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群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揪住刘恩的衣领,“那是我为她专门设计的手机,你在把它砸烂之前,有问过我吗?”
他的吼叫声大得几乎能把屋顶都掀了。
那一身的戾气,让人害怕。
刘恩看着这样发飙的霍逸群,心中有戚戚然,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惊恐。
但他从来不是草包,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紧张压下去。
然后瞪着程天心,冷冷地,一字一句道:“她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霍逸群还想发火,却被程天心拉开。
“淡定,不要以暴制暴!”她柔声安抚他。
“他砸烂了我送给你的手机!”霍逸群仍然是愤愤不平。
“以后你再给我弄一台,乖!”
她温柔浅笑的话,像一缕春风,吹进了霍逸群的心里,抚平了他心里的毛燥。
看着他眼中那团怒火渐渐平息下来,程天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面对刘恩,微笑地反问道:“刘恩,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态度极其友善,笑容也和煦如春风。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异常舒适。
但刘恩看着她的笑容,就想撕了它,“程天心,我说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哦,这么说,你承认那些照片是真的?”程天心的眸子里噙满了笑意。
眉眼弯弯的样子,让她的眼睛闪烁着潋滟的水光,整个人顿时充满了生气。
“你……”刘恩没想到程天心会这么摆自己一道,脸上顿时流露出仓惶的神色。
程天心缓缓地看向了齐菲,讥笑道:“齐菲,你听见了吗?他承认那些照片就是真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他连夜场女子都能睡,那么对于孙娉婷这样的绝色,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心动?”
“程天心,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孙娉婷反驳道,“我根本不知道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刘恩,如果我知道是他,就算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睡他。齐菲,你不相信程天心的巧言令色。”
“可霍逸群根本没晕啊,”程天心笑盈盈地看向了霍逸群,“如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样,他强壮如牛。”
“叫刚才那个佣人来对话!”孙娉婷气势强硬道,“我要当面和她对质。”
程天心反问:“你说的是哪个佣人?”
“你把所有的佣人都叫来。”
看着孙娉婷一把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程天心爽快地答应了。
她把所有的佣人都叫到了孙娉婷面前。
孙娉婷一一检查他们,把记忆中的那个佣人从佣人列队中揪了出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说,群哥哥跳舞跳晕了,为什么骗我说,他就躺在这张床上?”孙娉婷激动不已地指着身后的床,气势汹汹地质问那佣人。
那佣人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孙娉婷,“孙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大少爷跳舞跳晕了?”
孙娉婷没想到她竟然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撒谎,明明就是你下去叫我的!”
然后她激动地看着众人,扬声对众人说:“你们当中知道有些人看到我正在跳舞的时候,被一个身穿制服的佣人叫走的事吧?”
有位男生立即说:“我看到了。”
另一个女生也立即说:“我也看到了。”
孙娉婷脸上的愤怒渐渐被喜悦替代,她沾沾自喜地看着程天心:“你听到了吧?程天心,如果不是这个佣人下去叫我,跳舞跳得正嗨的我又怎么会突然跑上来?”
“我是下去叫你了没错,”那佣人插话道,“但是我没说房间里躺着的人是大少爷,我说的是刘少爷啊。”
这个佣人说话的声音是很温柔的。
她的眼神像孩子一样无辜,眨巴眨巴的,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魅力。
程天心不由得在心里替这个佣人的演技拍手叫好。
不愧是她训练出来的人。
“你撒谎!”孙娉婷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是不是程天心让你这样诬蔑我?”
“孙娉婷,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我诬蔑你,”程天心冷笑道,“连李局长那么丑的人,你都能下得了手。何况是刘恩这样的青年才俊呢?”
说完,她又看向齐菲,对齐菲说:“齐菲,你不要相信她的巧言令色,上次她勾引李局长的事情败露后,她也是这样辩解,但是人家李局长连录音都甩出来了,她叫得那个一个淫,荡啊,你是没有亲眼听到,否则你一定会在心里无比鄙视她。”
“程天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孙娉婷骂着骂着就哭了。
眼圈红红的,委屈不已地看着霍逸群,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啊。
“群哥哥,你也知道的,我身边什么时候缺乏过追求者?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接受任何一个男人,我的眼光那么高,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李志国那样的货色?”
眼泪,又是眼泪,程天心看到她的眼泪心就烦。
她的语气顿时像六月飞霜一样冷:“孙娉婷,李志国说了,你勾引他不是因为看得上他,而是因为你想从他身上捞好处。”
“你胡说,”孙娉婷边哭边吼道,“我没有,我不是那么势利的女人。”
“李志国把录音都甩出来了,孙娉婷,你就是叫得淫,荡,还叫他国。”
“啊!”孙娉婷听不下去了,掩住自己的耳朵,疯了一样地大叫。
那杀猪般的吼叫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震耳欲聋。
“孙娉婷,你不用再吼了,”程天心打断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和刘恩滚在一起,但你们滚了就是滚了。做人要诚实,与其在这里百般辩解,还不如赶紧向齐菲道歉。”
“我又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孙娉婷停止尖了叫,朝程天心吼道,“程天心,佣人是你的。你让她指证我她就指证我。齐菲,你和她做过朋友,你知道她有多么狡滑的不是吗?”
她犀利的眼神落在了齐菲身上。
齐菲心里也拿不定主意,犹豫纠结的眼神看了看孙娉婷,又看了看程天心。
“齐菲,你不相信她,”刘恩也加入了说服齐菲的行列,“你知道我一向敬畏霍家,敬畏霍逸群,在他的地盘上,我还不敢乱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她陷害你们。但是我想请问你们,她陷害你们的动机在哪里?”霍逸群在关键时刻发声了。
他冷冰冰的眼神在刘恩和孙娉婷身上流转。
孙娉婷接触到他的这种眼神,心猛地往下沉,眼中涌起浓浓的悲伤。
“动机只有她自己知道。”刘恩冷冷地说。
“我和你们没有任何恩怨,平时和你们几乎没有交集,”程天心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们,“我是闲得发慌,要费尽心思地策划这一切?”
“可是你一个劲儿地针对我们!”孙娉婷疾言厉色。
“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你们欺负我的朋友。在我心里,齐菲还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和她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我始终感恩她。没有她,我当初在程家不可能过得那么顺利,”说到这里,程天心特别真诚地看着齐菲,“齐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记念着当初你对我的帮助和怀念着我们的友情。在我心里,你至今有一席之地。我不忍心看着你继续被刘恩玩弄。”
齐菲听着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其实她又何尝不怀念当初与程天心的友情?
曾经她那么喜欢程天心,和她那么要好,她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只是程天心抢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这根刺一直横亘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每每看到程天心和霍逸群恩爱的样子,她心里就不舒服。
倒不是说她还对霍逸群念念不忘,但是毕竟自己追了他那么多年,他到头来竟然和自己的朋友要好,那种感觉,是谁都不好受。
“程天心,我知道你的动机了,”孙娉婷恍然大悟,如刀一样犀利的眼神冷冷地落在程天心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的小脸都刮花一样。“你为了挽回齐菲的心,所以故意策划这一切,就是想在她面前立功对吧?”
“对,一定是这样。”刘恩也说。
闻言,程天心讥笑,环抱双臂,微扬着下巴,傲慢地瞪着那两个人:“为了挽回一个失交多年的朋友,我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吗?”
刘恩一语中的地说:“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对,这样最能笼络人心。”孙娉婷也帮腔。
“我程天心素来清高,喜欢独来独往,有朋友和没朋友对我来说真的没区别,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如果真想挽回齐菲,何必等到在我们友尽的这么多年以后?在我们友情破裂的当时,我就应该做出挽回,不是吗?”
“你想从齐菲身上捞好处!”孙娉婷说。
“哈哈,”程天心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顾形象地大笑了两声,笑声嘎然而止后,她目光冷傲地看着孙娉婷,“以我程天心如今的财力和社会地位,我还需要去讨好齐菲?没错,齐菲是齐峥的掌上明珠天之骄女,可我程天心一样不差啊。我现在就是袁氏最大的股东,足足拥有30%的股份,只要袁氏不倒,这辈子我就算是瘫在床上我也不愁吃穿了。等我大学毕业后,我就可以利用最大股东的优势去竞选袁氏总裁,试问有几个像我这么年轻的女孩就拥有这么大的财力和优势。再者,你们都不要忘了,我是霍逸群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女朋友,受尽他的万千宠爱。霍逸群又是什么人?我还需要低声下气地讨好一个地位不如他的人?”
说完后,她看着孙娉婷的眼神变得轻蔑起来,“你以为谁都像你孙娉婷,空有美貌,无权无势,只有去讨好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程天心,袁氏是你从手段弄来的,那并不是你的财产,”孙娉婷激动地反驳,“你把亲夫送进监狱,并且逼袁思源把袁氏让给你,你做的那些丑事还需要我一一地罗列出来吗?”
“袁立并不是我把他送进监狱的。他是自己作死,其次,袁思源是自愿把袁氏的股份让给我,孙娉婷,你有这么大的意见,不如你去求他,看看他会不会把袁氏的股份给你!”
“袁氏那么大的一个集团,人家会平白无故地给你?程天心,你分明就是用手段弄来的。”
“有本事你也用手段去逼一个老总把集团的股份让给你啊,说得那么简单,我倒要看看人家老总是不是甘愿把一生的心血让给你。”
程天心这一番话。彻底把孙娉婷堵住了。
“好了,都解释清楚了吧?”程天心幽幽地看向了齐菲,“齐菲,对于你我之间的友情,我顺其自然,如果你愿意重新接纳我,那么我们可以还是可以做回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程天心断不会强迫你。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两个人的真面目。至于要怎么作选择,那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齐菲看着程天心。神情无比复杂。
然后又看了看刘恩,眼神里写满了失望。
刘恩读懂她的眼神后,有些惊惧。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小手,齐菲却像触电一样,猛地甩开,语气里带着嫌恶,“别碰我。”
“齐菲……”刘恩的眼中涌起了更深的惊恐,“我不能没有你,你别离开我。”
“啪!”齐菲听着这种话反而更加恼火,一巴掌抽了过去。
抽得刘恩的脸颊火辣辣。
他整个人都被齐菲打懵了,失神地瞪着齐菲。
齐菲眼中噙着泪。激动地指控他:“刘恩,你明知道我爱你如命,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但是你呢,一直以来都利用我的感情欺骗我,把我玩弄于股掌间。我齐菲是齐家的大小姐,是齐峥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轻视玩弄我的感情,你刘恩你凭什么?”
越说到最后,她的情绪越激动,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滚落下来。
“齐菲,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和孙娉婷真的没有……”
“你不用再解释了,滚了就是滚了,”说到这里,齐菲把眼泪一擦,清澈的眼神里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凌厉,“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分手,是我齐菲甩了你。如果你敢来对我死缠烂打。我必定打断你的狗腿,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程天心看着铿锵玫瑰一样的齐菲,忍不住在心里为她拍手叫快。
恭喜你,齐菲,终于做回了自己。
说罢,齐菲毫不留恋,大步离去。
她的背影虽然苍凉孤单,却倔强地挺直了背脊,无端生出一种骄傲来。
程天心看着她,嘴角浅笑,眼神里写满了赞赏。
这才是她认识的齐菲。
齐菲当众说甩了自己的话。刘恩心里当然不好受,他把怒气撒在程天心身上,“程天心,今天这一切,你给我等着。”
他恶狠狠威胁的样子,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危险十足。
“毁掉你的人是你自己,刘恩!”程天心淡淡道。
如果你不是劝袁思源用利益去诱惑程北来,让我嫁给袁立,今天我不用如此对付你。
刘恩听着这些话,气得脸色铁青。
下意识地扬起手。想打程天心。
但是霍逸群比他更快出手,挥起拳头,一拳就砸向了他的脸,打得他身体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差点摔倒。
“你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听着,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踏进群园和霍家一步。”霍逸群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他,发了狠话。
刘恩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头来,瞪着霍逸群和程天心,眼神里的仇恨化作一把刀,明晃晃的吓人。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便落荒而逃。
“程天心,你也给我等着。”孙娉婷瞪着程天心,放下狠话,便追着刘恩而去。
闹剧终于结束。
孙娉婷和刘恩虽然死不承认,但睡了就是睡了,大家眼见为实,他们被扣上了偷情的帽子。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恶心!”
“是啊,那个孙娉婷也太贱了,看着清清纯纯的,没想到竟然连李志国那样的男人都下得手去勾引,更没有想到她胆大包天,连齐菲的男朋友都敢睡,真是不要脸。”
有个人下了很有意思的一个结论:“美貌的女人一旦有手段,那是非常可怕的。”
程天心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有些窃喜。
这句话用在她身上,似乎也挺适合的。
“大家不要被孙娉婷和刘恩影响了心情,该喝喝,该玩玩,大家继续!”霍逸群扬声对大家说,说完后,他拉起程天心的手,往外走。
回到了他们的房间,他低头微笑地凝视着她:“小东西,开心了吧?”
程天心高兴地朝他扬起了下巴,“孙娉婷彻底身败名裂,我为什么不开心?”
霍逸群揉了揉她的头,“不过你捅了刘恩这个马蜂窝,以后行事要切忌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程天心冲他嫣然一笑,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谢谢你,亲爱的,谢谢你站到了我这边。”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站在你这边,站在哪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程天心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脸上的笑容更浓更甜了。
霍逸群,此生有你,我是何其幸运?
孙娉婷追着刘恩出了群园后,扬声喊了他的名字:“刘恩!”
刘恩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顿住。缓缓地回过头。
月光下的孙娉婷依然美得出尘,微风吹来,把她的红色晚礼服和长发吹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可比夜场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刘恩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睡了她,也并不算太吃亏。
孙娉婷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对她说:“刘恩,这件事一定是程天心策划的。”
睡了孙娉婷虽然不算吃亏,但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终究还是让刘恩不爽,他顿时变得愤慨起来:“除了她,不可能会是别人。”
“她让我们身败名裂,刘恩。我们一定为自己讨回公道。”孙娉婷也义愤填膺。
“当然,程天心这个贱人竟然敢设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刘恩咬牙切齿。
“你想有好的计划了吗?”
“暂时没有,但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有办法!”孙娉婷的眼神在此刻时刻像毒蛇一样阴冷。
刘恩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明亮,盯着她激动地问她:“什么办法?”
孙娉婷冲他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很美,但是怎么看,也觉得很邪恶。
刘恩看着她,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词:蛇蝎美人。
最终交谈的结果是刘恩与孙娉婷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他们立志要搞臭程天心。
……
次日,程天心放学回家的时候,霍逸群又已经做好了午饭。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她心里涌起浓浓的幸福。情不自禁地抱着穿着围裙,在她看来却性感得要命的霍逸群。
“亲爱的,我怎么就那么幸福呢,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霍逸群低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怎么就那么幸福呢,有你这么容易满足的女朋友?”
程天心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好了,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手!”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的哦。”
等程天心洗完手出来的时候,霍逸群已经把菜全部都端上来了。
几乎全是她爱吃的,四菜一汤。
心里再度涌起浓浓的欢喜和幸福。程天心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唇。
“今天做了这么多菜,我有口福了。”
“是啊,我的目标就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霍逸群笑着说,“提前为生孩子做准备。”
现在他提这些问题,程天心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反感和抗拒了。
她眼里噙着笑,正欲说话,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霍逸群的电话。
他放开她,把电话拿起来,当着她的面接听了。
那边的人焦急地在电话里喊道:“大少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