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之中除了那间点着油灯的房间,其余的地方都是一团漆黑。不过,这并不影响百鸟冲在黑暗的环境之中视物,服食红线食人蛇蛇眼的好处体现了出来,虽然仅仅是一丁点的在黑暗环境之中视物的视力增长,它的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
道观的正殿之中供奉着道教的最高神太上天君的神像。神像的仪态威严,目光慈祥,一手拿拂尘,一手拿宝剑。太上天君的神像在每个道观之中都是坐镇正殿,享受信徒膜拜的,也往往是香火最为旺盛的,但在这里,冷冷清清,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香火的敬奉了,就连神像的头上也结了蜘蛛网,一派破败的景象。
“这就是道教的最高神太上天君么?不知道和鬼炼者的冥王相比,谁更厉害一些呢?太上天君能坐在殿宇之中,享受香火的敬奉,受世人供奉膜拜,冥王呢?”看着太上天君的神像,百鸟冲想到了一些不怎么实际的东西。
离开大殿,他将脚步放到了最轻的程度,慢慢地靠近了那间点着灯火的房间。来到窗前,他选了一个有阴影覆盖的窗角,然后用指头蘸上口水,在窗纸上破开一个小孔。他将一只眼睛凑到了小孔前,偷偷地窥视屋子里面的情景。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发出光亮的是正面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松油灯盏。在它之下又是一张老旧的书桌,那上面摆着基本书籍和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具,以及罗盘、拂尘这样的道士的用具。左边墙下是一张没有蚊帐的木板床,床上的棉被满是污渍和油腻,很久没洗的样子,也没整理,很随意地揉成一团。除外屋子里还有一张小方桌,桌面上摆着一盘带壳的花生,一只小小的青花瓷酒坛。
毛邱就坐在桌前,和惬意地就着花生饮着小酒。
看到这一幕,百鸟冲的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苦笑,心里暗暗自嘲地道:“我这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这个家伙推了我一掌就记恨在心,趁夜潜伏在他的窗外,等着杀他吗?看上去,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势力小人而已,罪不至死。”
屋子里的毛邱根本没有发觉窗外有一只眼睛正窥探着他,他更不知道,那个人正在就杀他和不杀他的问题激烈地挣扎着。
“不对……”百鸟冲心里暗暗地道:“我制定了杀人的标准,如果达不到我的标准我绝对不杀,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没有查出结果就离开呢?倘若这家伙达不到我杀他的标准,我自然要离开,倘若达到了,我就不能让他活下去。他在这里喝酒,我正好到别的房间去看看。”
有自责,有挣扎,这是一个鬼炼者成长过程中的不可避免的。百鸟冲并不是那种被推了一掌就要杀人报复的心胸狭窄的小人,他之所以来这里,心怀杀人的动机,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他的直觉。
女人对情感之中的事情有着男人无法想象的敏锐的直觉,于死亡为伍的鬼炼者对于黑暗邪恶,也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直觉。
百鸟冲的直觉,就是来自毛邱身上的黑暗和邪恶的直觉。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隔着一层泥土,嗅到了腐烂尸体的味道。
离开窗角,百鸟冲又在道观之中搜索了一遍。他搜得很仔细,就连柴房也没漏掉。不过,一番忙碌下来他根本就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我的直觉错了?”百鸟冲纳闷地想着。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先前窥探毛邱的位置。这个时候毛邱已经喝完了他的酒,正起身出门。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到毛邱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悄悄地尾随上去。
让百鸟冲想不到的是,带着三分醉意的毛邱居然笔直地出了道观,来到了他先前想挖掘却又没有付诸行动的古墓前。
“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呢?”百鸟冲心中一片奇怪。
毛邱在墓碑前站了半响,嘿嘿干笑了两声,绕道墓碑后面,用脚将一块不起眼的石砖踢了一下。轰隆隆,一片响动,墓碑前的石料地面竟豁然打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借着星月的微光,依稀可以看见洞口后面是一条斜直向下延伸的通道。
毛邱猫着腰钻了进去,拿出火石点燃了通道一侧的油灯,然后拿着油灯向通道深处走去,他的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踢踏、踢踏。
百鸟冲追到了洞口,就在它即将合上的时候飞快地钻了进去。循着毛邱的脚步声,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通道并不深,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那是一间圆形的墓室,正中放着一只石棺,两侧的壁上也有油灯,先到一步的毛邱已经将它们点燃。墓室里灯火通明,所有的情况一览无遗。
让百鸟冲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墓室里居然还关着两个女人。她们的年龄都不大,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她们的脚上都拴着铁链,铁链的一头锁着她们的脚踝,另一头固定在石壁之上的铁环之上。她们的衣服破破烂烂,酥胸半露,雪白的大腿也曝露在空气之中。细嫩的几乎上清晰可见齿印、掐印和鞭挞的伤痕。
看到这里,百鸟冲心中已经一片了然,他的直觉没有出错。
两个女人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看见毛邱,惊恐地向后爬去,在石壁之下无法躲避的时候又抱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栗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都丈夫和孩子,你不能再对我们这样了……”一个女子哽咽地说道,哀求着毛邱。
“嘿嘿嘿……”毛邱淫.笑着,一步步逼迫过去,一边笑道:“镇西猎户家的媳妇,还有镇南裁缝家的媳妇,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你们掠来享受的,放你你们?别做梦了,我放了你们,让你们去告密吗?哈哈哈,等我玩腻了你们,我就送你们上路。”
上路,那就是杀人灭口了。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凄厉的叫声和哀求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但却丝毫没能打动毛邱这个恶棍的心。趁着酒性,毛邱选了一个身材最丰腴的女子,强行分开她的双腿,用一双粗糙的大手很粗鲁地揉捏着那女子全身最细嫩的地方。最后,他竟然将一根手指伸了进去,很享受地摧残着女子的身心。
这样的一幕,任谁一个有良善之心的人看见了,都要火冒三丈,都要义愤填膺,但在百鸟冲的身上,他的反应却是极其平淡和平静的。在他看来,毛邱的恶行有多么恶劣,与他并没有关系。那两个受苦的女子,也与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带来死亡的使者。依照他的标准和规矩,这三个人中毛邱是他的目标,那两个女子不在齐列。至于她们因此而获救,这对他来说,也是没有关系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感激他,更不需要任何人记住他。
鬼炼者的世界是一个孤独的世界,同样也是一个不需要掌声和荣誉的世界。鬼炼者,永远都处在黑暗的位面,潜伏一生。
这个时候毛邱已经不再满足手指的享受了,他解下了他的裤头,以粗暴的方式进入了那个女子的身体。他的动作滑稽可笑,却也拥有年轻人的那种激情和活力。他做得很认真,一下一下都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啪啪的撞击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伴随着的还有女子挣扎和哭泣的声音。
百鸟冲从通道的尽头走进了墓室,他用布巾遮住了头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倘若那两个受苦的女子也是他的目标,他大可以不必浪费时间来遮住头脸,全部杀掉便了事大吉,也不必担心会泄漏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两个女子并不是他的目标,所以在动手之前,他必须要考虑到两个女子离开这里之后会不会泄漏他的身份的可能。只要有哪怕一丝泄漏身份的可能,他都要提前规避。
正趴在女人身上做着起伏动作的毛邱根本就没有发现墓室之中已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男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警惕性趋近于无,这是千真万确的。两个女子却先后发现了百鸟冲的到来,她们惊恐地看着百鸟冲过来。
“嘘……”百鸟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个女子不要出声。
两个女子顿时明白了过来,就连那个正被侵犯的女子也乖巧地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嘴里也不再有那种含混的被侵犯的声音了。
没有停留,百鸟冲已经走到了毛邱的身后。
“哈哈!小娘子学乖了吗?怎么不挣扎了?不过,你这样老子仍然很兴奋啊……嗯哼!”趴在女子身上的毛邱很猛烈地动作了两下,然后挺直腰身,颤抖了几下。却就在他尽兴的时候,一只胳膊突然从他的脖子上圈过来,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唔……小娘子,你是舍不得老子吗?还要再来一次……”毛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身下的可怜女子舍不得他,还要和他再来一次,所有才抱住他的脖子。但转眼之后他才猛然醒转过来,因为他身下的女子双手都摆在他能看见的地面上,而此刻勒住他脖子的手臂却是那么的强劲有力!
挣扎和反抗就在意识到死亡临近的一刹那间开始。毛邱使劲地掰着百鸟冲的手臂,双脚也拼命地在地上蹬着,试图用全身的力量来挣脱百鸟冲对他的束缚。
“不要动,很快就过去了,你越挣扎越痛苦。”百鸟冲在毛邱的耳边低声说道,很平和的口气,也没有丝毫的杀意。
两个可怜的女子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让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这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居然还能用那么平和的口气说话,告诫要被他杀死的毛邱不要动弹!
毛邱的挣扎依旧很剧烈,但他的力量和百鸟冲比起来就如同是犬与虎的比较,根本就无法摆脱掉。刚开始他还能调集全身的力量尽心挣扎,但很快,他的挣扎便显得乏力了,也失去了准确性。最后,他不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