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为了自身利益,能把自己亲叔叔关押起来十几年,能把深爱自己的女人利用到绝望至死的人,这种自私透顶的人,活在世上实在太过lang费粮食.
早在哑巴说不想他好过的时候,罗念桐就起了杀心,更何况还牵涉到可可妈妈,所有事情一相加,促使他下决心了——要让地牢的人安稳地睡个好觉,不被打扰地做“正常”的梦,就必须排除一切外界影响。
“他现在还在地牢么?”罗念桐不动声色地问哑巴。
哑巴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蓝先生,于是摇头回答说早已经走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回来。
看来没了胡壮,蓝先生势力也颇为淡薄,不敢也不愿和他们硬碰硬。“那就好。”罗念桐不动声色地道,“格瑞,我们可以准备下手了。”
哑巴明白他的意思,一点头:“嗯。”
捕梦者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问道:“下手?干啥下手?”
罗念桐怕说杀人的话吓到了女孩子们,便含混应对了两句,没有说明,好在捕梦者没多少心机,听他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也没有追根究底。
最近这几天可可状态很不错,渐渐能做一些带回忆性质的梦,想必之后还会梦到更多的有利消息,罗念桐不想有意外事件打乱她的思路影响她情绪。因而叫捕梦者和小白两人保护她,另外还有四九这个开心果陪她玩耍,她只需要白天时不时的努力回忆一下那梦里的情节即可,甚至不回忆都行,那些潜藏已久的记忆现在就像挡都挡不住的洪水,会抓住一切机会喷涌出来。现在他们只需要保证她不被打扰即可。
哑巴很快就找好了一个僻静所在,安顿好了可可与四九,又对捕梦者和小白千叮呤万嘱咐了,这才放心和罗念桐回去“准备”。
他们临走的时候,捕梦者忽然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问罗念桐:“除了你以外大家都是机关,那我是不是?”他巴巴的看着他,生怕他点头说“是”。
以前罗念桐以为他不是,他打着捕梦的旗号在廷尉村过着流lang汉的生活,那些也许和刘德仁作用差不多的村民无时无刻不对他冷嘲热讽,而他就凭着一颗天真的心,嚷嚷着要捕梦搜集梦解救这些对他冷眼相加的人。要放在过去,罗念桐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一枚棋子,现在他开始有些怀疑了,怀疑捕梦者是一个起提示作用的棋子,他一直试图用周公解梦来“解救”大家而未果,他的所有行为举止都是在告诉别人:秘密藏在人们的梦里,但是,周公解梦不行。
“也许……也许不是。”罗念桐没敢看他的眼睛,说完匆匆走了,他不知道他喜欢四九是否也是早已设计安排好了的。
捕梦者没看出他的心虚,咧嘴一笑,显得很是高兴,连连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可可和小白相视苦笑。
撇开他们这边不提。
罗念桐确定可可他们安全无虞以后,他和哑巴再次回到地牢,现在是白天,蓝先生早已不见了踪影,地牢里还留有淡淡的草药味,不知老漆他们是否有闻到。
老漆呆呆的守在一堆新土边,宋文海和其余众人无言的坐在另一头,见到他们进去,宋文海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满脸堆笑地道:“你们总算来了。”那笑比哭还难看。
罗念桐竖起耳朵凝神细听,没发现有可疑之处,于是这才端着大当家的架子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现在他必须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要让他们打心里敬畏他,这才有利于他下一步的行动。
“老漆怎么了?”罗念桐没说话,开口的是哑巴,他指着地上的新土问,“小蒋?”
宋文海连忙抢着回答说是,又说一是怕天热尸身腐烂,二是怕大家尤其是老漆触景伤情怄坏了身体,所以趁着半夜他把人就地挖坑埋了。
罗念桐听他说完,冷笑了一声,没开腔,哑巴不愠不火的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宋文海被他这样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怎么?”哑巴气势咄咄逼人,“没经过大当家的允许,心虚了?我之前说的话想必你都忘了吧。”
宋文海知道哑巴的来历,首次见他发威,心里颇为害怕,双手禁不住直发抖:“没……没……”
“没有?”哑巴冷笑道,“既然没有那就更好,免得到时候别说我没进到责任保护你们,这些少来。”
他故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
罗念桐立刻打断他的话,板着脸道:“歌瑞,你做事就好,那么多话干啥!”十足的大当家架子。
哑巴连忙毕恭毕敬地道:“是。”
罗念桐朝老漆呶呶嘴,哑巴连忙小跑过去,道:“大当家有话问你。”
本来他和罗念桐一直以平等的兄弟关系在地牢众面前出现,忽然两人一下子变成主仆关系,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漆木呆呆地转过头,一见到罗念桐,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他没了。”他说完这句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那新土上嚎啕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罗念桐一使眼色,哑巴连忙上前去扶他。“快起来,不要太过伤心。你……他……没事……小心……被人……”说到这,他顿了顿,警觉的看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都盯着他,立马换作一副同情的样子,嘴里言不由衷地说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云云。
宋文海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他神情古怪,料想其中定有蹊跷,马上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也要扶老漆。
哪知正在此时哑巴凑近老漆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不要告诉他……被利用……”他就只听到了这么几个不清不楚的字。
不要告诉谁?被利用是什么意思?他脑子飞快转了几转,手却早已经麻利地搭上老漆的胳膊了。
哑巴大怒,一把打掉他的手:“谁叫你来的!”
如此暴躁,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