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林菀错愕的愣在原地。
她真的没想过，自己双手奉上的人才，殷绍谦竟然弃如敝履。
“你是什么意思？”林菀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
他们来的时间正是东海上班的时间，大厅里来来往往很多人，路过门禁的时候都看向他们四个人，殷绍谦神情自若，脸上没有丝毫不满，林菀却羞愧得几乎要将脸埋起来。
她觉得那些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嘲笑她的卑微，嘲笑她都卑微到了这种程度，殷绍谦还是视而不见。
林菀将急切的眼神投向苏黛，“你快点劝劝他吧，他前几天不一直为了这件事发愁吗？吃不下睡不着的，你让他接收了这群人，到时候我们河东的压力也会减轻。”
她的想法很天真，只要殷绍谦将原来的那群人接纳，她就有办法煽动舆论将枪口对准东海集团，这样的话至少要有一大半的人到东海要钱，她的压力也就小了很多，再说了，那些人也就是对付她能耐，一遇上殷绍谦就都怂了。
殷绍谦寡淡的扫了她一眼，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无从隐藏。
“既然你当初能挖走那么多的人，我相信凭你自己的实力也能摆平这些问题，”苏黛上下打量着林菀，“何必来东海呢？同时，我也相信，殷绍谦没有那群人，公司也会继续发展下去，甚至会比以前更好。”
置业顾问做得久了会有一种惰性，当初有多努力，后期就有多颓废，她听公司里很多人都说，有些置业顾问甚至在门店里直播，虽然业绩也不错，但心态方面早就崩了。
况且……
她古怪的看了一眼林菀，谁说殷绍谦吃不下睡不着的，这几天她吃剩的东西都是殷绍谦吃光的，昨天晚上亲密的时候，她摸了一把殷绍谦的手臂，虽然不是肥肉，但也比之前粗了很多。
殷绍谦揽着苏黛就要过门禁，林菀见无法阻拦，只好在原地高声提醒殷绍谦，“你确定没有那些人你的公司会正常运转下去吗？”
“你之前在新城有超过三十家门店，每个门店每月业绩超过两百万！现在少了这些人，你拿什么去跟别的地产来比！”
人群熙熙攘攘的，都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中间那道高瘦的身影，这也是他们最关心的。
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全公司上下没有不担心的，尤其是殷绍谦一直按兵不动，甚至有一些股东都受不了刺激，天天到公司里来堵殷绍谦。
殷绍谦发出一声轻笑，眼角的细纹逐渐晕开，整个人散发着迷醉的光彩，“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冷漠的眼神扫向在场的员工，“我知道有很多谣言在你们中间散播，我给你们毁约的机会，背叛过我的人将永不录用，而追随我的人，你们很快就知道这不是错误。”
虽然没有说什么解释的话，却无形的为在场员工注入了一份鸡血，他们的脸上无不带着兴奋，恨不得高喊殷总万岁，只得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乘坐电梯。
很多时候，殷绍谦是公司的精神领袖，他只要开口，就会不由自主的让人信服、臣服。
林菀沉着脸从东海走出来，卓远快步赶上她，“你别生气，我们很快就能度过危机的。”
笃定的声音让林菀皱眉，“渡过？你这话说得轻巧，我拿什么渡？”
她抬起手中的包包向卓远身上拍打，“我让你不帮我说话，只顾着和苏黛眉来眼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供你吃供你住，像养条狗一样的精心，你还敢给我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卓远狼狈的躲闪，脸上带着讪讪的表情，他以为跟林菀有了**关系两个人就会变得亲密，可没想到林菀还是对他动辄打骂，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样子。
回到公司，看着门前堵成一团的人，他们手上拉着横幅，举着手里的棍子和臭鸡蛋向河东集团的大门示威，恨不得冲进去将里面的东西都砸光。
警察也不敢管，暴怒的群众根本就不管法律，有保安上前阻拦的，都被打成了血人，臭鸡蛋、烂菜叶纷纷的向保安脸上招呼。
林菀想着从后面进入，冷不防大腿被人抱住，“林总！我被打成了这样，您可一定要给我报销医药费啊！还有精神损失！”
说这话的是保安，他的脸上还带着血，身上满是烂菜叶和臭鸡蛋，在阳光的照射下，臭不可闻。
他的声音很大，传到了躁动的人群中，他们听到“林总”两个字，纷纷追上前来，双目圆睁，一副恨不得将林菀生吞活剥的样子。
“诈欺犯！”
“还我们的血汗钱！”
“要么给房子，要么就给钱！”
怒吼声几乎要将她吞没，林菀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眼睛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可惜那些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见林菀晕倒以为她是装的，虽然没有人打女人，却都将手中的臭鸡蛋往林菀的身上砸，不一会儿就将她砸得满是蛋液，姣好的面容上蒙上一层层蛋液，惨不忍睹。
卓远想要上前帮忙，却想到林菀在东海门口对他的打骂，于是只是抱着手臂在一旁观看，等激愤的人群疏散了，才露出林菀的身体。
她原本是装的，可被这么多臭鸡蛋同时砸中，臭也臭晕过去了。
卓远深吸一口气将林菀从地上抬起来，紧接着就被激愤的人群发现，“快看，他就是那个总裁的走狗！既然林总都晕倒了，那就你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吧！”
卓远本来想跑，却没有人群的动作快，被团团围住以后，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卓远心中哀叹，抱住头蹲到了地上……
臭，特别的臭！
林菀从医院醒来已经洗了无数遍澡了，可还是觉得自己臭不可闻，公司股东来到了病房，语重心长的劝说林菀，正说了一半，病房门被打开。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一进病房便将目光投向病房内唯一的女士，“林女士，你目前涉嫌诈欺，请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诈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林菀激动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脸上带着惊恐。
“有还是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吧。”警察上前一步就要带她走，林菀惊恐的退后。
“不！我不跟你们走！”
在她看来，如果进了警局，她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从小林菀就对警局有种莫名的恐惧，也看不起进过警局的人。
无论她怎么说，警察都统一口径，林菀不配合，他们只好上前一步，将林菀按在地上制服。
“你们这是非法的，我，我要告你们！”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
警察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铐，感受到手从背面被铐了上去，冰冷的触感让林菀心慌，她听到警察在她头顶上冷笑，“还是等你能从里面放出来再说告我的事儿吧，两个亿，恐怕你们河东集团就要砸锅卖铁了吧。”
不屑的嘲讽让林菀涨得满脸通红，她想要动动肩膀，却无法动弹分毫，整个人被警察粗鲁的压出了医院。
河东集团即将面临倒闭危机！
这条消息一出，便旋风般席卷了整个新城。
而此时的殷绍谦正在对手下的员工讲话，这些人是他从高校招来的学生，他们年轻气盛，朝气蓬勃，经过短短半个月的培训，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置业顾问。
过去的那些置业顾问不是他不要，而是这些人既然能够被人挖走，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本人的因素也占一大部分，否则的话，为什么那些店长没有被挖走呢。
公司的运转离不开人才，可也离不开忠诚，所以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在部署，秘密培养一个朝气蓬勃的团队，这些人虽然会被分到各个门店，可他们利益共享，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吞单吃单的现象，也更有凝固力。
回家的路上，苏黛笑着对殷绍谦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殷绍谦揉揉眉心，他有些不悦，“谁老了？”
车窗反射出他的脸，眼角的细纹确实比以前深了许多，他不喜欢苏黛说他老，苏黛只有24岁，他比她足足大了六岁，这样的差距可不是轻易能弥补的，有的时候他会在网上搜索一些最新流行的东西，免得跟苏黛说话的时候，会让她感觉有代沟。
苏黛笑眯眯的抚摸着他的额头，“你不老你不老，我老还不行么。”
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
今天是浩浩换幼儿园的第一天，苏黛和殷绍谦特意早回来一会儿亲自接孩子，以免他到了新的环境会害怕。
刚走进小区，就看到幼儿园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身上还穿着银灰色西装，双手插兜，翘起脚向幼儿园里面看。
苏黛皱了皱眉头，这个背影她当然认得。
是卓远。
他们还没有走近，幼儿园就放学了，老师站在门口将孩子交到家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