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浴室里。
顾晓晓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了,并将因为生日宴会而盘起的精致发型以及妆容给卸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卸了妆之后的女子唇红口白,肤若凝脂,如同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花,正是最是美丽的时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不过如此。
顾晓晓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的双亲本就容貌过人,而她又集了两者的优点,资质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然而,这些年来,她的容貌都被那些化妆品给遮挡了!想到这里,顾晓晓的眸中又朦起了一阵雾气与怒意。
阿墨最是讨厌这些胭脂白粉,可是,这几年,她为了和阿墨作对,他越是讨厌的事情她就越要做。
最后,自然是阿墨妥协了。
她喜欢化妆就让她化,还给她买来了最好的化妆品……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是阿墨在让步……
墨逸尘敲门的时候,顾晓晓已经恢复了神智。
她用凉水拍了拍脸颊,这才转身拿了条浴巾边往身上裹边去开门,“衣服给我就好,谢谢连……原来是阿墨啊,谢谢阿墨!”
打开门后,发现给自己送衣服的人是墨逸尘,顾晓晓便对他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阿墨,等我洗完换你进来洗。”
之前还有些失落着的墨逸尘听了这话,一瞬间就被这笑容治愈了,沉寂的双眸一下子亮了几分,“好!”
墨逸尘脚步欢快了许多,开心地回了客厅坐下,然而,他才落座,顾晓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在此刻震响了起来。
突然亮起的荧屏上现出“奕樊师兄”四个大字,墨逸尘和还未离去的连姨都看到了。
征愣了两秒,墨逸尘伸出手去快速地掐断了来电,并且如同避讳猛虎蛇蝎般地将手机立即给关机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抬起头来严肃地盯着连姨,腥红的眸子宛若一条毒蛇蓄势待发,他沉着脸冷声低喝,“不许说!”
连姨立马会意,连连点头,做出了缝上嘴巴的动作,并压低声音保证道,“少爷尽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因为,她是站在少爷这边的啊!小姐学校里那个什么什么师兄的,她也见过,都没她家少爷十分之一的好。
连姨微笑着收拾了茶几上的空碗,端下了楼。
等顾晓晓洗完澡出来时,墨逸尘一副人畜无害地端坐在那儿,听到开门的声音眸子亮了亮立马抬头看去。
然而,在看到顾晓晓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之时,他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宝宝的头上有伤,不能洗。”
可是她却把头发洗了,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没关系,伤口很浅的。”反正都被雨淋湿了,干脆就直接洗了。她洗澡洗发的时候,也有注意不让水浸到伤口。
墨逸尘抿唇沉默了一会,迈步走了过去,牵起了顾晓晓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沉声道,“坐好,给你擦药。”
上药是没什么事啦,不过……顾晓晓抬头看着他身上一边还半湿的西服裤子,推开他道,“阿墨,你先去洗澡。”
“先给宝宝擦药。”墨逸尘强势道。
然而,他强势,顾晓晓比他更强势,“不行!你先去洗澡!要不然就不让你碰我了!”
墨逸尘的身子猛地僵滞住。顾晓晓在说出这话时就立即后悔了。
她的阿墨现在还很敏感,对她还很没有信心,她刚刚那么说他说不定已经误解了。
果然,下一刻。
“不给我碰你又要去哪里?!又要给谁碰?!”墨逸尘握在身侧的双拳在微微颤抖着,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在蓄势待发。
糟糕!顾晓晓在心里念了一声,趁着他还没有彻底失控发狂之前想也不想就直接踮起了脚尖抱住了他的脑袋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最爱阿墨了。”
墨逸尘身子猛地怔住,眸中的腥红渐渐散去恢复了原本的瞳色,只是,那青墨色的眸子里却逐渐被几分茫然取代,“宝宝?”
“嗯。我在。”感觉到危机解除,顾晓晓松了口气,“阿墨,我没想要去哪里,你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我担心你会着凉。要是连阿墨都生病了,就没人给我上药了。所以,阿墨乖乖地听话,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好吗?”
这个时候,服软诱哄肯定是没错的啦!
墨逸尘脸上的怒意果然全消,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摇了摇头道,“不会。”
他不会生病,就算生病了,他也可以照顾好她。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铁打的不会生病。”何况,阿墨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想着,顾晓晓换了副语气,摇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好啦!阿墨要听话,快去洗澡换衣服!要不然,到时候感冒了,病恹恹挂着两条鼻涕虫的阿墨就不帅气了。”
“可是……”明显地,墨逸尘很在乎自己在顾晓晓面前的形象。
见他不像先前那么执着,顾晓晓立马推着他进了浴室,“不许废话,赶紧洗澡把衣服换了!乖,我会在客厅里等你的,我哪儿也不去。”
听到这里,墨逸尘的脸色才有了些缓和,“嗯。”
然而,他一关浴室门,顾晓晓便赶紧叫连姨上来帮她重新抹药扎上了新纱布。
她额上的伤口的确很浅,却是很长的一道伤口,刚刚她洗澡出来时披散着头发阿墨没看到并不知道她具体的伤情。
这样很好,因为在伤口快要好之前她并不想让阿墨看到她的伤。她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如果阿墨知道她受的伤这么严重,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倒不是担心着那个伤了自己的人的安危,而是……以她和阿墨现在的能力,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不能让阿墨给她上药。
。
一刻钟后,墨逸尘洗完澡出来,自然是没他什么事了。
看着顾晓晓额上新包扎的纱布,墨逸尘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而那本就深邃的眸子颜色却深了几许。
许久后,他微微垂下了眸子。
顾晓晓以为他是不开心自己不能亲自为她上药,赶紧将手中的毛巾塞到他手里,“阿墨帮我弄干头发!”
“好。”因为将后脑勺转向了墨逸尘,所以顾晓晓并不知道在接过毛巾的那一刻,墨逸尘的视线在她额角的伤处停留了许久。
眸内,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