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盯着张天竹,眼神越发凌冽,“张公子,这是特意来跟我族过不去的吧?既然如此……”
张天竹脸上仍带着笑容,仿佛根本没看到族长以及周围族人不善的表情,摆手打断道:“族长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跟你们族过不去,跟你们族过不去,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族长微楞,“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青和孔铭扬也听出了不对劲,纷纷抬头看向张天竹一行人。
只见他又是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可说出的话,却如三月的春雷,惊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是来参加族长选拨了。”
族长愣神过后,忽然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却冷的像冰渣子似的,“我族选拨族长均是本族之人,张公子这是在消遣我族之人呢?”
“什么人呢,这是?有点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居然大言不惭,跑到我们这儿,来参加族长选拔?你以为这是外面干部竞选啊,即便是干部竞选,也有一定的规定限制,那就是指定的候选人。
而在我们这儿,最基本一条是属于本族之人,你一个外来的,想当我们的族长,简直做梦,别说当选族长,就是上岛都不允许,族长跟他废什么话,这些人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本就是来找茬的,赶紧赶走。”
在场的族人,纷纷怒不可遏,七嘴八舌,嚷嚷个不停。
而老祖宗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视线先是若有所思地投在嘴角噙着笑意,不以为然的张天竹的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然后,又转向张天竹的身后,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一幕,眼神微缩,并且咦了一声。
因选拔被打断,六子族长此刻非常的生气,随即吩咐族人上前,赶走这帮前来捣乱之人。
“族长这样做,似乎不妥啊,若是按照血缘关系来讲,在下也是本族之人,尽管我没生活在这里,可也不能抹杀我参选的资格啊。”张天竹又丢出一枚炸弹,大家均是怔楞不已,连上前赶人的族人都不由停了下来。
除了老祖宗一人还算镇定。
周围瞬间寂静无声,就见张天竹往旁边让了让,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威严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相貌与张天竹有几分相似,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轮廓分明的面孔,帅大叔一枚这是无需质疑的,只是,眼底隐藏的阴骘之色,却让人不太舒服。
当然,此人对于苏青,孔铭扬和周放来说,并不陌生,正是那张天竹的父亲,张景苍,这人在京市公共场合,虽然甚少露面,但却也是识得的。
刚才张天竹说他也是本族的人,显然这位应该也是,只是京市张家怎么就成了小玉的族人了呢?竟然连族长都不知道,而且上次来小岛时,这张天竹可是一点都没透露,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六子,哦,不对,应该是族长,好久不见。”那人看着六子族长,笑着招呼。
从族长疑惑的神情来看,应该还没认出此人是谁,拧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景苍一番,最终也没认出。
还自称是自己族人,可笑,作为一族之长,小岛上的居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回忆起每个人的面貌来,而此人,再确定不过,没见过
可是这人居然张口就喊他六子?族人中,能喊他六子的人,不多,均是比他年长之人,而此人从面貌看,撑死了也不超过五十岁,即便是他们族人长寿,老的慢些,比他年长的,也不可能如此年轻。
作为族长,他的功力自然不弱,可现在也已是须发之人。
知道他叫六子,这人到底是谁?
“六子啊,瞧瞧你这记性,还不如我这个老古董呢,连年轻时的兄弟都不记得了,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老祖宗摇头叹气地站了起来,走向了张景苍,拍拍他的肩膀,貌似亲切安慰道:“五子啊,你也别怪他没认出你来,你看看你现在,正直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混的多有出息啊,你再瞧瞧他,比你还小上两岁,却已是老态龙钟,满头须发,两只脚都快埋进黄土的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你?”
再听到“五子”两字的时候,族长大人的眼睛瞬间睁大,脑子迅疾进入暂停模式,满心的震惊,满心的不可置信,根本顾忌不上老祖宗的嘲讽。
“老祖宗,这些年过的可好。”张景苍有礼地打招呼。
“好,怎么不好,吃的好,睡得香,没事时,再修炼修炼,这日子过的舒服。”老祖宗笑着道。
“我看也是,你面相一点都不嫌老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不,不操心的人,就老的慢,六子我早跟他说过,让他赶紧辞掉族长退休,再这么没日没夜的操劳,那可真要走到我前头去了,你两一对比,老头子就知道,你是个想的开,懂的享受生活的人,那跟六子似子,当个不落好的族长,不纯粹瞎操心么。”
族人看着老祖宗那叫一个无语。
“你这次回来,也是关心族中大事吧,你也算是族里的老人了,论资格,评委席上应该有你的位置,六子,还楞那儿干什么,赶紧加把椅子啊。”老祖宗回头冲族长喊了一嗓子。
别说小岛上的本族之人,就是苏青这些摸不着状况的外人,都觉得眼前的走向有些啼笑皆非。
那张氏父子分明来者不善,早不来晚不来,专赶这时候来,那不摆明是奔着族长选拔来的么?
可这老祖宗,还真行,一通话,就将紧绷对立的局势,瞬间转变成了落叶归根的模式了。
连六子族长都哭笑不得,不知道内情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张景苍,对族人以及他本人,分明是有着极大仇怨。
此刻被老祖宗拍着肩膀的张景苍,嘴角抽搐,暗骂了句老东西,面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老祖宗,评委就算了,只是,不管怎么说天竹也是我族的后代,上次跟着来岛上,回去就跟我说,非常喜爱咱们这小岛,还有族人,这次也想参加族长选拔,我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跟他一起回来,还望老祖宗和族长满足他这心愿。”
老祖宗眉毛不耐地挑了挑,嘴角抽了好几抽,这小子果然还跟以前难缠,能力比六子强,只可惜心术不正啊,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座位上,“老头子也就一闲人,参加族长选拔的事情,还是要族长做决定的。”
六子头顶直冒烟,哀怨地瞥了老祖宗一眼,您老可是老祖宗,族里最年长,最有威信之人,你甩手不管,丢给小辈,你好意思么?
本该不好意思的人,此时正从葡萄的手里夺过一个苹果啃着,丝毫不嫌弃葡萄熊孩子的口水。
六子叹了口气,注意力放到张氏父子身上,再次看到张景苍,情绪极度复杂,握着拐杖的手伸展了下,“当年,五哥闯禁地,后来一直没有消息,族人都以为你不在了,实在是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你。”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年轻气盛,选拔族长时,觉得自己比你强,不甘心,误闯进了禁地,好在命不该绝,竟然流落到了外面,我知道族里的规矩,只要是本族之人,就有资格参选,天竹是我的亲生儿子,这点你可以确认。”
“这……”族长的表情很是为难,实在是猜不透,这五哥要干什么?当然,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五哥绝对来者不善。
苏青很是好奇,在小玉过来倒水的时候,便拉住她询问。
虽然那时小玉还不知道在那个嘎啦角里,可对于张景苍的事情,还是听族里的老人说起过,毕竟这人跟他爷爷有着过节。
这张景苍,本不姓张,姓水,在那一辈儿中排行第五,小玉的爷爷排行第六,五子,六子就是这么来的。
本来这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年龄相差不大,很容易玩在一起,可是经过族长选拔后,却彻底决裂。
的确,这张景苍很有能力,无论在文比还是武比,都要远远胜过小玉的爷爷,按道理来说,这族长之位应该是他的,可是,族里的长老以及老祖宗都认为他心术不正,即便是能力再强,也不能放心将一族之长交到他手里,于是,当年就选了小玉的爷爷为族长。
张景苍自然不服啊,对小玉的爷爷以及族人心生怨恨,一气之下,就闯了禁地,后来没有了消息,族人都以为他死了,毕竟,当时还没有人能从禁地活着走出来。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不但没死,还出了禁地,一直在活着却不回族里,可见对族人也没什么感情,竞选族长,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听了小玉的叙述,苏青和孔铭扬对视一眼。
周放却在一旁感叹,“乖乖,这张天竹的父亲居然比族长还大,真是不敢相信,这是修炼有成呢,还是吃了什么还还老还童丹了?”
还老还童丹?虽然不能一口否定它不存在,但至少目前为止,苏青还没听说过,相比于药物,她更倾向于跟他修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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