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相互看着彼此,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害怕。
站在原地的侍卫举起枪,指向周围的人。
“c区派人过来,这里有暴民威胁到了局长大人的生命安全。”侍卫拿着对讲机冷声说道。
傅子佩缓缓举起手,示意侍卫安静下来。
看着那仍然还看着自己的小女孩。
“你现在还希望我道歉吗?”她本来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另外一个,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却成了这个。
“希望,因为您做错了,是你撞翻了我,让我受伤,你应该道歉。”小女孩看着傅子佩认认真真的说道。
侍卫缓缓握紧手中的武器。
“如果下一秒,我夺去你的命呢,你希望我为此道歉吗?”
“我希望,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道歉。”小女孩的脸颊有些冷。
“为什么?”
“在你的眼中,我是蝼蚁,不,在这个世道强者的眼中弱者,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看不惯就杀了,你也确实有视我为蝼蚁的资本,可是我不会因为你多么强,而失去自我,你不会尊重我的生命,但我珍惜我自己的生命,当有人毁去我的生命,侵犯的我的权益时,我知道对方不会放在心上,但我要放在心上,即使是蝼蚁,亦有呐喊声,我会大声的告诉你,你做错了。”
傅子佩微微昂起头,女孩的话砸在她的心头。
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我欠你一个道歉,如果明天你还活着,去我住的地方找我要,报上你的名字就好。”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的向着前方走去。
人世浮沉,命归何处。
她的每一步都似乎用了全身的力量,可那力量却在落地时倾泻流出,导致每一步落地时身子都在摇摇晃晃。
那座临时的军营,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个基地位于整个w基地的最外层,在已经面临垂危的w基地,不管外层和内层都一样危险。
但这里于内层不同的是有驻兵,还有庞大的武器库,所以很多内层人都搬过来,安营扎寨,建造了一个一个临时居住的帐篷。
踩过地面上的野草,向着那军营走去。
十几个瘦的干瘪的小孩子围着一朵野花来回的转悠,嘴巴之中还哼着诗歌。
淘气的孩子要睡觉,睡觉就要找妈妈,可妈妈已经不在了,人类再多也多不过丧尸呦。
那近乎与残忍的话语,从这群小孩子的嘴巴里面唱出来,带着一股诡异而又让人同情的感觉。
那些小孩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那干瘪的身体却让觉得下一秒,他们就要倒下去。
啦啦啦啦啦啦
爱哭的孩子快去睡觉,等的人回不来哟,那就去睡觉,梦中世界很美好,妈妈还在呦,梦中没有丧尸呦。
睡吧,睡吧。
梦中人很快就会回来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睡吧,睡吧。
傅子佩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下来。
那声音声声如耳,感觉脸颊有些湿润,缓缓摸向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如雨下。
哈哈哈哈哈。
唇角的笑容跟着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动。
“朱门无酒肉,路边依旧有冻死骨。”
傅子佩疯了。
在周围巡逻的士兵,看到傅局长这幅模样,第一个直接反应就是这个。
但很快,他们就冷静下来,一直以聪明淡定而著称傅子佩,怎么可能疯呢。
傅子佩摇摇晃晃的向着军营大门口走去。
士兵立马上前扶住她。
“傅局您要干什么?”
“开门。”冷冷的两个字落在士兵的耳朵中。
“是!”士兵点头,打开了军营的大门。
傅子佩向着那运来的核武走过去。
内心里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自己。
傅子佩的手不住的在空中抖动,想抓住那一个在无形之中牵引自己的线,并且把它撕碎。
手缓缓伸出来,按在那大门上,巨大的门缓缓向着两边拉开。
踉跄的走了进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入总控制室。
基地内,除去科研主任,就只有自己跟周梦可以来到这里。
他们为了保护这里,丧失了太多的将士,没想到,最终却是自己毁掉了保护这里的人的性命。
生命之渺小,非人力所能护,但人力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生命。
“别怪我,是天要亡你们,与其让你们被丧尸咬死,还不如尽早的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至少,这是我们人类自己决定的生死。”慢慢的走向那控制面板。
这里的核武,足够砸死整个大陆,这个大陆不会再有生命遗留下来。
就这样一干二净罢,还地球一个干净。
“老天最终你还是输掉了,不是丧尸统治,而是所有的生物一起走向灭绝。”眼神之中藏着歇斯底里的癫狂,手悬空放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
她的理智开始慢慢的回归,可是想要一同毁灭的决心,却丝毫没有减少。
“若有来世,欠你们的这句对不起,我必还。”
缓缓闭上眼睛,却没有如同预料那样碰触到那冰冷的按钮表面。
自己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
睁开眼睛,看着那散发着严厉光芒的眸子。
“你又什么资格,帮别人决定生死!”周梦的眼神中写满愤怒。“你以为你是神嘛,即使是神,也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
“他们总会死的,而且会死的很惨,我只是送他们一个好的死法。”
傅子佩的语气没有任何愧疚,冷漠的像是腊月里的冰面。
啪!
一巴掌落在傅子佩的脸颊上,那清脆的响声在科研所里面回响。
“那你也是会死的,你妈在你一出生的就把你掐死了吗?”
傅子佩被扇的有点蒙,身子顿在原地,她确实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所有人到最后都会死,即使人类群体最后会覆灭,也不该是自己亲手断送的。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脚底的大理石地板,地板上有一滩水,那水不停的旋转着,似乎要变成了将自己吸进去,正如那个自己无法反抗的命数一般,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