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他拟了不少条款,综合起来就一个意思——这三个月内他不强迫她,但是其他的他们必须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
将所有的条款都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让了她许多。路与浓抿了抿唇,虽然觉得“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让她有些为难,但是总不能便宜全让自己占尽,那样就算她不会不好意思,估计他也不会同意。
她拿起笔签了字,没注意到在她目光粘在合约上的这段时间,他视线一直都放在她身上,眼眸中暗沉一片。
“三天后是你生日?”他忽然问道。
路与浓一愣,“你怎么——”话没说完,她已经想起,是三年前她自己告诉他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齐靖州目光忽而变得温柔,他摸了摸她脑袋,说:“我给你办个生日宴会吧?也该让一些人认识一下你了。”
这有什么意义?
路与浓扯了一下嘴角,反正三个月后都是要离婚的。
但是显然齐靖州并不像她这样想,就像她笃定了他们会离婚一样,齐靖州似乎格外自信地认为,他们必定会在一起一辈子。
齐靖州说做就做,为此甚至推掉了公司的工作。
……
柯瑞婕面对着电脑,坐立不安,额头已经汗湿一片。
电脑屏幕上,鼠标箭头被看不见的手操控着,将她出道以来的黑历史,一件一件地暴露出来。
她的电脑被黑客入侵了!
可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她明明早就毁掉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对方从哪里找来的?!
“还要继续吗?”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一句话。
柯瑞婕惊恐地摇头,“不……我同意了。”
电脑上那五个字随即消失,另一句话冒了出来:“到时候她们会自己去找你,你只需要将她们带进去就行。事情完成后,我会毁掉我查到的关于你的这些东西。不要耍手段。”
柯瑞婕的脸猛地又白了几分。对方看得见她?所以她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望着电脑上的摄像头,她手颤抖着,想要将摄像头遮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冲动。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这会儿她却是什么都不敢乱想了,她不敢赌,要是惹怒了对面那人,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在网上看到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
“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真的会如约毁掉那些东西?”柯瑞婕强自镇定地问道。
两天后齐靖州会给路与浓办一个生日宴。而对方的要求,就是让她帮忙带两个没有请帖的人进去。柯瑞婕不知道入侵了她电脑的人是谁,又在谋划什么,但是无疑,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风险,到时候要是生日宴上出了什么事,她逃不脱罪责。
她现在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但是如果她真的冒险去做了,对方真的会放过她?到时候她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将东西毁掉了?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你别无选择。”
柯瑞婕暗自握紧了拳头,不甘地咬着牙。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是谁?是不是路与浓指使你的?!”
然而她话音还没落下,电脑屏幕已经黑掉了。
……
路锦时往椅背上一靠,身体放松下来。
没一会儿,他又点开一个备注为“XXN”的文件夹,随意扫了一眼收集好的资料,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你想离婚,我就帮你。”
他关掉电脑,拿过了旁边的高考复习资料。
……
齐靖州在忙着筹备生日宴,路与浓却没什么兴趣。最近她总是不知不觉就走神,什么时候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她躲在浴室里,接了一个电话,对方很笃定地说:“……席绪宁先生的确没事,我们反复查证过了……”
“多谢。”路与浓松了一口气,多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消失不见。
电话另一端,私家侦探挂掉电话,立即收起了笑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齐总,已经按照您交代的跟她解释了……”
走出浴室前,手指无意间一滑。将那个已经变成空号的特殊号码弄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路与浓还是没有将之删掉。
“浓浓?”齐靖州敲门,“你在里面吗?”
路与浓连忙将门拉开,“有事?”
开门一看见齐靖州的模样,路与浓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齐靖州已经在其他房间洗了澡,此刻就围着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精壮的上身裸露在外,被衬托得格外性感。
“小心。”齐靖州一把握住她手腕,像是怕她摔倒似的,路与浓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是故意要碰她的。被握住的手腕处烫得厉害,路与浓动了动,想将手抽出来,没能如愿。
睫毛颤了颤,她轻轻皱起眉头,垂下眼帘,不去望他深邃又危险的眸子,“你……放开。”
“怎么了?”齐靖州却忽然靠近,勾起她下巴,和她呼吸相缠,“脸怎么红成这样?”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路与浓不由恼怒,脸色一沉,蓦地抬起眸子,冷冷地望着他,“放开!”
齐靖州低笑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松开了手,“快洗漱,该睡觉了。”他说。
浴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齐靖州被隔绝在外。他扬起嘴角,无声笑了笑,眼中情绪渐渐消失不见,眼底再次一片暗沉。
刚刚那一次逗弄,好像将好不容易设计来的心软都给弄没了,但是他没闲暇去为此懊悔。
越是靠她越近,齐靖州的心就越是觉得冷。
想起刚才那个电话,想起办公桌上下属送上来的情报,他眼中就忍不住流露出冷意。她悄悄关心席绪宁,他可以大度一些不去在意,可是她跟顾起的交易,算什么?
“罢了。”他无奈地低声呢喃。望着浴室门的目光再次转柔,“反正你是我的,我姑且多包容你一些……”
……
路与浓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谁知出来时齐靖州竟然还没有睡,拿着本书靠在床上,那样子一看就是在等她。
路与浓脚步顿住,一时竟然不敢过去。
齐靖州放下随意书本,抬头望她,“怎么还不过来?”
路与浓垂下眼帘,一边往床的另一边走,一边不带情绪地道:“你没必要等我的。”
“这可不行。”齐靖州轻笑。“我还等着你给我擦药呢。”
路与浓脚步一顿,抬眼望去,果然他手中正晃着一瓶药。下意识望了望他肩头,路与浓皱眉道:“你可以自己擦。”之前是因为心里一团乱,脑子难免就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但现在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伤对齐靖州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更何况他明明自己擦也很方便的!
说不定之前装作很痛的样子,根本就是在骗她的同情心和愧疚心!
路与浓直接爬上床,在床的最边上躺下,将被子一盖。背对着齐靖州就睡了。
齐靖州哭笑不得,将药瓶往床头柜上一放,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咬了她后颈一口,“你就这么狠心啊,宝贝?”
路与浓浑身一个哆嗦,压根没料到齐靖州说耍流氓就耍流氓,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你……”
“我不干什么,可是你不能连抱都不让我抱啊。”齐靖州的语气里,路与浓听出了隐忍的意味,她晓得他在压抑什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哪有丈夫不能抱妻子的?”他又说。
听出他是在暗示合约里的条款,路与浓顿时顿住了想要挣开的动作,老老实实地将身体僵成了一块木头。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齐靖州感受着她的身体和体温,眼中的冷静自持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骇人的欲望,以及若隐若现的疯狂。
但他没有让她察觉到一点端倪,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常:“生日宴你有想要邀请的朋友吗?跟我说一下,我来帮你安排。”
路与浓摇头。
齐靖州没有再说什么,他拍了拍路与浓有些僵硬的身体,安抚道:“睡吧。”
路与浓没有放下警惕。身体一直绷得死紧,直到几分钟后,发现齐靖州真的没有再有什么动作,仿佛真的睡着了,她才稍稍放松了身体,悄然松了一口气。然而正打算睡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热。
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路与浓想要将齐靖州推开,腰腹间他的手臂却将她搂得死紧。不得已,路与浓只能悄悄将边上的被子给掀开了一条缝。凉风吹进来的瞬间,不适感消减了许多。然而没过一会儿,路与浓就发现,那燥热好像是从身体内部一点点扩散开来的,掀开被子根本没什么用!
难耐地低吟出声,路与浓身体忍不住扭了扭。
“怎么了?”虽然是这样问,齐靖州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疑惑,好像早就知道原因。
“热……你离我远点。”路与浓将他往外推。
齐靖州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真的要我离远点?”
路与浓已经察觉了不对,她现在不只是热,伴随着燥热席卷而来的,是难以宣之于口的渴望!
就连脑子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齐靖州的反应让路与浓产生了怀疑。
齐靖州又笑,他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我可没有做什么,但是你现在似乎很需要我。”
路与浓心底生出一股难以控制的愤怒情绪,“你——卑鄙!”
“这种词汇怎么能用来形容我?”齐靖州说,“我是你的丈夫。”他是真的没做什么,只是“无意间”在岳盈书面前说了些话,然后操心女儿女婿的岳母就悄悄在路与浓的牛奶中加了些东西。
而他看见了,没有阻止,并且乐意之极,仅此而已。
不过这药效似乎不是很好,竟然现在才发作,她明天可能没法早起了……
齐靖州翻身而上,温柔而又强势地封住路与浓的唇,不再压抑身体里的躁动。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她挣扎着喊道。
齐靖州动作一顿,而后竟然慢慢撤开了身体,怜惜地抹去她眼角急出来的泪,“虽然我信奉爱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是说过不会强迫你……”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遗憾,“我并不介意再等一会儿。”
路与浓还在为得了自由而欣喜,没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分钟后,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身体遵循着本能,主动向他靠近……
……
路与浓第二天一早清醒,抬手就打向了齐靖州。
齐靖州一把捉住她手腕,眉眼之间都是温柔和疼惜,“醒了?还想再睡一会儿吗?我今天可以陪你。”
看了看窗边天色,就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齐靖州却还在床上,路与浓却生不出什么感动的情绪来。她满心的愤怒正无处发泄,气得眼角都红了。
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她情绪就变得格外敏感,看齐靖州的笑容。她察觉不到温柔,只感到其中慢慢的嘲笑和讽刺——嘲笑她开始清高,最后还不是迫不及待往他身上爬!
她脸色苍白,质问道:“你看见我这样子,很满意是不是?!”
察觉她情绪不对,齐靖州不敢再逗她,连忙安抚道:“我没有那样想,别哭,别哭好不好?”
路与浓听他这样说,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眼睛的模糊,她抬手一抹,满手的泪。
“宝贝,别哭啊。”齐靖州吻去她的泪,在她耳边低语,“你昨晚的样子很美,你不需要自我否定……”
他这话一出,路与浓立即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你滚!你滚!”
知道她是会错了意,将他认真的话当成了讽刺,齐靖州连忙柔声安抚,又说:“乖,别这样。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还不忘辩白:“你昨晚的情况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没有做什么,相信我,好吗?”
这大概是他最完美的谎言——从一开始,他那个合约上的“不强迫”就是给她一个人看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在这三个月里过清心寡欲的生活。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总是要得偿所愿的。
但是这些都不能告诉路与浓,甚至不能让她轻易地察觉到,所以这时候他就不得不撇清关系了——他只是“无意间”说了几句话而已。动手的是岳盈书,说和他没关系,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齐靖州的确不能反驳,他哄人的手段一等一的好,都是从林阿漫身上练出来的。他做戏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话,早练得炉火纯青。
当然,他哄林阿漫和哄路与浓是不一样的,前者只付出演技,后者全然因为真心——为了效果,免不得用上一分演技就是了。
……
等从卧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虽然有些累,但是齐靖州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尤其看到路与浓装着的委屈胜过愤怒的眼眸,他心都柔成了一团。
……
路与浓昨晚累得狠了,齐靖州走后,她还缩在被子里。睡了一觉又醒来,比之先前冷静许多,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刚才那样容易就原谅齐靖州了?只是情绪激动了点,她竟然就被钻了空子?齐靖州他是不是故意的?!
气愤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找齐靖州算账。脚踩上地板,却忽然想起刚才那男人的模样。明明平时是那样强势的一个人,竟然会露出那样无措的表情,竟然还有耐心哄她那么长时间,竟然会在她妥协时露出不符年龄的欣喜……
路与浓越想心情越是复杂,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声音,一个说齐靖州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她三个月后还是要和他离婚的!不能被他骗了!另一个又说,或许……他对她是真的有感情呢?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也许真像他说的,他已经在为之前伤害她的事情后悔,打算以后要好好对她了呢?
路与浓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
路与浓生日那天,齐靖州对她说:“今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你要不要先猜猜看?”
路与浓有些心不在焉,那些问题在脑子里缠了两天,还没有个结果。轻轻摇了摇头,她笑容隐约有些勉强敷衍。
齐靖州看得出来,却没有说什么,只轻柔地帮她拢了拢头发。
他是能看出她的彷徨茫然的,但是并不打算乘胜追击。他不急,很乐意多给她一些时间。
穿着齐靖州亲自找人帮她定做的礼服,路与浓被齐靖州牵着下楼。站在楼梯口。看见下面那些审视打量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察觉到她脚步微微顿住,齐靖州也站住脚步,回头问她。看见她表情,立即就明白了缘由,不由好笑地摸了摸她头发,“怎么了,害怕?”
路与浓抿唇,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
齐靖州低笑一声,“不会是害羞吧?”说着竟然凑近,当着下面那些目光。吻在了她唇角。
路与浓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自己穿着的裙子有多长,差点就要摔倒。齐靖州展臂揽住她腰,竟然笑出声来,在她耳畔蹭了蹭,“宝贝,你真可爱。”
路与浓又是恼怒又是羞赧,双颊飞上红霞,将唇抿得更紧,恨不得转身往回走。
“下面那些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不要害怕。”齐靖州安慰她,宾客他自然请了许多,但是这时候,来的都是关系和他亲近些的,其他人要在宴会开始才会到。
“你别再胡来!”路与浓低声警告道。
齐靖州笑了笑,没有回应,拉着她继续往下走。
下面已经有人在起哄:“齐哥,你那动作,怎么搞得跟结婚似的?”引起笑声一片。
这些人许多都是与齐靖州年少时便相识的,一起长大的也不少——其中自然也有周梁。
齐靖州和路与浓结婚的消息,自然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这种家世,婚姻本来就不会单纯,这么长时间以来,齐靖州都没有带路与浓给他们正式认识,大多数人心里就对路与浓有了个大概的定位,觉得不需要怎么重视。谁知道过了那么久,齐靖州竟然亲自为路与浓办生日宴会?还亲自把他们都给叫过来?那路与浓的身份就得重新定位一下了。
然而即使是重新定位,也没有突破某条线,就在刚才,他们大量路与浓的目光还带着某种优越,直到齐靖州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避讳地亲吻了路与浓。
众人简直被闪瞎了眼——齐哥是这么高调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当下看路与浓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带上了敬畏和尊重,堪堪开始将她当成一个“自己人”来打量。
齐靖州没回应那些玩笑,他将路与浓带到楼下,然后一个一个认真地给她介绍,十多个人,一个不漏——包括周梁。
周梁有些沉默,在场的人中,他算是和齐靖州最亲近的朋友。以往遇上这种场合,他都是打头阵的人,但是今天,他退到了最后。从头到尾只晓得微笑,偶尔用某种隐晦的目光打量路与浓。
路与浓被他那眼神看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这个男人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在针对她。
抛开周梁,齐靖州的朋友对她都还算友好。
当然,这和齐靖州对她旁若无人的亲昵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宣告——这是他的人。
……
柯瑞婕提前来了许久,但是宴会还没开始,她没进去。她待在车里,视线搜寻着四周,焦急地等待着该出现的人。
等了一个小时,没发现目标。看了看时间。宴会快要开始了,她有些不安,要是目标自己不出现,那个黑客会不会将责任放在她身上,进而报复她?
不耐烦地收起手机,她正准备下车看看,却忽然听到有人敲响了车窗。
柯瑞婕皱起眉头,直起身子往外看,才发现外面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有些紧张地站在外面,手还举着,显然刚才那声音就是她敲出来的。
“你……你是柯小姐吗?”林菁菁紧张不安地学着大人的语气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