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布置的很精致,南北方婚俗有很大的差异,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新娘,新郎老三倒是忙前忙后穿插在宾客中间。
太阳不错,不是很冷,姬语锋帮我拿了一些水果,留我在高台桌边等候,说老大叫他和徐昶有事情商量。
我沉默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零零碎碎的回忆起我的婚礼。没有堵心的感觉,却让我不太舒服。
没结婚的女人喜欢参加婚礼,以此来构思未来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结了婚的女人偶尔参加婚礼,想象着将来嫁女或者娶媳的场景。离了婚的女人,我想,可能都不太愿意参加婚礼吧。
我从出来后就没看到元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室内休息区。周围的宾客说杭州话的居多,但也有不少是普通话,我背后那一桌围过来三个女人,叽喳的话音就飘了过来。
说到激动处,我身后那女人声音高了八度:“谁说不是呢,这正妻做的够窝囊的,有了孩子还来抓奸。”
渣男果然到处有。
另一个搭话道:“现在的女人可摸不透,搞不好正妻都知道三儿的存在,两女共事一夫,只不过将来正妻生个儿子是嫡子,外面的都是草民。”
“那叫庶子!”
“你俩多了,哪有那么多八卦的事。”又插进来一个女人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有点像周迅的那种感觉。
“真的,听说那女的穿个防辐射服就去休息区了,好像姬语锋和那三儿就在里面,也没听说里面有打骂事件,看来和平相处的可能性很大。”
我浑身一阵发冷。从胃部翻上来一阵不适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抽。如果我没猜错,她们讨论的,是我。
“没什么证据别乱说人家是三儿,祸从口出,都是同学别嚼人家舌头,都当妈的人了还不改这性格。”
“我不就是无聊说说嘛,都没有凑到跟前去看。”
声音很低的女子继续说:“你以为那个元爽是什么好东西?上学那会儿名声就不好,我表妹和她一个班的,说她追当时那个沈镐都追到人家家门口去了,天天堵着。结果人家后来全家移民,我都怀疑就是被她给骚扰的受不了了。”
“她还追过沈镐呢?那可是我高中时代的男神!不过,她不是嫁给姬语锋了么?”
说话一直不太多的女孩此时开口了:“姬语锋的爸好像后期生意挺顺的。”
“别说了,他过来了。”
我后背都僵直了,姬语锋过来了,如果他走到我身边,不知道身后这三个女人会是什么表情。
司仪在台上试音结束,邀请宾客入座准备开始仪式。
我呼出一口气,她们三个走了。
“去吃点东西吧。”姬语锋走到我身边说。
我点头答应,没让他看到我一定已经苍白的脸色。
姬语锋带着我走到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桌子旁,我看着面前被绑着钳子的龙虾,于心不忍。我突然就觉得虽然形式不同,但我和它一样可怜。
我错误的估计了姬语锋身边的环境,也许我这一次真的选错了,我就不该来。
“活生生的就给烤了,吃起来太窝心了。”我看着那些龙虾,如实说出想法,姬语锋将手里的托盘放回去后对我说:“那就不吃这个。”
我没回应,他拍了拍我的头。他感觉到了我在不开心。
我一直都不是个能迅速随遇而安的人,我会因为不同得环境紧张,焦虑。来之前我告诉自己,有姬语锋在,他会帮我应付一切的,可我还是被不同事件影响了。
这源于我内心最深处的自卑,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没办法排除的自卑。
元爽的到来,极大程度影响了我的心情,那几个女人的话差不多把我的道德判了死刑。我麻木的站在人群之后,极尽全力的掩藏自己,婚礼仪式在进行些什么我没有关注,我又开始想逃。
姬语锋在我身边没说话,我见到元爽时产生的但被我迅速压制的问题又现了身。元爽如果怀孕了,孩子会是谁的。我第一感觉是郑希元,可我内心的自我狞笑着问我,为什么没可能是姬语锋的?这想法一出现就开始逐渐长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礼成。进入抛花球环节。
司仪喊叫着在场所有的单身女宾客都过去抢这份幸运,我不想去,却被老四和徐昶吆喝着推了过去。我回头看看姬语锋,他的表情模棱两可。
我鼓足勇气,听着心跳声向前走,已经站成一排的女人有些回头看着身后还在陆续往过去走的女宾客,她们并没有关注我,可我臆想着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善。
我害怕这种感觉。
然后,我在那群女人中间,看到了元爽。
我停下脚步,想转身回去,被元爽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儿笑着拉住,带了过去。我呼吸困难,眼前都开始有些眩晕。我这是怎么了。
距离音响有点近,司仪的声音吵得我头更疼:“好,新娘转身,抛花球吧,女孩儿门看准了s到花球,下一个结婚的可能就是你!”
身边的女生高兴的叫起来,我根本就没伸手,也不抬头,我在盼着花球快点扔出,快点被人拿走,然后我快点离开这里。
被挤的感觉不好,我被一股力气一带,想要平衡身子的时候脚下一扭,我站不稳直接跌了下去,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喊疼,我就看到了身边的元爽,她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眉头紧锁的看着我。
我呼吸都快停了。这种烂戏码,发生在我身上。
我有些恐惧的回头,看到了姬语锋,他在快速朝我们这边过来,还有老四,跟在他身边。
他们两个都扶了我。
“你怎么不去扶元爽?”老四问姬语锋,然后回头打算去扶元爽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个男人将她扶起来了。那男人瞪着我,眼神冒火。
“有没有事。”姬语锋问我。我摇摇头,脚扭了,剧痛。
姬语锋扶我起来往边上走,我看到刚才嚼舌头的那三个女人,崩溃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