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静静的看完赵平的书信,对一旁候命的赵峰说道:“将文季与伯济请来!”
看着赵业与秦青二人,赵麟沉声说道:“壶关已夺取。”赵业与秦青二人对望一眼,秦青正要说话,却被赵麟打断,“青州战局如何?”
秦青闻言不由一愣,赵业心思敏捷,眼光独到,闻言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可是怕那李效出箕关攻打平阳?”
赵麟点点头,低叹一声,“若非仓舒提醒,老夫倒是疏忽了!如今我等与那吕原已经撕破脸皮,却是不得不防!”
赵业低头思索了一会,“羌族如今实力大损,已经无力侵犯凉州!突厥却慢慢强盛起来,虽然有鲜卑的打压,但对凉州的威胁却尤甚与羌人!因此李效半数兵力皆在凉州;刘安坐拥荆州,却与长信不和,无力扩张!因此,李效只需将青州兼并,便可后顾无忧!”
说到此处,赵业轻叹一声,“届时,便是那李效北侵之时!的是不得不防!”
赵麟赞同的点点头,“唉!井陉天险,料应无碍!还是将君睿调回,由君睿守壶关,文季你守襄垣!待来年将世家铲除之后,文季便进军平阳!全力防守李效!伯济明日即可赶回雁门,再调五千人马,分别派往壶关与襄垣!此二地绝不容有失!”
“末将遵命!”秦青自然毫无疑义,斩钉截铁的领命。
“伯济一定要协助释之将雁门守好!待仓舒回来,老夫便与他商议清除世家一事,此事却是不能再拖了!”赵麟忧心忡忡的说道,“好了,你等下去吧,明天分头行事,不得有误!”
“这几日将王家的势力清理的如何了,那些细作可都查清?”赵麟突然转移话题,问起了王家之事。王家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成为了鲜卑在并州的情报中心,所有的细作几乎都在王家的控制之下。
经过一番拷问,王勤受刑不住,已将这些细作尽数交代。赵业与秦青二人这几日正在全力缉拿!听得赵麟问起,赵业点头说道:“已经缉拿完毕,只有两人漏网!”
赵麟点头,“如此便好!”
“王爷!大事不好!”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士兵打扮的人“扑通”一声撞开吕原的书房,跌跌撞撞的抢了进去,把正在闭目养神的吕原惊了一跳。
吕原不由得对来人怒目而视,一把将手中的书卷砸向来人,喝道:“狗奴才,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人被吕原丢来的书砸在脸上,顿时痛呼一声,不过他此时却是顾不上其它,抢到吕原书桌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吕原烦躁的横了他一眼,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盏,喝道:“吕功,何事如此慌张?”
那吕功不敢怠慢,详详细细的将壶关生的事情对吕原说了一遍。介绍完毕的吕功偷眼看向吕原,生怕吕原迁怒到自己头上。
谁知吕原听了之后,反而却是一脸的平静,“孤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一声悠悠的长叹自吕原唇中溢出。
看着吕功陪着十二分的小心退出书房,吕原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疲惫的闭上双目,缩在宽大的软椅中一动不动,如一尊泥塑般。
“争来何用?”良久,吕原才低叹一声,缓缓的自椅中坐起,慢慢的踱到门口,“陶徐州当年之事……唉,孤明白了!”
壶关,全副披挂的赵平与伊娄真在高峻的城墙上一丝不苟的检查着防务。壶关这一年多来在吕丰手中可谓是防务松弛,各种军事设施比如箭楼、藏兵洞、守城弩等根本无人整修。
赵平的脸色越来越是沉重,伊娄真见状,轻轻的说道:“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赵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并无大碍!三日,足够了!”
“叔父!”赵勾急匆匆的来到叔叔赵旸的房中,“大事不好!木氏……唉!”赵勾脸色懊恼的一跺脚,却是说不下去了。
赵旸面色沉重的转过身,低声说道:“愚叔也是刚刚听说!木乇太大意了!”
虽然心中极为不甘,但赵勾却不得不承认,和赵平比起来,木氏那些人和傻子根本没有区别,“唉!木乇大意了!那赵平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啊!”赵勾语气低沉的叹道。
赵旸无力的坐在椅中,面色阴沉的说道:“也是我等高估那吕丰了,以为他凭借关隘之险,起码也能撑到丁绍的援军到达!谁知……”
赵旸长叹一声,“此事万不可告知兄长!他身体欠安,前些时日稍有起色,切不可在此时刺激于他!”
赵勾点点头,“小侄明白。唉!经此一事,木氏实力大损!却是于我等不利啊!”
赵旸将目光凝视在房角的某处,仔细的思索着眼下的局势,良久才将目光收回,灼灼的注视着赵勾,赵勾被他看得有些错愕,不由问道:“叔叔,有话您便直言,小侄恭聆教诲!”
赵旸依旧注视着赵勾,沉声说道:“元辉,目下局势凶险!军方咄咄逼人,我等此时不可力敌!只能退让!”
看到赵勾的面色一变,赵旸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对于赵勾的为人秉性,他自然是清楚,赵勾虽然不能说不学无术,但却实在缺乏领导才能,但这些话却只能藏在他心里,大哥既然将赵家托付给了赵勾,自己只能近全力辅佐,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元辉放心,军方根基浅薄,目前只是将军权抓在了手中而已!”赵旸沉声说道,“看看这郡县之中,还不是我赵氏与吕家所掌控?因此不必着急,缓缓图之!只要我等牢牢将郡县掌控起来,任他军方再强,也只是一时而已!”
赵勾的脸色终于稍霁,“全凭叔叔做主!”
鼎兴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赵平占领壶关的第二日未时,秦青终于率领五千骁骑营士兵赶到。二人见面后,也顾不上啰嗦,便一同来到关上,检查防务。
经过一天的修整,壶关的防务已经有所改进,自襄垣带来的守城弩也安装完毕,加上原有的,足有四十架之多,暂时已是足够了。
秦青看着忙碌的士兵问道:“仓舒,目前关内有多少士兵?”
“小侄自雁门带来三千,吕丰征召的士兵小侄已经遣散,不过仍有六千余人留下,小侄已将他们打散,由雁门士兵中抽调出一千人马编入其中,担任各级军官!”赵平指着正在军营中训练的士兵说道。
顺着赵平的指点,秦青自关上往下看去,只见军营的校场之中,数千士兵正笔直的站在校场之上,动也不动。不时有军官打扮的人在队列中走来走去,不时纠正着士兵的姿势。
秦青满意的点点头,却不无担心的说道:“仓舒的办法是极好的!不过彼等从未受过这般严格的训练,怕是……”
赵平微笑着看着欲言又止的秦青,说道:“叔父有话尽管直言,小侄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