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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木门,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看起来很破很烂,仿佛随手碰一下就会倒塌,而且在中间部位已经烂了一个拳头大小洞,密密麻麻的裂纹向四周发散。
洞很粗糙,边沿参差不齐,目光勉强穿过朽木能看依稀看见里面的景象,不过里面光线很暗,完全看不清晰是什么布局、有什么东西。
百慕寒走两步停在门面前,伸出手臂想要往前推,但刚一微微用力整个门就轰然向后倒塌,顿时一股极为刺鼻的气味飘了出来。
除了刺鼻,这气味闻着还很怪,有些像是霉味,又有些像木屑味,还有些像腐臭味,他捂着口鼻慢步向前,左脚一步右接着一步,一个不留神就踩在木门上,整个脚直接踩烂木门陷了下去,踩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百慕寒连忙把脚抬了回来,弯腰用手掀开木门,只见一个大约有一指厚的脚印呈现在面前,他蹲下去捏着脚印下陷旁边的泥土,并伸到鼻子前嗅了嗅。
“居然有泥土的清香。”百慕寒皱皱眉,这气味就与外面田野的泥土差不多,就像是刚从外面挖过来填充进去的。
但从刚才的那一大股刺鼻的怪味来看,这里应该常年处于阴暗潮湿,那么泥土不该是这个气味,多多少少也会沾染一些其它的气味。
“泥土是软的,清香……”他慢慢捻着手指,就算这是原封不动的泥土,软的说明有水能和潮湿对上,但这清香使他陷入了深思。
不过百慕寒并未在这上面深究,毕竟他的任务不是来研究这里的泥土,真正的重点还是里面那块多次听说、却未见到一面的帝血石。
先抛开泥土继续往前,可刚走没几,步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更暗,虽然外面天色较晚,不过还没黑能看见事物,但一进去就犹如陷入一个黑暗世界,没有光看什么都感觉模模糊糊。
摸着黑,当他再往前迈一步的时候,眼前又突然亮了起来,只见墙壁上每隔不远就挂着一个个自行燃起来的灯炉,熊熊火光直接将整个屋里子都亮了起来,一切摆设都清晰可见。
只见离百慕寒不到四步的距离,有一个半人高的鲜红色石头,由于加了底座那高度正好对着百慕寒的胸口,稍微一抬手就能碰到顶端。
再往里面是两个椅子,中间放这一个桌子,但令他不解的是,左边的椅子上面的灰尘厚度,明显要比右边的高,而且连桌子上的也是。
百慕寒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但上面除了两根交错完好无损的房梁以外,什么都没有,他暗自在心中嘀咕:“看来这里不仅仅是有一个帝血石那么简单。”
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里面有厚度明显不一的灰尘,但帝血石上却干干净净,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洗一样,尤其是里面的鲜红色,感觉就是血液经过稀释后的样子。
“不管了,早弄完早完事。”百慕寒拿出一把匕首,一咬牙在右手心位置划一道开口,抬起手臂直接贴在帝血石顶端。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一直到了十多息都没有什么反应不说,反而血液却一直都在不停的往外泄,慢慢流淌进帝血石中。
“难道还真的让我给说中了?”百慕寒不禁喃喃道,这东西没反应给他心中搞得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也不敢离开,要是突然从背后来那么一下子,哭都没地方。
眨眼见又过了十几息,帝血石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血还在往外泄,他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去,但一动才发现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根本拿不下来。
“怪了!”百慕寒惊道,无论他怎么试手掌都纹丝不动的附在上面,渐渐的不受大脑控制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没了知觉。
“这东西不会将我体内的血全部都吸收完吧。”一想到最后自己变成一具干尸,吓得他连忙拿出了匕首,要是能用损失一只手的代价换来活命的机会,那也算是值得。
但就在他举起匕首准备狠心砍下自己右手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右手有知觉并且能动,于是连忙撤下来。
“好险。”百慕寒暗暗叹道,这真的也太及时了,以他的性子要是在晚一点点,右手已经落在地上,不过这只是一个开胃菜,领他吃惊的在后面。
几乎是在刹那间,眼前的帝血石突然发出极为刺眼的红光,其强度之烈,即便是闭着眼、用手挡着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满是通红。
与此同时,那光束变成一道深红色光柱,径直冲破屋顶射向天际,在外面的棋路与后来的人也连忙闭上眼睛并用手遮挡。
足足过了好几个呼吸间,他们才能把手放下来,但还是不能睁开眼,因为之前用手遮挡就能感受到眼皮上炽热的温度,要是睁开眼看一小会儿不就瞎了。
人群中,一个胡子拉碴、头上染着五颜六色、身上穿着奇装异服、耳环鼻环都有,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中年人,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看向一脸平静之色棋路的说道:“大哥,你说那小子是真的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想知道是真是假就在这里静静待着。”棋路扭头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喜的说道。
“那怎么行,这要是一个假货,在里面待着宁死都不肯出来,难道我们要站在这里经历生老病死?”流里流气的中年人立马反驳道。
“让你安静的等,你就等,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棋路怒斥道,自从父母从小把弟弟安置给他,他就太过于宠溺这个弟弟,导致一直到大一刻都没有让他省心过。
“大哥,要等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有几个兄弟要来,我得去准备准备。”说完这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转身就走,但走了好几步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现在想走?”棋路手一挥把中年人扯到身前,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语气冷冷的说道:“不管是谁要来,今天注定是我棋家的大事,来的各位一个都不能在未结束之前自行离开,不然家法处置。”说完他还不忘扭头看一下四周的人。
“哥,我不走了还不成吗?”中年人明显被棋路这一句话给吓得不浅,别看他这个哥哥平时是挺疼他的,但要是撞到了针尖上,那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哼,还不赶紧起来!”棋路怒声呵斥道,自己种下的因,苦的也要吃下果,他就现在很后悔,要是当时严厉一点,那么弟弟的实力一定能超过他。
在屋里面,百慕寒直到现在都不敢把手放下去,他本来就离光源很进,其烈度可想而知,不过他正在尝试着一点点的把手放下去。
但这个过程是相当的难受,一开始手指稍微开一点点,几乎是瞬间那光就射了进来,眼皮上快速产生一股炽热感,连眼珠都有清晰的感觉,吓得他又快速合并手指。
在数十次的尝试后,渐渐地他的手指已经能打开一个小指甲盖的长度,虽然眼皮上还有些热度,不过勉强还能撑住。
又经过一百多次的尝试后,百慕寒终于能把手撤下去,仅靠眼皮来阻挡那光线带来的热量,但依旧不能睁开眼。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百慕寒在心中暗暗嘀咕道,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帝血石就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而且久久不散。
不过这难不住他,继续用手挡着眼睛,借助手指间的缝隙,尝试把双眼微微睁开一点点,但几乎是同时间,他感觉一道红光直接穿进了自己的双眼之中。
紧接着双眼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程度比突破地境要更强上几分,疼的他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双手放在眼前,很想扣掉自己的两颗眼珠。
“啊……”百慕寒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声,直接穿过墙壁向四周散去,把屋外的人吓一跳。
中年人无时无刻都在等这喊声,现在终于想起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好了好了,这下不用等了,大哥,咱们走吧。”
棋路侧着头看看弟弟,无奈的深叹一口气,“唉……”
“走吧。”棋路有些丧气的说道,这一个又错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个真正的人前来。
“好嘞,都走吧,都走吧,别浪费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过几天我孙儿大婚,一定要弄得轰轰烈烈。”说完中年人走在前面,在这里呆一刻他都感觉自己体内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跟着中年人走了,唯有几人还站在原地,他们还在等,等棋路发话。
“没什么事了,都……”棋路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又传来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他本以沉寂的内心再次活跃起来。
“都站好,精神点,等下少主就出来!”棋路看着这仅剩下的几个人说道,他从来都没有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还能喊第二声,这说明百慕寒还活着。
越往后想棋路越兴奋,这世间大喜大悲来的太快,弄得他这个活了上百年的人都有些心力憔悴。
“啊……”随着这一声起,眼前的整个屋子都炸了,碎渣飞的哪里都是,棋路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棋家等这个时刻,等了数千年,他要亲眼见证。
渐渐地,空中的灰尘都散了下去,只见一个身上沾满泥土、双眼通红的青年,紧握着拳头慢慢走了出来。
“先帝座下第四神将、第九代世孙,恭迎穹武帝子归来。”说着棋路直接跪在地上,朝百慕寒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