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黑衣人可没有刚才那么客气,而是一句话不说冲过来就开始动手,很显然刚才撤走并不是示弱而是要回去请示上面的意思,现在得了命令也就没什么废话可言了。
几名光膀子的老爷们也不甘示弱,在狭窄的火车过道中就打了起来,成年人的战争是非常残酷的,仅仅几回合的交手已经满地都是献血了,车厢里太狭窄根本用不上什么高明的招式,双方全都是街头小混混的斗殴方式,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连脚都用不上,比拼的全都是抗击打能力,丁忧在上铺看得惊心动魄,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斗殴相较起来都是小儿科,虽然他们打架都用家伙甚至动用长刀之类的管制器械,但是和这种斗殴在气势上完全是两码事。双方几乎都是在反复用自己的鲜血涂抹着对方的脸。在混战中丁忧冷不丁看到了黑衣人的衣服中竟然都有枪,这时他才明白在洗脸台前听到的金属摩擦声是什么声音,原来是手枪。再细看才发现那些光膀子的老爷们的裤袋里也是鼓鼓的,此时一看丁忧就从形状上确认了那也是手枪,丁忧心头悚然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多带枪的?黑社会现在都这么牛了?警察?便衣?”
双方虽然都带着枪,但都十分的谨慎,并不拿枪出来,甚至连落在手边上的酒瓶子都不理会,就是那样你一拳我一拳貌似愚蠢的打着,丁忧渐渐看得明白了,双方有意压制自己不去动用器械哪怕是酒瓶之类的东西,大概是为了将事态保持在最小范围,毕竟按汉唐法典来说一旦斗殴中用了器械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空手斗殴基本上不用拘留,即便是带到了警察局警察也就是象征性的劝解一下就算完事,要是动用了器械最保守都是要拘留十五天,这点常识丁忧还是有的。此时丁忧才知道什么叫做斗殴,真正的斗殴,这是一种完全不凭大脑热度决定的打斗,在斗殴过程中双方完全是理智的,和街头小混混脑袋一热一动起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往脑袋往脸上肚子上踢的那种斗殴不知道要高了几个层次,如果不是经常在打斗中滚爬的人根本不会有这种争斗方式。
“成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什么游乐园。“丁忧暗暗想着,同时眼睛四处打量想要找个机会下去然后有多远跑多远,但是下面完全是一团混乱,十几个人球在底下滚来滚去,列车的车窗都被敲碎了一块,上面全是血迹,丁忧看得直眨眼睛。
那个女孩显然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有些失措,耳朵上还是挂着那耳机,脸上全是说不出震惊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清冷神态。
争斗来的快结束的也快,黑衣人比光膀子的老爷们多一个人,打斗起来占了些便宜,几个管闲事的老爷们此时已经都被撂倒在地上了,为首那个白胖白胖的小胡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脑袋上大概被敲了一个洞,鲜血不停的往外淌,不过他却没事人似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脑袋,呼呼喘气瞪着眼睛看着这群黑衣人,显然暂时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能站起来的也只有那个为首的矮壮的王五了,他脸上同样很难看,腮帮子肿了一大块,额头发紫一鼓一鼓的涨着,脑袋上的短寸头不知道那里破了,总之整个脑袋似乎到处都在流血,那车窗玻璃就是他勇猛的用脑袋撞碎的。
“蓝小姐跟我走吧,少爷在等着您。”黑衣人说话依旧客气,不管是不是装的,但是落在丁忧眼里就是怪诞的产生了这帮黑衣人很有素质的想法。
那中铺的小姑娘脸色有些发白,大概是被眼前的鲜血吓到了,一时有些失神。
女孩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顺从的从铺位上下了下去,刚才的一幕显然将女孩吓到了,此时的她根本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意志。
丁忧在上铺冷眼旁观着,正期盼着他们快点走,冷不丁的随着让人牙酸的一声金属嘶鸣在他身下响起,他的身子一空整个人从上铺滚下来砸在中铺的扶手上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在极静的车厢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原来上铺的支架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怎么被打折了一根,只有靠里的一根支架承托着的上铺的重量,几十斤重的票据加上丁忧这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大活人,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就被生生压折,所以有了丁忧从上铺滚下来的一幕。
这段落发生的太过夸张,太过戏剧化,无论是黑衣人还是光膀子的老爷们们包括那个有些清秀的女孩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丁忧狠狠地摔在地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点没有防备的他就那样用自己的嘴唇亲吻了钢板制成的地面。
原本被丁忧抱得紧紧地包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弹到了黑衣人的脚下。
顾不上鼻子里面喷出来的鲜血爬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的丁忧心中咯噔一下。
黑衣人静静地看着丁忧,许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黑衣人弯腰将丁忧的包拎了起来,丁忧的心脏不争气的怦怦跳动起来,他甚至感觉到快速流动的鲜血已经在冲往自己的脑门,脸上发麻发涨,一双眼睛紧紧随着黑衣人手中拎着的包移动着,要是黑衣人有任何想要打开包裹的举动的话,丁忧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去和黑衣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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