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脑袋微微垂着,在听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他的大腿瞟了一眼,但没有作声,眼眸里闪着无措的光。
但心里乖怪的,有点暖,还有点软,想跟四十九号撒(娇jiāo)呢。
他双唇一抿,紧紧地抿着,不想承认内心的真实想法。
聂江野看他不做声,突然停住,举目四望,便看见好多父母都带着自己的小孩往一个游乐城进去,他就带早安去排队买票。
人人有点多,聂江野怕他闷着,又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在脖子上,让他看看周围的景色。
早安的心((荡dàng)dàng)悠悠的,又慌又((荡dàng)dàng),(身shēn)子不知所措,虽然四十九号紧紧地抓着他的腿,但他还是紧张地箍紧了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儿子,松点劲儿。”男人的声音传来。
早安默默地松开了小手,改为揪着他的头发。
这时候,有人碰了碰早安的肩头。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以前跟他同班的方小胖。
方小胖也坐在他爸爸的肩膀上,他爸爸跟他一样,也是胖嘟嘟的,不过个子比四十九号矮了好多,所以方小胖是仰望他的。
方小胖指着四十九号,一脸好奇地问,“早安,这是你的爸爸么”
早安不知道怎么说,索(性xìng)说,“你猜。”
“我猜不是呢,老师说你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叫我们多关(爱ài)你,然后这个叔叔肯定是你妈妈的男朋友。”
方小胖说完这话,就被自己的爸爸教训了一句,叫他不要乱说话。
方小胖摊手,“我说的是事实嘛,早安你是不是没有爸爸,我又没有说谎。”
这时,聂江野转过(身shēn)来,俯视着这地父子,无声之中,方小胖的爸爸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方小胖对比了一下两个人,说,“好吧,你们有一点点像了,那我猜他是你的爸爸,可是叔叔为什么以前没有见到你去接早安放学呀。”
聂江野感觉自己的头发要被早安拔了,不由地皱起眉。
这一个小细节看在方小胖父亲眼里,以为是聂江野发火了,急忙走开到后面去排队。
他认识聂江野,可是他儿子不认识呀,要是口不择言惹到大佬那就完了。
聂江野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对父子就走远了,他便也懒得解释。
不过,他还以为早安会直接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想不到竟是这样。
他心(情qíng)稍微好了些。
进了游乐城,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先带他去吃东西,吃饱了再玩。
点了餐,早安一动不动,手指圈着衣服的一角不说话。
聂江野将菜挪到他面前,“乖乖吃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要回家吃我妈做的饭。”
“还没到回家的时间。”
聂江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凉慕止来的电话。
他想到有些话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便叫他乖乖坐在这里吃饭,然后自己走到一旁接电话。
早安坐在座位上晃着小腿,看他渐渐走远之后,心里突然炸开一种越狱般的兴奋,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shēn)跑出去。
他在游乐城里跑呀跑呀,看着周围的花花世界,一开始还觉得心自在了很多,但是过了十几分钟后,他开始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没有钱包没有手机,无法回家。
郁闷地想着,他的脚步已经放缓了好多好多,最后,地上的影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
他抬起头四处看,看见的都是爸爸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开心的玩,他们笑地好开心好开心。
没有一个人是像他现在这样一个人走的。
他揪着小手慢慢走,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酸酸涩涩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不知走了多久,他累了,就在一个长椅上坐下,孤寂地晃着小腿。
“爸爸,我好累,我不要走路了。”
“爸爸,我想吃串串儿。”
“爸爸,你看那里,为什么有个小孩子在那里呀”
(身shēn)旁响起了对话声,早安一抬眸,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他。
那对父女走过来,男人蹲下来问他,“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爸妈呢”
“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没有来呀”小女孩问。
早安抿抿唇,抬眸地看着他们,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我有爸爸,他跟我一起来的。”
说完,他下了长椅原路返回那间餐厅。
他走地很慢很慢,似乎在奔赴一场比赛。
可是当他回到餐厅后,四十九号并没有在那里等着他,他四处找,就是找不到他。
一种冷冷的孤独感浸透他全(身shēn),他站在原地,(胸xiōng)口因为呼吸一起一伏。
他看见一个刚才给他们上菜的服务员,便跑过去问,“姐姐,你看到我爸爸了么”
“你爸爸啊,他出去找你了呀”
早安又跑出了店门,在来往的人流中穿梭。
好多人,他小小的个子被淹没在高大的大人人群当中,怎么都找不到四十九号。
他站在道路中央,突然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一颗饱满的泪珠滴落在水泥地上,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把眼泪抹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播音台,那里好像是失物招领中心。
他慢慢走出去,仰头叫了一声姐姐。
“小朋友,你怎么了”
“我爸爸走丢了。”
“那你不用急啊,来先来这里做一下,你告诉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聂江野,耳双聂,江水的江,野花的野。”他眸子里闪着颤颤的亮光。
没一会儿,游乐城里便持续不断地播放着一段话聂江野先生,请你立刻到总控台,你的儿子在等你。
不到一分钟,一个跑地满头是汗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早安看见是四十九号,两只小手不由地抓紧了裤子。
聂江野走过去把他捞起来抱上,眉目中泛出怒气。
但终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出口。
早安抿了抿唇,道,“我肚子饿了。”
“饿了”聂江野语气有点重。
早安知道他生气了,索(性xìng)也不应声了,低垂着脑袋,手揪着他的衣服玩。
聂江野闭了闭眼,敛下(情qíng)绪,抱着他往餐厅走去。
“聂早安,这种事,下不为例,否则军法伺候。”
六千毕,来张月票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