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一声清喝突然自旁边传来,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院子中央。
“破大哥,你回来啦。”看到这不速而至的俊朗青年,铁坚惊喜地叫道:“你上回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明年三月才能回来吗?”
来人正是之前铁坚提到过的铁破,也是铁家村三十年来第一个在二十岁前入品的武士,在他黑色劲装的左边胸口上,极为醒目地挂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铁质徽章,上面分两排雕刻着八柄金光闪闪的小剑,在阳光照射下璀璨生辉。
“我若是不回来,又有谁能带走你这犟牛?”青年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族弟,“战堂不去也罢?好大的口气!当年是谁在我入选战堂的时候抱着我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和我一起去的?”
被人揭穿童年糗事的铁坚讪讪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铁破却不再理他,转脸看向秦易,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接,顿时激起一阵无形的火花。
“你晋级了,”秦易望着对方胸口的徽章,“一年之内从九品武士晋升到八品,就是在战堂之中,这样的进步也算得上神速。”
“全是拜你所赐,若没有去年那一场交手,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我这次回来原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接两个小家伙去战堂,第二则是希望能够再度向你讨教。”
“时间,地点?”
“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日此地如何?”
“好。”
当“好”字还在院子中回荡之时,秦易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淡影,转瞬间欺进到铁破的身前,六拳三腿几乎在同一时间击出,将后者全身上下全都笼罩在内。拳如雷霆,腿似山岳,铁坚虽然站在几米之外,依然能够感觉到秦易拳脚上带起的激荡气流,这几记重击,每一下都足以令人骨断筋折。
——要战便战,绝不拖泥带水,这便是武痴秦易一向的风格。
这近乎突袭的攻击并没有让铁破感到意外,早在进入战堂之前,他便曾和对方无数次交手,对秦易的脾性早已了若指掌。一声轻笑,铁破双臂急速挥舞,在自己身体前方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一连串“噗噗”的拳脚交击声随之在院子里响起,秦易的攻势轻易便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滂沱拳!”抵住对手进攻的铁破转守为攻,随着一声低喝,数十道拳影骤然从他的双手上绽放开来,向秦易飞射而去,似坠地流星,又如疾风暴雨,竟然封锁住了秦易所有可能的躲避路线。在这一道道拳影之上,赫然闪烁着微弱的青色光芒,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却无法修炼的战气。
这滂沱拳乃是战堂秘技之一,取自大雨滂沱之意,如果铁破的功力再进一层,便可将众多分散的拳劲凝聚,演化成威力更大的飞瀑拳,如果能够突破至六品武士,达到战气外放之境,这一拳法还可演变为惊涛拳。到了那时,一拳击出,连绵不绝的战气便可如惊涛拍岸般从四面八方不断涌向对手,就算在战堂之中也算得上高深武技。便是现在,几十道拳劲仿佛雨点般急速袭至,也足以让比铁破高上一品的七品武士手忙脚乱,在他看来,从未练过战气的秦易根本没有可能避开,此拳一出,胜负已定。
——铁破只猜对了一半。
秦易确实躲不开他的拳头,但他并不需要躲闪。每一下至少蕴含着数百斤力道的铁拳记记命中目标,发出一阵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却丝毫不能撼动秦易飞速接近的身体,甚至连减缓其来势也做不到,在因为使出全力而暂时无法回气的铁破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一只拳头飞快地在他眼前放大。
“你输了。”在被击中之前,铁破的耳边传来了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的话。
然后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又是鼻子,”清醒过来的铁破一边摸着鼻孔里用来止血的棉布条,一边瓮声瓮气地抱怨着,“你就不能打别的地方?我明天就要带铁坚他们回战堂报到,这样叫我怎么见人?”
“你如今已是八品境界,战气浑厚程度至少比去年增加了一倍,身体强度增加了至少一半,除非对准眼睛,耳根或者太阳穴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打鼻尖,我要多使三成的力道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秦易依旧是那副木讷老实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好像只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谈论晚上到哪喝上一杯,而不是刚刚如何打倒了一位八品的武士。
这种态度如果落在外人眼中非气得火冒三丈不可,好在铁破知他素来如此,也不以为意,只是摸着鼻子苦笑不止。
此时的院中已经只剩下了秦易和铁破两人,在目睹了两个心中偶像的战斗之后,铁坚便在秦易的连哄带骗之下被撵了出去,并在离开前做出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出今日所见,也算给铁破留下点面子。没有外人在旁,两人再无顾忌,就那样毫无形象地席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一如当年铁破进战堂之前两人过招后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功夫?”过了片刻,铁破再度问道:“身体硬得象铁块一样,我的滂沱拳打上去,居然差点把手骨震裂。”
“混元功,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秦易毫无隐瞒,“没有战气,只能练这种挨打的笨功夫了。”
“好一个混元功,”铁破双眼放光,显然对自家兄弟能够独创功法极为高兴,“居然可以不用战气,仅凭肉身强度就能抵挡八品武士的全力一击,着实了得。要是我奇印人人都可练习此功,岂不是再也无惧西方诸国的魔法军团?没有了那些戴着尖帽子的怪人的威胁,以我奇印之武力,横扫诸国指日可待。”他越说越是兴奋,白皙儒雅的脸庞竟然变得通红,狂热的神采在他眼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