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摘星楼,雷哥一下电梯就傻了,七楼的摘星楼,一个个座位被仿古的屏风隔了起来,而每一个屏风上,都写着一首诗。
他坐到临窗的座位上,扭头一看,下面正是绿波荡漾的仙养湖,屋子里全部是仿古的设计,就好像整个人真的穿越到古代一样。
但要论环境,再好也不值500万啊,可当他看到屏风上的那首诗,他觉得,值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好一首《满江红》!光读一下都能让我热血沸腾起来,白老板,这……这首辞是你写的?”
雷哥简直不敢相信,白凤笑着摇摇头。
“呵呵,这可不是我一个女子能写出来的,这是我一个朋友写的,我觉得不错,就拿来用了……”
“你的朋友?能介绍我认识吗?我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这种朋友!这简直就是最荡气回肠啊!”
“呵呵,我朋友早就离开这世界多少年了,怕是很遗憾啊……”
“啊?”
雷哥一脸的黯然和失望,白凤给他倒了杯极品头酒,笑着问。
“如果雷哥喜欢古诗词的话,我这倒有不少,正好没事,可以和雷哥分享一二……”
“当然,实不相瞒,我最喜欢的就是古文古诗,可惜咱们国家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而且很多都是附庸风雅之作……”
白凤笑笑。
“那好,那我就和您说说我那些喜欢作诗的朋友们,嗯……我就从鹳雀楼开始说吧。话说在这个叫鹳雀楼的地方,是诗人们pk谁最猛的地方,这就好像武林中的华山论剑的地方。
当时,在山西蒲州一个小地方,有一个楼,名字叫做鹳雀楼,一共只有三层,但是挺壮观。
我的那些朋友,可都是一个比一个猛的角色,没有一点底气是不敢在鹳雀楼乱写的,估计宋江之流到了鹳雀楼,也不好意思把“敢笑黄巢不丈夫”之类的打油诗写上墙去。不像现在,阿猫阿狗都敢留个“某某某到此一游”。
话说这一年,鹳雀楼来了一个大猛人,名叫李益。
您没听说过不要紧,只要记住他是一个大猛人就行了。
当是读了其它诗人的作品后,李益冷笑一声,挥毫泼墨,留下了八句:“鹳雀楼西百尺樯,汀洲云树共茫茫。汉家箫鼓空流水,魏国山河半夕阳。事去千年恨犹速,愁来一日即为长。风烟并是思归望,远目非春亦自伤。”
看着那挥洒淋漓的墨渍,李益嘴边浮现了微笑。他知道,这首诗会流芳千古。
果然,这首诗被人们争相传诵:猛,真猛!太tm猛了!
然而,它居然没有成为鹳雀楼上最猛的诗,甚至连第二猛的都排不上。这不怪李益,要怪只怪我那些朋友猛人实在太多了。
才几天时间,又一个猛人来到了鹳雀楼。他叫畅当。
他读了李益的诗,却只淡淡一笑。八句?七言?有必要吗?畅当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诗,只有四句:“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雷哥,这首诗绝吧?简直绝了。
这首诗,不但被认为压过了李益那首,更是让成百上千写鹳雀楼的猛人们没了脾气。
这叫其它的诗人还怎么写?还能写得比这景色更壮阔吗?还能比这心胸更宏大吗?
答案是能!这是一个牛人多如狗,猛人遍地走的地方,没有什么不能发生。
还有一个更猛的人飘然而来,登上了鹳雀楼。让我们记住他的名字——王之涣。
王猛人登上了鹳雀楼。当是这里已经来过很多诗人,留下了无数名篇。它们都才华熠熠,猛气十足,犹如铜墙铁壁,封住了他的出路。
他必须再辟蹊径,再升逼格!
然而,猛人就是猛人。眺望着眼前的苍茫落日、滚滚黄河,王之涣拿起笔来,写下了四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首诗猛吧?天上、地下、大海、高楼,全都包含在20个字里面,宏伟、霸气、狂傲!
当然,猛人和猛人交朋友,王之涣也交了一些猛人朋友,其中最猛的有两个,一个是绝句猛人王昌龄,一个是边塞猛人高适。
猛人之间是互相不服气的。他们找各种机会pk,看谁最猛。
王昌龄可不是一般人。李白的七言绝句恐怖吧?想想“朝辞白帝彩云间”“故人西辞黄鹤楼”就知道了。
但是王昌龄的七言绝句恨不得比李白还猛。“七言绝句,古今推李白、王昌龄”“天生太白、王昌龄以主绝句之席”。
高适,也是个大猛人。岑参的边塞诗恐怖吧?想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就知道了。
但是高适的边塞诗恨不得比岑参还猛。别告诉我你没听过“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猛人杜甫是怎么评价高适的?“独步诗名在”!
可想而知,要pk掉这两个猛人,让他们彻底服气认怂,多不容易。但是我们的一代猛人王之涣做到了。
这一天,下着小雪,三个猛人跑到一起喝酒。忽然酒楼上来了几个美丽的梨园女子奏乐唱曲,唱的是当时最流行的诗,相当于现在的流行歌曲。
绝句猛人王昌龄主动挑起了pk。
他说,我们三个都很猛,但到底谁最猛呢?不如今天比一比,这些美女唱我们谁的诗最多,谁就最猛。
另外两个都没有意见。于是,一段千古佳话就此开场。
一个歌女首先唱:“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昌龄微笑起来,伸出中指在墙壁上画了一道:“我一首了啊。”
另一个歌女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
高适也伸出中指画墙壁:“我也一首了。”
王之涣只是浅笑着,虽然落后,但并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