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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附近的岩石后方,陈泰东趁休息的机会,将先前他拍下来的石室中和血色画廊中的那些照片拿给刑术等人看。》八》八》读》书,.∞.o◎
看完所有的照片,即便是不知道钱修业那条路上有什么,刑术也拼凑出了那些画中的大概故事――甲男和乙男原本情同手足,又同时爱上了一个姑娘丙女。但丙女最终接受了乙男,让甲男心生怨恨。战争爆发,甲男和乙男两人应招入伍,很快成为军队中的两名悍将,但甲男最终抓住了机会,害死了乙男。
这个阶段中,甲男要不是派人暗害了乙男,要不就是目睹乙男被人伏击袖手旁观。乙男死后,战争也结束,甲男带着乙男的佩剑回去见了丙女,丙女伤心欲绝。
但甲男没想到,乙男并没有死,而是利用了天降的陨石,欺瞒了那些原本就对现任国王,也就是甲男不满的百姓,用手段建立了自己的组织,就如同秦朝时期的陈胜吴广起义一样,故意在鱼肚中塞进写有“陈胜王”的白绸,又故意学狐狸叫,说什么“大楚兴,陈胜王”之类的话,来蛊惑原本就迷信的百姓。
不过,乙男用的手段更狠,他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而当时的国王甲男则在他的故事中,被编造成一个会召唤地狱怪物的恶魔。
毕竟,直接反叛会落人口实,不如编造一个较为完美的故事,让大家觉得师出有名,让起义的百姓都认为,自己这样做,既是在帮国王,也是在帮助天下的百姓。
刑术分析完后,摇头道:“我不认为这就是摩尼教如何成立的故事。”
陈泰东赞同道:“我也这么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齐观故意晃了晃水壶,发出咣当的声音:“不要再讨论铸铁仙留下的故事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连九棋建议道:“我建议,还是让阎刚和白仲政去探路,把剩下的水分三分之二给他们俩,留下三分之一,我们维持就行了,你们觉得呢?”
众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于是按照连九棋的建议,将水分给两人,两人也不多话,立即钻进岩石群迷宫之中,朝着水潭对面的方向走去。
刑术检查着对讲机:“现在这里最方便的就是,还能使用无线电,算是减免了一些麻烦。”
就在此时,陈泰东腰间的对讲机传来了钱修业的声音:“齐观,陈泰东,刑术,连九棋,你们应该能听到吧?”
陈泰东脸色一变,他这个频率是先前与贺晨雪在一起使用过的,如今钱修业的声音能从这里传来,那就说明贺晨雪他们肯定出事了。
只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贺晨雪已经完全投向了钱修业那边。
陈泰东看着齐观,齐观点点头,陈泰东回应道:“当然。”
钱修业干笑了两声:“没别的意思,我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再商量一件事。”
陈泰东道:“你说。”
“第一,你们现在应该知道,贺晨雪与凡君一在我的手中,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对我们做什么事,特别是先我们一步取水,那他们的性命就难保了。”钱修业说完,松开对讲机,看着对面牵着凡孟手的贺晨雪,低声道,“我骗他们的,别害怕。”
说完,钱修业又冲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凡君一笑了笑。
凡君一勉强挤出个笑容。
这一边,钱修业的话让刑术等人捉摸不透,陈泰东分析道:“听起来没撒谎,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我试试他。”
陈泰东捏着对讲机,故意问:“你只留下了贺晨雪和凡君一,这么说,你杀了沐天健?”
钱修业听完陈泰东的话,脸色沉下去,思考了一下,才道:“不,他跑掉了,这个沐天健是个人才,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为我所用。”
陈泰东笑道:“是呀,他是个人才,我亲眼看到他无声无息就制住了你的两名手下,你小心点,也许下一秒,你的脑袋就会搬家。”
陈泰东说完,松开对讲机,对讲机中只传来了钱修业的干笑声。
陈泰东看着齐观道:“事情不对劲,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他已经干掉了贺晨雪和凡君一,要不就是最糟糕的情况,贺晨雪和凡君一投靠了他。”
齐观听完,想了想,问:“怎么说?你说说你的分析。”
“他说沐天健逃走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陈泰东说完,看向刑术,“这一点,刑术比我们都清楚。”
刑术答道:“对,元震八也应该很清楚,沐天健这个人对盛钰堂很忠心,那时候他就想报仇来着,但最终只是带着盛钰堂的尸体离开,不过,他被贺晨雪所雇佣,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他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钱修业,他需要为盛钰堂报仇,但是他没有办法找璩瞳报仇了,所以只能找钱修业。”
说完,刑术顿了顿,想了下又道:“所以,沐天健这种性格的人,一旦被贺晨雪雇佣,首先他不会扔下贺晨雪不管,其次如果钱修业真的对贺晨雪下死手,以沐天健的身手,就算做不到救下贺晨雪,也绝对有极高的几率与钱修业共归于尽,如今,贺晨雪和钱修业都活着,沐天健却走了,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齐观点头道:“对,应该是在关键的时刻,贺晨雪让沐天健失望了,沐天健这才逃离的。”
马菲看着刑术道:“我早说过,贺晨雪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连九棋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璩家到这一代,竟然出了贺晨雪这种人,璩家的祖先知道了,都会被气得从坟里跳出来的。”
陈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陈泰东看着对讲机道:“钱修业不是说,还要商量一件事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们再等等吧。”
刚说到这,钱修业的声音又从对讲机中响起:“我们来做一笔买卖吧?怎么样?”
齐观拿起对讲机,问:“钱修业,你想做什么买卖?”
“你们别试图阻止我,放我走,我去找奇门的秘密,去找先知留下来的神迹。”钱修业平静地说,“只要我找到神迹之后,获得了神迹的力量,我答应你们,我可以帮你们每个人复活一个你们想要复活的人,再给你们一大笔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齐观笑道:“首先我要提醒你,也许我们没有你有钱,但是这辈子也够花了,其次就是你所说的神迹,我觉得很可笑,你不是一直梦想着要杀死天下所有的逐货师吗?为什么突然变了?现在天底下还活着的逐货师,都在这里了,你有能耐把我们都杀了,哦,对了,你也是逐货师,你杀光我们之后,也得自杀吧?”
齐观说完,看着眼前的众人,笑了笑,想听钱修业怎么回答,因为先前的那番话,就像是狠狠地抽了钱修业几个耳光一样。
“我被骗了。”钱修业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显得很低沉,“我被张墨鹿那个老杂碎给骗了,难怪我这些年活得那么矛盾,的确,我是想杀死天下的逐货师,但是,我更想做一点好事,你知道,就和我的祖爷爷刑伯秋一样,如果真的找到神迹,那对大家来说,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仔细想想吧,我们能挽救很多已经死去的人,我们可以救活……郑苍穹!”
郑苍穹三个字从钱修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连九棋一把夺过对讲机,骂道:“钱修业,我要是再听你提到我师父的名字,我就把你脑袋给拧下来,然后砸得粉碎,去喂狗!”
钱修业在那头笑道:“九棋呀,你是不是不了解狗呀?狗不吃人脑袋做成的肉酱,因为头骨的骨渣子太硬了,相信我,我试过的。”
连九棋又要说话的时候,被齐观制止,齐观道:“钱修业,我们两批人之间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别忘记了,徐有这个怪物和他的老师已经不见了,你应该调查过徐有这个人吧?他是疯的,神经病,变态,就算你们手里有枪,徐有也能一个个击破你们,干掉你们,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他叫来?”
钱修业也毫不客气地回答:“我知道,但是徐有是一柄双刃剑呀,他的目标不止是我,也有你们,所以,大家的处境是一样的,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再见了,我一定会比你们先找到神迹的,到时候你们千万别求我!”
钱修业说完,切断了通讯,刑术等人陷入沉默当中,都在思考下一步,但不管怎么思考,都得等阎刚和白仲政两人回来了才能做决定。
而在钱修业那边,找到他们的墨暮桥对贺晨雪、凡君一的突然转变,也并未有多吃惊,毕竟他也如马菲一样,对贺晨雪并未抱任何希望――她那脑子根本就没开窍,也不会开窍。
对贺晨雪来说,她心里认为的那种卑微下贱无耻的爱情,才是她人生的全部。
钱修业起身道:“走吧,先去水源那边,如今来看,我们是占优势的。”
“那水不能喝。”墨暮桥立即道,“我亲眼看到三只老鼠喝完水,死在水边了。”
钱修业眉头紧锁:“那就绕过去,我先去震八那边,然后你带一个人去探探路,看看下面应该怎么走,我们也好先休息休息。”
钱修业说完,又对凡孟说:“你们一家子先走吧,我和暮桥还有话要说。”
凡孟会意,立即牵起贺晨雪的手,领着凡君一快速离开。
等三人走远,听不到脚步声之后,钱修业才慢慢抬脚向前,同时道:“暮桥,你对凡孟、贺晨雪和凡君一三个人怎么看?”
墨暮桥冷冷道:“越早干掉越好,免除后患。”
“我知道。”钱修业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用凡孟来牵制贺晨雪,这样就能够用贺晨雪来牵制刑术,眼下,贺晨雪无法成为我们对付刑术等人的筹码,但能够起到牵制作用。”
墨暮桥想了想:“师父,我们还是设伏,把刑术他们全部干掉吧。”
钱修业摇头:“哪儿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设伏就能干掉他们,我也不会花几十年来布这么大一个局了,现在这个口袋已经绑死了,我们都被困在口袋之中,我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想到最终会被张墨鹿给算计了,我想,我爷爷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墨暮桥问:“师父,那您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现在最麻烦的是徐有。”钱修业显得很苦恼,“这绝对是一个心头大患,徐有的行为没有规律,心思随时都会变,上一秒,他也许要杀死你,下一秒就变了,也许你快掉下悬崖的时候,他会扑过来抓住你的手,在你以为获救的那瞬间,他又会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你落下去。”
墨暮桥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却道:“师父,徐有还不恐怖,可怕的是他的老师杨徵侠。”
钱修业驻足站住:“我也是想问你,那个杨徵侠到底是个什么人?”
“心理学教授,没有任何案底和污点,但最可怕的是据我调查,杨徵侠本身就是个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比徐有还可怕。”墨暮桥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脊背发凉,“杨徵侠这种疾病,从小就有,间歇性发作,发作时性格大变,在他上大学的那年,发作过一次,因为学的就是当时很冷门的心理学,所以当时学校的老师对他进行了一次免费治疗,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杨徵侠的病情真的减轻了,也得以顺利毕业,但没过多久,他出国考察,参加在英国的一次心理学研究会时,认识了当时英国的心理学权威,威廉教授,我对杨徵侠的详细资料,就是从威廉教授的笔记本中得到的。”
钱修业压低声音问:“都写了什么?”
墨暮桥道:“他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如果放在古代,他这种人就属于那种可以请鬼神上身的家伙,站在科学的角度,杨徵侠可以控制自己的人格,他体内有数种人格,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会将那种人格唤醒控制自己的身体。”
“可以控制?”钱修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而且还知道怎么去控制和使用?”
墨暮桥点头道:“对,的确是这样,而且他好像还很享受,这些都是威廉教授在做催眠实验之后发现的,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只是做了记录,因为那是杨徵侠至今为止,参加的唯一一次深度催眠实验,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写过,我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找到的。当然,只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说明杨徵侠的恐怖,他最恐怖的事情在于,他擅长一种叫做‘人格培养’的催眠术。”
钱修业很是疑惑:“人格催眠?那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催眠术,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控制,只能诱使被催眠者,在听到某种信号之后,潜意识中如条件反射一样去做某件事,但人格催眠不同,人格催眠在西方心理学中,又被称为人格培养。”墨暮桥说完,下意识往周围看看,似乎很害怕杨徵侠会突然出现一般,“杨徵侠任教授的那段时间,每年都会失踪一个学生,警方怀疑过与他有关系,但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最后也发现了一些学生的尸体,完全没有他杀的迹象,全都是自杀,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自杀的先兆,甲厝殿事件之后,郑苍穹委托过我去调查徐有,我调查徐有的时候,发现的杨徵侠,我发现徐有是唯一一个跟着杨徵侠学习了多年,却完全没有出过事的学生。”
钱修业慢慢坐了下来:“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墨暮桥坐下来:“师父,杨徵侠以前有个习惯,他只带一个学生,就像只带一个徒弟一样,之前他所有的学生全都出事了,唯独徐有没有,我在做完所有的调查之后,发现杨徵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全力研究的就是人格培养,虽然表面上他说,是想将研究的结果用来造福社会,比如说校正犯罪分子的心理等等,但实际上,我推测,他应该早就做了人体试验了。”
钱修业算是明白了:“你是说,他用自己的学生来做实验,但一个个都失败了,那些学生可能是崩溃了亦或者是出现了其他的不可控制的状况,只有徐有平安无事,换言之,徐有是个成功的案例?徐有变成现在的这种模样,全都是杨徵侠一手造成的?他创造了徐有这个变态?”
墨暮桥点头:“对,所以,我认为如果下次再看到那两人,必须第一时间射杀。”
钱修业沉默了,许久才点头道:“把命令传下去吧,告诉下面的人,一旦发现徐有和杨徵侠,立即做掉,然后你赶紧去探探路。”
墨暮桥立即拿起对讲机传达钱修业的命令,命令传达的同时,站在石柱上依然在搜索目标的那名狙击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沐天健已经顺着石柱悄悄爬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石柱下方不远处的岩石后方,杨徵侠站在那,高举着沐天健的那支手枪,朝着空中连开了两枪,那名狙击手立即举枪瞄准那里,搜索着目标。
杨徵侠平静地在岩石之中游走着,不时开两枪,吸引着那名狙击手的注意力。
当狙击手四下没有找到杨徵侠,只得戴上夜视仪去观察的时候,却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就在狙击手转身拔出手枪的瞬间,他的咽喉就被沐天健一刀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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