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的春蚕是为等待来年的破蛹成蝶,但世事又何其摸不清门道,原本设计好的远走他乡之道此刻却成了扼紧他命运的索命绳索,这一条地道本是他的得意之作,如今倒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么?呵呵!!只有失败者才会给自己找理由来达到内心的暂且安生,他,里里可布,绝不会!!
“伊金,怎么办!!”查理木挡在朱天的身前,紧张的问道,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憋在这地道里,没被憋死也会被熏死,但无论如何,伊金的性命大于一切,这是来到中原之前,首领交予他的使命,一定要保证伊金的性命。事在人为,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永远,他们瓦剌愿意等待,愿意蛰伏。
闻鲁谷一双虎目充满了愤怒之色,卑鄙小人,有种单枪匹马的与他对战,使出这等下三滥手段又算的什么好汉,只有那些奸诈小人才会这般无耻下流。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
“伊金,待洒家上去与他们拼啦!!”闻鲁谷火爆的性格让其说出的话都带着火药味,若是今日之事被部落的其他勇士得知,他这脸面都不知往哪去搁,要知道,他闻鲁谷乃是大漠第一勇士,身强力壮,手可擒猛狼,脚可踩蝼蚁,又岂会畏惧那区区乌合之众。
朱天终是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即便再如何逞强,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失败的事实,毫无疑问,外面的花白子已经将他完完整整的出卖了,若不是他,想来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吧!!这时,查理木递上一方手帕,让伊金擦拭一下脸上的烟熏之色,只要伊金一日是他们的王,他便一日忠诚与他,这是大漠汉子对狼神的承诺,也是对蛇神的敬畏。
“伊金.....”查理木似若看穿了伊金的心思,担忧的问道,此时走错一步,必将万劫不复,他还想请伊金三思,这些弟兄,都是大漠的勇士,都是为了大漠的子民而牺牲的,他们是值得后人敬仰的,将来若有机会,一定给他们立碑!!
里里可布摆摆手,示意查理木不用说了,他意已决,既然不能渔翁得利,那就鱼死网破吧!!舍得一身剐,也敢将朱少明拉下马,只是可惜了京城里那满室的财富,他劫持朱少明是为了威胁朱锦添,他的最终目标也是朱锦添,因为只有他才知道那充满危机的地宫如何走,只有他能安全的让里面的财富重见天日,而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便是他招兵买马的资本。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被人嘲笑的梦想才是真的梦想,才有追求的价值,尽管目前,可汗对他有些成见,但他始终相信,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会变成唾手可得的现实,而这之前一切所受的误解他甘愿承受,只愿来日能恩耀天下,到那时,自是番邦来朝,他无上的尊严也能得到极大的发挥。
里里可布眼珠子一转,已从内心深处种抽回了神,向一旁的闻鲁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将宝箱里的朱锦添给弄出来,大敌当前,念及你养育了我数十年之恩,孙儿还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顺从于我,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但你若负隅顽抗,看到了吧!!你的孙子,不,是你的儿子,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马上就会成为地下亡魂,你忍心么?你留存在这世上的孩子也就只有他一人,你舍得么?朱天冷冷的面孔里笑颜如花。
“爷爷,小时候,您常教育天儿要量力而行,多大的力量干多大的事,但是现在天儿想告诉您,事在人为,只要敢想敢去做,没有什么能阻挡天儿前进的步伐。”朱天用极其低沉嘶哑的声音在朱锦添耳畔边道,机会只有这最后一次,如果你不珍惜,那么,就别怪天儿手不留情了,天儿得不到的您也别想留给朱少明。
朱锦添苍老的面庞里带着放松后的笑意,这里的烟味他已经闻到了,不出所料,应该是外面的人想出的办法。透过朱天,朱锦添看到了被埋在地上的少明,上天如果执意要少明死,他也无可奈何,他本该就不应该存在这世界的,只是希望父子俩能在阴间做一对和善的父子。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死,绝对能做到置若罔闻的境界,同样,面对朱天的咄咄逼人,他竟然充耳不闻了,这在之前决计是做不到的。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你对上他,将会束手无策,一个人连死亡的恐惧都客服了,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畏惧的呢!!
啪啦一个耳光子抽在了朱锦添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朱锦添吐去口里的鲜血目光如炬的直视着朱天,老子当年就应该将你仍进茅坑淹死的,喂养你数十年,你却还是那般白眼狼不识好歹,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到你的将来,有些人想通了这些便日积一德来弥补曾经所犯下的过失。而你朱天呢,老夫会在阴曹地府里等着你!!
就在朱天扬手又欲一巴掌抽在朱锦添的脸上之时,突然一股大力将其撞翻在地,匆忙间从地上爬起来,却是那满脸带笑的胡无衣紧抓住自己的腰身猛扎着什么。瞬间,腰里传来一阵阵的麻痹感,不多时,朱天亦如一具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胡无衣很快被人制服拉在一旁。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的肃然之色,大王子身死,他们好似失去了主心骨般!!
这时,又见潮流般急退的勇士向这处奔来,本欲去拉伊金的查理木见状一把扑到了伊金身上为他抵挡这些人的踩踏。闻鲁谷暴喝一声,扯开膀子一拳一个打在了勇士的胸膛之上,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血路。
“杀呀!!”所谓祸不单行,按照商惠语的计策,先采取烟熏,然后派人从三处洞口里强攻进去,生擒里里可布。显然,她的计谋成功了,可怜的里里可布至死也不会自己会死的如此窝囊,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属下踩死的,这恐怕在他的计划中也绝没有规划到的。
地道里的勇士在御林军的强攻之下抱头鼠窜,见路就跑,见人就躲,根本无一丝纪律可言,所谓兵败如山倒,在失去了头领的明智领导之下,他们才算真正的变成了乌合之众,有些胆大的则顽强的与御林军对抗,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仍然免不掉被屠杀的命运。
夜幕垂下,森冷月色里带着无比的微凉之意,三人已被御林军逐个救出,受伤最重的不是朱少明也不是朱锦添,而是胡无衣,如果没有她哪最后一击,想来御林军也不会进攻的如此之快,本是孤注一掷的一击,没成想产生了里应外合的效果。
这一夜,在无数的老百姓心里,绝对是一个永生难忘之夜,因为这一夜,他们有了落脚之地,这一夜,他们有了裹腹之食,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钦差大人带来的恩惠,他们万分感激,同时心里更为激动的还是明天白天里还会有银两布匹的发放。
当夜,朱天的尸体被拖出了地道,盛放在了县衙大堂之内,按照朱少明不清晰的思维来判断,这是为了明天的开堂问案。
夜色冷静而祥和,一切都宣告着宁静,在一切的黑暗势力被铲除之后,平定县迎来了第一次的举县狂欢,尽管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但这些都不要紧,丝毫不妨碍他们欢呼雀跃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