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绪眉头微微一跳,此时从前院送走丁忧的王五也已经到来,就连王五这样的老江湖见到这一集装箱的尸体都不由得面色变白,王五忍着触恼的臭气仔细看了看集装箱中密密麻麻的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尸体的性命工作地点,粗略估计这集装箱中至少也有近五百具尸体,王五心中一寒,走到蓝绪身边道:“是咱们在京都、五平、三江等外地办事处的兄弟,这其中甚至还有咱们安排的隐藏在很多帮派警局内部的钉子。”
蓝绪微微眯了眯眼道:“就是说咱们在申阳之外的人手都在那箱子里了?”说着蓝绪扭头看向郑管家道:“这些人被杀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事先没有一点消息?”
郑管家脸色铁青,这么多尸体可不是他一个管家能够接受得了的,被蓝绪一问他还恍惚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答道:“不对啊,这几天这些地方一直有人联络啊,难道……”
蓝绪牙齿暗咬:“和咱们一直有联络的以后都不是蓝家的人了而是王家的人,这些叛徒,去找他们的家人……”蓝绪眼中冷光一闪道:“灭门!”
郑管家心里一毛,王五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蓝绪轻声道:“加强戒备,战帖既然已经送来了那么王家马上就要动手了。”
王五目光一凝道:“是!”接着就急匆匆的走了。
蓝绪看向集装箱眼中冷厉之色转换为怜悯,不过只是一闪即逝:“这些兄弟的抚恤金增加一倍,将尸体先整理好统一安葬。”
郑管家恍惚的应和着。
蓝绪看着管家的离去,眼中冷光闪烁不定,招招手旁边过来一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蓝绪低声吩咐了几句后那年轻人就离开了。
云空中一个闷雷闪过,大地一片惨白后震撼天下的雷声滚滚而来,暴雨降落人间,洗涤着世间的鲜血与罪恶……
……
……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郑管家精神恍惚的驾车离开了蓝家,当他驶出了蓝家十几公里后将车停在了一片稻田旁,鬼祟的钻进稻田,略微颤抖着摸出手机顾不上仪表使劲的在笔挺的西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使劲的拽了拽勒在脖子上让他感到窒息的领带,嘀嘀嘀的拨了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另一头是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谁?”
郑管家吞了口口水道:“王少爷么?我是蓝家的管家,你怎么把蓝家外围的人全都杀了?还有那些蓝家隐匿在各个地方的钉子,这里面有些人只有我和蓝绪王五知道,你这样做不是一下就把我暴露了么?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要知道上次蓝心儿的行踪还有后来攻打蓝家等等都是我提供的消息,还有那些卧底那些办事处成员的名单,我和王子豪少爷合作的时候彼此都很愉快……”
电话那边传来王子琼嘿嘿的冷笑声打断了郑管家的话语:“愉快,是啊,王子豪那个傻瓜和你合作愉快然后不就失败了?现在说不定在那个小巷子里要饭呢,你不是说这件事就是你和王五还有蓝绪知道么?这还不简单,那你就把事情都推到王五身上么。”
郑管家苦笑着说道:“蓝绪信王五信得根本没有半点怀疑,要不是因为王五我也不会和你们合作,王少爷你行行好,给我弄个身份让我带着家人逃了吧,再呆在蓝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还有老有小一大家子人啊,王少爷,我求求你了。”郑管家说道后来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电话里王子豪的声音依旧冷漠:“成啊,你把王五弄死了我就帮你全家离开申阳,再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去欧洲过下半辈子。”
郑管家头皮一紧,继续哀求道:“王少爷您就放过我吧,我,我,我给您老立生祠我叫我子子孙孙都供奉您,王五我是万万弄不死的,蓝绪绝对不会相信王五会背叛他的,您……”
王子豪哦了声打断郑管家的话语:“你对付不了王五?”
郑管家连连点头,额头上的汗水被他甩得到处都是:“是是,是……”
“那就是说你现在没有用了?”
“呃?”
“你既然已经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了,我还有必要在你身上花钱么?要我把送你去国外你得拿出你的本事来才行吧,你值不值得我这么做?”
“可是我帮您提供了那份名单啊,五百八十七人啊……”
“是啊,不过我不是付给你三千万了么?一个人头五万块,这笔买卖你不是一般的划算啊,很大一笔钱啊。”
“你……”郑管家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告诉我你还有没有什么价值来换取我的庇护?”电话中声音冷漠得像是把冰凉的锥子一般刺进了郑管家的心脏。
“王八蛋,王子琼我他妈祝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个*养的畜生……”
“呵呵,嘟嘟嘟嘟……”王子琼呵呵一笑后挂断的了电话。
只剩下郑管家在稻田中破口大骂。
就在郑管家竭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的时候,那天和在集装箱前和蓝绪对话的年轻男子缓缓从稻田中走了出来。
郑管家的余光刚好看到他,抓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摔在了稻田中的泥地水坑里。
年轻人长得有些帅气但是不刺眼,是那种看着十分舒服的类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也很沉静。
“郑管家少爷让我来给你送行。”
郑管家的脸瞬间变得灰白继而像是死人的脸一般变成了水泥色,没有一丝温度。
郑管家浑身剧烈的打起摆来颤抖的说道:“灰子,少爷要怎么对待我的家人?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子,他……”
灰子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道:“郑管家你跟少爷的时间比我久,你应该知道少爷的行事风格,灭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郑管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坐倒在稻田中的泥地里双目像是罩上了一层白膜一般。
灰子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副洁白的手套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