的血煞之中。
恰在此刻,泥坛狠狠砸来,鸣干来不及闪躲,被当头砸在头颅之上,但见他身体一僵,双眼蓦然暴睁,口角更是有血渍留下,其身上澎湃的生机也是一暗,但是下一刻,只见他腹中红晕一闪,一股更为澎湃的生机涌现,生生将泥坛推翻而去。
鸣干神态癫狂,大笑道:“你这泥坛杀不了我。”
杜浚一见一一化解了他的攻势,脸色淡然而冷峻,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卷轴打向鸣干。旗帜一出,方圆千丈登时笼罩一片鬼厉之中,阵风吹来,破烂旗帜‘哗啦’展开,鬼头探出,此刻却无力再次布下阵法,它张口呼啸一声,狠狠的咬向鸣干。
“幻化之术。”鸣干双手法决掐动,续而两只手向前一探,居然幻化出两个虚幻的手掌,飘飞纷自托住了鬼头的上下颚。
鬼头吃痛,厉鸣一声,悬浮在半空的破旧旗帜立刻呼呼来到鸣干身旁,一卷,如蛇般将鸣干包裹在其中。鸣干被旗帜包裹在其中,剧烈的挣扎,却一时间难以破出。
杜浚趁机探手凌空将巫辰遗留的法宝抓在手中,续而狠狠的砸向鸣干,口中大喝一声:“破!”
残宝崩析之术!
昔日杜浚修为浅薄,用的也是九道烙印之数的次品残破法宝,却犹能将鸣干逼得狼狈不堪,而此一时,杜浚修为大增,用的也是巫辰的阳品法宝,威力自然不同而语。
半空中,枯手法宝随着杜浚的喝声遽然崩析,其本命之气宣泄而出,少顷化为苍龙一条,摇首摆尾之间,张开巨口,吞噬向鸣干。
此刻但闻‘嘶’的一声,却是鸣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旗帜撑破而出。旗帜一破,立刻悬飞而起,鬼头悲鸣一声,倏忽没入其中。
杜浚痛惜,探手接过旗帜,飞快一扫,见旗帜虽然破损,却不甚严重,来日祭炼几番,估摸着也能恢复如初。杜浚当即安心,将旗帜收入怀中,抬眼向鸣干望去。
鸣干方才被旗帜包裹在其中,并不知晓杜浚用了法宝崩析之术,只是破除旗帜之后,抬眼一看,便见一条数百丈大小的虚幻苍龙向他吞噬而来。
“天威之术。”鸣干轻喝一声,手掌掐动出一个个法决,渐渐的跳跃的手指之间竟然有‘噼啪’之声传出。杜浚定眼一看,却是在鸣干手指之间,分明看到了几道微小的闪电惊现。
一息,鸣干双手一挥,手中居然有一道百丈闪电迸射而出,带着撕天破地之势,狠狠的砸向扑来的苍龙。苍龙发出一声怪叫,竟然一口将闪电吞入了腹中。
只是,此刻鸣干忽而狰狞一笑,喝道:“破。”但见苍龙偌大的身躯蓦然一窒,旋即体中白芒大涨,这白芒顷刻间,便刺破了苍龙的体表。
下一刻,一道百丈闪电破龙而出,苍龙此刻身躯破烂,渐渐的消弭在虚空之中。
鸣干大笑一声,道:“你也且接我这唤雷之术。”
话毕,那百丈闪电在一阵‘噼啪’之声中霍然打向杜浚。此刻,杜浚身上法宝用尽,又无法术傍身,眼下闪电打来,却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