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只要能留住你
我活着的意义只是因为你,你如今不在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牵绊我的东西和人了总裁,求你别碰我!。
我们一起走,一起过奈何桥,再也不要分开……
裴焕,等我找到你的尸骨,等我将你安葬,我就会去陪你。
我不能让你背负着一身骂名离开,我要让世人欠你的,一点点的都归还给你。
你是这世上最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是该人人仰慕的英雄瞑!
她擦干了眼泪,那样纤弱的脸容上却是难言的坚毅,她不能在这样的时刻倒下,她还没有找到他,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荒天野地里。
她要带他,回家去。
她在这里守护着裴焕,而他亦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她玺。
山风冷寂,吹的人骨头缝里都沁着寒意,可他却觉得这彻骨的冷也掩不住他心头的寒。
裴焕身死的消息传来,她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些痛是刻在血肉里的深邃,他永生都无法企及。
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亦是陪着她多久。
直到月亮坠落,朝阳升起,她仿佛是崖边的望夫石,而他亦是满身的霜露。
天一亮,去山崖下找寻裴焕尸首的人员就开始行动了。
山崖并不是很高,但峭壁上却有无数凸出的巨石,而山崖底部更是乱世嶙峋。
裴焕的车子早已四分五裂,救亡人员从几乎被乱石撞扁的车身中将他的尸体找出来时,奇异的发现,他的尸身保存的竟然十分完整,尤其是那一张脸,除了少许的擦痕之外,俊朗刚毅,一如生时。
裴焕,前缉毒大队队长,后罔顾警纪军纪被开除警籍和军籍。
十八岁考入军校,立志做一名合格的共.和.国.军人,二十岁,因缘巧合之下与缉毒事业结缘,于毕业那一年光荣的成为一名禁毒警察。
他是豪门家族的“叛逆”,犯罪分子的“眼中钉”,他曾立下无数的功劳,却在生命的最终因为一名女子舍弃了全部的荣誉。
二十七岁那一年,他孤身一人勇闯“毒窟”,只身周.旋在阴狠狡猾的贩毒团伙中,并搜集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也正因为这些宝贵的情报,才让那一颗横行了金三角数十年的,在神秘的热带丛林中神龙见首不见尾为害一方的毒瘤被彻底的摘除。
他有铮铮铁骨,却也有缠指柔的儿女情长,他短暂的人生书写了无数的传说和让人尊崇的功勋,可最让人想要落泪的却是他对一个女人终生不悔的承诺。
裴焕,享年二十七岁,他是如此的年轻,正该是人生最璀璨的年华,却不得不长眠于地下,也正因此才越发的让人扼腕叹息。
他新婚刚刚一年,妻子与他感情甚笃,恩爱不疑。
据悉他恢复一身清名,荣誉加身的那一刻,他的妻子哭的泣不成声几度昏厥。
据悉他下葬的那一日,天公为此垂泪不止,自发去为他送葬的人几乎将交通堵塞。
……
而这所有的传奇和众说纷纭,在爱他的人眼中,却连稍许的安慰都不能。
他身败名裂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避他于千里,唯恐因为他惹上晦气,他的亲生父亲将他逐出家门,斥他为不孝子,当他荣誉加身为世人所佩服敬仰可以为家族增添荣光的时候,他们却又趋之若鹜,一个个假仁假义的在他墓前痛哭流涕。
盛夏漠然的站在一边,杜问兰搀着她的手臂站在她身侧,她们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那些人装模作样的做戏。
雨丝纷纷,仿佛是万千缠绵的丝线将她的心脏一圈一圈的勒紧,她知道,裴焕定然是不在乎这些身后荣耀的,可她却不想让他背负着一身的罪名离开。
不管怎样,她的心愿已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动她的心了。
“我们走吧。”
她声音轻轻,杜问兰脸上却是怨愤的表情,哭的红肿的眼睛里蕴着凄楚的不甘:“他们在这里,真是脏了阿焕哥的地方。”
“随他们去吧。”
盛夏蹒跚转过身去,墓碑上裴焕的面容俊逸而又明朗,像是最璀璨的一道阳光,温暖过她之后,再也不能有东西去替代。
她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又凝重,雨滴落在她的脸上头发上,却不觉得冰凉,是不是裴焕还未曾走远,是不是他也不舍得她,是不是他的手在抚触着她?
她久久未曾落下的泪,就这样决堤。
“夏夏姐……”
杜问兰捂住嘴,眼泪簌簌掉落下来,她手里的伞掉在一边,她望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盛夏,心里痛的似乎是皮肉被撕裂开一般。
他活着,纵使不能与他成为夫妻,却还可以看到他对着她灿烂的笑,他死了,她的人生仿佛还未曾盛放就已经凋零了。
将他公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整理起来,她若是走了,他的东西,他的房间,怕是再也没有人收拾。
盛夏将c城的公寓托付给了杜问兰,而最后的一夜,她要在这里度过。
盘腿坐在他们卧室的地板上。
床单是领完证那一天她临时去买的大红色,火红俗艳的颜色,却让人觉得喜庆无比。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依偎在他的怀中,他们说了半宿的话,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彼此望着对方怎么都看不够。
盛夏将脸轻轻的贴在床上,眼泪总是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她说过不要去哭,他不喜欢她哭,他不舍得她掉泪,可是她控制不住。
裴焕,你不要走远,我很快就来陪你,很快很快,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冰凉的刀片贴在手腕的血管上,只要轻轻一划,她就可以再见到他。
盛夏轻轻的闭了眼睛,刀片划开皮肉,却不觉得痛楚,反而满心的都是欢喜。
裴焕,你等着我……
眼角的泪,缓慢的滴下来,耳边却忽然传来稚嫩的一声轻唤:“妈妈?”
是幻觉吗?是她的小雨点与裴焕一起来接她了吗?
她忍不住的弯起嘴角,我来了,小雨点,我来了,裴焕,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妈妈……”
那一声轻唤却是那样的近,似乎就在她的耳边一般,而手里的刀片倏然的被人抢走,她霍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张陌生而又稚嫩可爱的小脸。
顾亦寒将那刀片丢在地上,不过是短短几日,他整个人似乎瘦的脱了形,双颊都凹陷了下去,眼睛里也是满是通红的血丝,胡子拉碴的样子,与以往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你想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他的声音那么的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强作的冷漠之下,是多么浓深的痛楚和心酸。
她要为了裴焕去死,她的心,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他的位置,瞧瞧,他是多么的可怜?
可就算是如此,他却也要卑微的用一个孩子去强留下她。
“儿子?”
“姐,顾殇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顾亦秋上前一步,在她身畔蹲下来,他的手指按在她出血的腕上,满目的怜惜,将顾殇的身世一一道来,盛夏怔仲的望着面前那个小小的孩子,他亦是在看着她,可目光里却透着戒备和与年龄不符的疏离。
“顾……殇?”
她低声喃喃,忍不住的颤抖着伸出手来。
可那小小的孩子,却忽然后退一步,他大眼圆睁,抿紧了唇紧紧的揪着顾亦寒的衣袖,乌黑的眼瞳却是胆怯的望向盛夏:“爸爸说,妈妈不想生下顾殇……”
“顾殇!”
顾亦秋愕然无比,顾亦寒却是面色丝毫不变。
这句话,是来时的路上他教给顾殇的。
他怕她会去寻死,他怕就连顾殇的存在都不能让她放弃殉情的念头。
所以他要用愧疚锁住她,要她因为这一份愧疚而活下去。
他得不到她,却甘愿,远远的看着她,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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