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仁道:“可是我听到文治大厨师叫着这年轻人为缺泪使,我可是还没有确定谁是缺泪使,难道是你来这样安排的吗?”
张医仁说着这话的时候,说得是那样的理气直壮。好像是抓住了连啸的把柄一般。
连啸微微地一声苦笑,道:“上次王月狠狠地教训了老夫一顿,没有想到今天见面又是要来教训老夫一顿吗?”
连啸随后又是轻快的一阵呵呵笑声,继续说道,“王月,龚王月在世的时候,我这个缺泪使做得还算是尽忠尽职吧。不知道属下犯了什么过错,张王月非得要陷害连某人呢。”
张医仁转头看向连啸,见到此人面对着自己,仍旧是方初的那般桀骜不驯的狂妄神情,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烦躁,道:“你自己犯下了什么戒条,还用我来重复一次吗?”
连啸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双手放开,然后又是负在身后,狠狠地拂袖一记,伸出了右手指向了张医仁,怒道:“哼,按照辈分来说,你是我连某人的后辈。不说你叫我一声连叔叔,起码也该是懂得尊敬我这个老人的道理。可是你呢,登上了王月宝座,就这般忘记祖宗规矩,竟是朝着属下狠心下手。你是什么道理,所谓的亲属关系,那全是借口而已。你心中一直就想除掉我这个老匹夫。你别这样假惺惺地来找什么借口。”
张医仁心中恨然思道:“哼,什么连叔叔,飞扬跋扈,我如果不先下手,只怕最后成全了你的野心。”
当下强自忍耐住心中的愤恨。双眼只是朝着四周飞快的扫视一番,来看一看这四周是否有连啸暗中藏着的暗哨。可是四周均是坚硬的石壁,不能看出来哪里藏有什么人。
张医仁道:“你说这连静远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的那个女儿呢?哼,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原来上次就是余出天的出场,将连静香原本的思维打乱,在神鹰教总坛朝礼大堂内让张医仁有了借口,要当场将连静香处死,连啸毕竟是连静香的父亲,自然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害,出来力争,结果就激恼了张医仁,张医仁狠心下手,突然发难。导致了双方彻底的破脸。
今天,张医仁又将此番旧话说了出来。连啸好像是早就猜中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当即大声笑道:“哈哈,王月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小丫头才要去老夫为难的吗?只怕未必吧。老夫已经年迈,见到那个小女娃,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我一时激愤,出面只是想让王月不要激怒,难道这也有错吗?王月,你难道就忍心将一个如花似月的好女孩当场殒命吗?王月!”
连啸说着这话的时候,心情看来甚是激动,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出了一步,近乎是靠近在了张医仁的身边,张医仁心下赫然,当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警惕性地看着连啸本人。
连啸这才知道自己心情有过激动,勉强地后退了一两步,转过身,朝天一喝,大声道:“哼,我连啸忠心于神鹰教,不说是鞠躬尽瘁,但是至少也算是尽心尽力。可是后来呢,张王月竟然狠心这样对付我,王月,我有什么过错?”
连啸说来说去就是说张医仁对不住自己,自己是如何地忠心耿耿,然而,这张医仁本人,却是满肚子的心思都在连啸的女儿与儿子身上,当即又听到张医仁说道:“你不要这样地装着可怜的样子,你心中明白,你有儿有女,本来就是违背了神鹰教教规,该当以欺蒙之罪凌迟处死。你还要我来硬逼着你承认吗?”
连啸道:“哼,试问张王月,你与先贤龚王月相比,到底谁更了得?”
张医仁在龚袭在位的时候,深受着压抑之苦,好不容易登上了王月大位,没有想到又是遇上了一干野心勃勃的逆臣贼子,这如何能够让他心安。所以张医仁要决心要用实力来掌权主教,难免会与属下激起一场权利之争的风波。…,
没有想到的是,这先故王月已经仙逝,这连啸还要用他来压迫自己,当下心中虽然气苦,可是自己脸上不能表露出来,只得说道:“龚王月英名神武,名震寰宇,四海之内,天下闻名,我自然是远远不及。缺泪使,你不用来这样说话。你知道,龚王月已经仙逝,本王月也已经为龚王月招魂,我们只能心中怀念,努力做出一番本事,为先天在灵的龚王月默哀。”
连啸当下说道:“可是,张王月,你如今在向属下动手。老夫算是龚王月的半个知己,你这样做,对得住在天之灵的龚王月吗?还有,张王月怀疑在下的身世,想当初,龚王月是那样的信任在下。试问张王月既然自叹不如龚王月,却还想要做这些闲事,不知有何目的?”
张医仁被连啸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暗生恨,知道自己一旦软手,必定会遭到这连啸的记恨,最后最后就很难有机会翻身。
连啸不容张医仁有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张王月,如今你向在下痛下杀手,于情于理都是危险。现在所谓的那些武林正道都是团结起来,想要置我神教于死地,而王月你却在此制造了神鹰教的内讧,让这些无耻之徒有机可趁,实在是危险。”
张医仁如何不知道眼前的江湖形势,只是,想到这自己主掌一派神教,连自己内部的大权已然旁落,还有什么颜面来对付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同谋,更别说是光大神教了。
张医仁想到这里,正是心中难以决定的时候,这个时候,那身边躺卧在地面养伤的温道见缓缓地张口说道:“缺泪使真是一片忠心,我恳请王月原谅了他这一次,大家还是握手为欢,共同对付我们的敌人吧。”
他本来在张医仁方才的强大武艺之下,早就晕过头去了,现在才是渐渐地苏醒了过来,身在一旁将双方间的对话全都听见了之后,见到张医仁没有说话才出口解围。
张医仁微然地笑道:“还是覆雨使得识大体,我这次就算了。”然后见到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连啸,似乎是在等待着连啸的出言认错。
连啸却是转头看了一眼温道见,道:“原来阁下就是我神鹰教的覆雨使,只怕是不堪大任吧。连我的这文老弟就不及,又怎么能担任这覆雨使的要职呢?”
张医仁心间微然地一惊,想到了早先的那另外一名覆雨使,当即说道:“这是我提拔上来的新人,算是德才兼备,天下难觅,是神教不可或缺的人才,以后,还有劳缺泪使好好地提携一番才是。”张医仁也似假模假样地替温道见圆话。
连啸并不吃这一套,道:“王月提携上来的覆雨使我看来年纪甚青,恐怕是不堪大任,回到总坛之后,可否再另选新人。”
张医仁心下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缺泪使,简直是太过嚣张,还没有回到总坛的时候,就这样地对待自己,那如果一旦回去之后,还有我这个人主教的可能吗。哼,难道我就这样受他的窝囊气?
温道见微微地笑道:“回到总坛之后,一切安排全由王月定夺,岂是我等属下所能妄加左右的。缺泪使所言还需谨慎。”
连啸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了连静远的身边,俯身上下看了看他的伤势,道:“王月,连舵主可是我教在川蜀之地成立分舵的时候你亲自任命的舵主,现在却是遭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岂不是同室操戈?属下恳请王月礼贤下士,请自已认错道歉,方显得王月你的宽宏大量!”
这又是连啸的一记无形的杀着,试想,如果张医仁朝着连静远当着众多教徒道歉,岂不是又无形间加大了自己的威慑之势,在那教堂之中还有谁不敢来给连啸的脸面。
更加厉害的危险还在后面,既然堂堂的一个王月可以向教徒道歉,那么自然是会向德高权重的缺泪使道歉的了,这主仆的第一番暗地里的较量,自然可以看出来是连啸胜利了。连啸就是一个明目张胆的权臣!…,
张医仁心中一直就在愤怒连连:“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但是他明白,自己还不敢来明刀明枪的对付连啸,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无奈的感叹:“龚王月走得太急了,收拾了一个覆雨使,留下了一个隐患更加大的缺泪使。我怎么没有法子来对付这些欺主的奴才呢?”
连啸见到张医仁无语,知道他心中一定是恨极看自己,当下只得暂且缓上一缓,道:“王月好好思量一番吧,待属下将这教徒带下去,再命人好好地准备一桌酒饭招待王月与覆雨使二人的大驾。”
连啸将连静远扶了起来,身后的文治此时也用内劲强行将身体内的被封闭住的穴位缓解了下来,缓缓地站了起来,跟在了连啸的身后,连啸也是转头微微地看了看文治,二人互相地点了点头,算是心中有所感应,没有说话。
眼看着连啸就要将文治与连静远带走离开这里,张医仁突然喊道:“缺泪使慢走,你从那石子甬道中进来的时候,可曾是见到了光明使?”
连啸停住了脚步,也不见他转身,只是听见他说道:“光明使与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已经被我命人好好地带下去,好好地款待着呢。王月不要担心了。”
张医仁正是想要说什么话,这时听见了身边的温道见说道:“缺泪使,你难道就这般离去了吗?今日王月驾到贵地,你该是来陪在王月左右才符合地主之谊,这个道理,堂堂的缺泪使难道就疏突了吗?”
连啸心下思量:“这个中年人倒是谨慎周全,明知道我不可能是姓张这小子的对手,扣我在此害怕我突然发生变故。哼,有他在姓张的跟前,倒是一件麻烦事。对我以后可是有很大的威胁呢。”
连啸当即说道:“奈何当初那些忠心我的手下都是在那场同室操戈的争战中殒命了,我这里没有多余的人相陪王月坐下。恕老夫不能相陪了。”
连啸本来就是狂妄之徒,谁有资格在他的地盘上来命令着他做什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怪事。即便是自己不来遵从这个命令,只怕张医仁也不能奈何自己。
张医仁与温道见二人都没有想到这连啸拒绝得如此的干脆。他俩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连啸又迈出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前方石子甬道而去,张医仁当即喊道:“缺泪使留步,我还有一个问题相询,但愿你能坦白说明。”
连啸这刻竟然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前走着,口中缓缓地说道:“有什么问题还是待会儿再问。我看这名教徒的伤势很重,需要抓紧时间来救治。恕我不能留步了。”
张医仁心中只想叫道:“目中无人,目中无人。胆敢这样来跟我说话。”可是除去沉默,张医仁仍旧是原先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那身在一旁的温道见突然开口问道:“这明明是我设计下来的地宫建筑,你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温道见说完这话,身子离开了张医仁的搀扶,跃步朝着石壁上面的一个石缝上面看去,在那里,早就有他亲自设计埋下来的一个活动的机括,现在他见到连啸摇离去,当即就起身阻止。
连啸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悠然地转过头来,茫然地看向了温道见,可是,此时已是为时太晚,只见到那温道见已经先到一步靠近了离他不足三丈开外的一道石壁上面,斜睨着眼神,怔然地看向了即将离去的连啸。
连啸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的师父是谁?与温彩溪是什么关系?”温彩溪,那是谁?温道见一脸茫然,好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当即道:“我不知道覆雨使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认识什么温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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