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宝贝每次考试都垫底,她自卑地远远望着那个第一的男人不敢再出现他的面前,他怕他知道她的蠢笨,他怕他知道她是年级倒数。
郝宝贝郁闷之极,明明是她的“小竹马”却将人推的越来越远,再也赶不上他,她只能用吃来发泄。
一个月下来郝宝贝感觉好多了,只有吃上东西才能让她心情好点,于是她开始猛吃,每天都是拎着零食进教室,再加上她不爱运动,一个学期下来她长胖了20斤。
由于天天熬夜看小说,她成了一个大近视,脸上也长出了一颗颗的小痘痘,红肿的脓包让她无地自容,也就更加不爱出现在廖凡白的面前。
廖凡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儿,他已经好久没有让人揍过了,不,是好久没让郝宝贝打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不让郝宝贝打一顿浑身不舒服,可他又不能找郝宝贝打他一顿,怕她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他没了办法,只能埋头苦读,可想见到她的心却日渐强盛,于是他只能偷偷地去看她,总是在她不经意间路过她身边,而她也是一无所觉。
廖凡白决定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安好,他也安好。
高一下学期,同桌男生说起了黄笑话,廖凡白听的一惊,突然发现这个时候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感情,他爱郝宝贝,他爱了她好久。
小时候只是喜欢和她玩儿,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大点了就不喜欢她和别的男生说话玩闹,这不是喜欢是什么?现在呢?想见她的心越发严重,见不到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说话觉得自己有想杀人的冲动,这不爱又是什么?
爱上郝宝贝的这个认知让廖凡白一时间不知所措,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后,就在那一天他遗精了。
廖凡白一脸懵逼地低头看着内裤上的白色液体,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他从来都是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这还是第一次。
廖凡白记得自己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他抱着郝宝贝吻的如痴如醉,她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让人欲罢不能。
廖凡白捂着脸将被子盖在身上,觉得自己没脸见人,觉得自己愧对郝宝贝,他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居然对她……
廖凡白不敢再想下去,怕再做出什么丑事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就赶紧起来了。
确定了自己是喜欢郝宝贝的,廖凡白就总想见到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避着不见他,有几次远远地看到她了,可她就是不过来,他想去找她,可她却不见了。
廖凡白想着要不要去表白,可他却一直下不定决心,怕郝宝贝绝拒他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因此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天天吃东西,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胖,看着她戴上了眼镜,看着她脸上长出了痘痘。
周围的同学都说她长的难看,可他一点都不觉得,他觉得她脸上的小痘痘都十分的可爱,身上的小肉肉肥嘟嘟的让人想摸上一把。
到了后来廖凡白就更不想说了,因为郝宝贝已经好久不理他了,他怕说出来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她会躲的远远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抱她,去亲吻她,他怕她会被自己吓坏了,他所能做的只有远离,离她远远的,他要再等等,等她再长大点再去跟她说。
长大了
郝宝贝毫不意外地没有考上大学,而廖凡白却考上了京都的大学,全家都搬到了京都,就连他的两个好朋友也去了京都。
郝宝贝不想再在家呆着,她想出去看看,出去打工,不想再一心想着廖凡白,不想再让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她脑海里。
郝宝贝走了,离开了家里去了省城打工,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她只能去商场卖衣服,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慢慢适应那里的生活,她开始早出晚归,为生计而奔波。她好似忘了廖凡白,从没再想起他,直到有一天,向珊来了电话,姥爷去世了。
郝宝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愣愣地站在电话旁站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从得知姥爷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她不敢相信那个从小宠她惯她爱她的老人不在了,他死了。
郝宝贝疯了一样跑回家,跪在姥爷的坟前痛哭,向珊不忍,拉她回了家,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父母都下岗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现在很不好过。
郝宝贝自己打工挣的钱都不够自己花的,又如何能帮到家里?她只能无奈地看着父母继续劳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父母老了,头发已经出现了银丝。
郝宝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心里很是愧疚,于是她想去走走,去看看老朋友。
郝宝贝去了白家,白薇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师范大学,现在不在家,而白卉则是去了体校,离家近,这时应该是在家的。
白卉还真在家,两人见面都挺高兴,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廖凡白。
白卉说,廖凡白考上了京都的Q大后一直没回来,听说在那里混的是如鱼得水,还说薛千易和佟寒安两人也在那里,还是和他一起上学,……
再往下郝宝贝就没听清了,她神思不属地坐炕上发呆,心里一直想着那个高大英俊的“小竹马”。
郝宝贝不知道是怎么从白家出来的,她现在只想着廖凡白,她想着自己自卑的看着他一直稳坐学年第一,看着他拿奖拿到手软,看着他考上大学,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她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她知道她再也配不上他,她只能仰望。
郝宝贝迈步回了家,却没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巷口一脸深情地看着她。
廖凡白站在巷口看着郝宝贝进了家门,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要再等等,这个时候不是表白的时候,向姥爷刚没他就对她表白,她还不打死他?她这么伤心,他好想安慰她,可他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怕他会忍不住抱住她,给她一个宽厚的肩膀。
再等等吧,现在她过的这么困难一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他怕她会自卑。
廖凡白在郝宝贝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了又走了,两人就此错过,而这一次的错过就是一生。
廖凡白试着安下心来读书,他想好好学习,他想挣好多好多钱,他想给郝宝贝一个安定的生活,当他忍不住想她的时候他就去想她的不容易,去想她没落的背影,这样他就又有了动力。
郝宝贝在白卉里再一次得到了廖凡白的消息,好似开启了她对廖凡白的思念,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她也在尝试着谈恋爱,她想忘掉廖凡白,可她发现她忘不掉,无论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总忍不住拿他们和廖凡白比,这一比就比出事儿了,因为那些男人与廖凡白比较的结果都是一无事处,简直让人不堪忍受。
郝宝贝知道,不是那些人不好,而是那些人都不是廖凡白,她知道她完了,她忘不了他,她再也忘不了廖凡白,他成了她心中的那抹白月光,不可碰触。
郝宝贝知道进行不下去了,她只能果断地选择了分手,不只因为她心里装着廖主白,还因为她无法让他们亲近她,她无法与他们接吻,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只能以分手告终。
廖凡白也陷入了痛苦中,大学毕业他以为他能找个工作然后去找郝宝贝,可家里却要安排他出国,他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他只能同意。可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想找郝宝贝告白,他想留在国内的理由是她。
可他当找到她时他发现她还没从痛苦中走出来,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打工,打工,打工,……
他的话无法再说出口,只能听家里的安排离开,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弱了,如果他强大了就能保护她了。
廖凡白走了,一走就是五年,五年里他学完了八年的课程,等他终于从国外回来再找到她时他心都凉了,他知道,他晚了一步。
郝宝贝还没从失去姥爷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姥姥又去世了,然后是家里搬迁,爸爸妈妈去了乡下,就在这个时候奶奶又开始作妖,今天病了明天病了,天天找爸爸妈妈要钱,不给钱就让爸爸去伺候她。结果爸爸被生生累的病倒了,差点就要跟着姥姥姥爷一起去了。好不容易保下一命,身体也完了,家里的钱也全花光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觉得前途无望,甚至想去死。
郝宝贝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慢慢爬起来,她也听向珊话的再次找个男朋友,两人处了一段时间后郝宝贝发现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对方,尤其对方父母那挑剔的眼神,不屑的神态,这些都深深的刺激着她,她又选择了分手。
郝宝贝没心思再找男朋友,她想好好上班,给家里减轻负担,她想升职加薪,可她学历不够,只能当个小领班。
郝宝贝不服气,于是报了个夜校念大专,她白天上班,晚上上课,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的,也慢慢地忘了伤疼。
廖凡白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找人盯着郝宝贝,如果她需要帮忙,能帮的就帮一把。
廖凡白回国后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在薛千易和佟寒安等人的帮助下事业越做越大,很快就成为了京都有名的商人。
等到他的公司上市,并且进入世界500强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去见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郝宝贝在经过多次恋爱后找到一个不想占她便宜的男人,她想着就这样吧,她岁数也大了,也该有个家了。于是她努力配合他的生活习惯,努力争取他家的认可,可等她安下心来想要和那个男人结婚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男人没一个不好色的,之所以不和你亲近,是因为他另有所爱。
郝宝贝离开了那个男人,她决定再也不为成家而委屈自己,如果注定了她此生单身,那就单着吧,一个有也没什么不好。
郝宝贝努力工作,在取得了大专文凭后终于当上了大堂经理,正当她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想多挣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她的“小竹马”廖凡白。
郝宝贝慌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是那样的丑陋不堪,她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他面前,于是她逃了,逃回了她的小屋内,躲在里面痛哭她逝去的初恋。
廖凡白没想到她会逃走,他怕她逃的远远的,再也找不到她,于是他也回来了,回到了她的出租屋对面,他想见她一面,诉说这二十年的爱恋。
他拿出早就配好的钥匙进了她的屋子,可没想到她居然发烧晕了过去。
廖凡白慌了,他将郝宝贝抱起就向医院冲。
廖凡白知道他的车开的很快,这样很危险,可他真的很急,郝宝贝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样躺在副驾驶上,看的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疼。
对面大货车的鸣笛声让廖凡白回过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径直撞了上去。
当廖凡白撞车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这样也好,至少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在他死时身边有她,他死而无憾了。
正在参加酒会的薛千易和佟寒安两人很烦燥,两人都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可是为了廖凡白,他们认了,只是那个男人去了哪儿?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两人站在一起神情冰冷,明明是两个帅哥,可身边却没有一个美女敢靠近,就连其他的商业大佬也只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前。
两人气场强大,脸色黑如锅底,以二人为半径,周围五米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敢偷偷地往他们这里看。
二人勉强呆了一个多小时,正当二人想要离开时,佟寒安的电话响了。
“喂?”
“佟总,廖总他出了车祸,人已去了。”
“你说什么?丁富,给我把话说清楚,谁没了?”
“廖总,廖凡白,他出了车祸,佟总,你和薛总赶紧过来了,我们现在正在军区医院。”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佟寒安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薛千易急的够呛,拉着佟寒安问道:“电话里说什么?什么谁没了?你到时说话啊?”
佟寒安深呼口气,不顾众人窥探的眼神拉着薛千易出了酒店大门,上了车,直接向军区医院开去。
“小安,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害怕,你告诉我,谁没了?小安,你说话啊!”
“小凡,是小凡没了,他出了车祸,薛千易,你现在知道了?你满意了?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很烦!”
薛千易傻眼了,他没想到会是廖凡白出了事,他松开了拉着佟寒安的手,一脸呆滞地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佟寒安得到了他要的安静,可这安静又让他十分的不安,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不敢相信廖凡白就这么死了,他刚刚还和他们一起在酒店里和人说话,可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他居然就不在了。
他要怎么办?小易要怎么办?公司呢?离开他会不会让人吞了?还有廖家,廖家叔叔阿姨会不会疯?他们只有小凡一个儿子,失去了他他们会怎样?他是廖家的继承人,他死了廖家要怎么办?廖成杰那小子能扛起廖家吗?
他呢?他身后没有了廖凡白挺着,他又能做些什么?没了小凡,他一无事处。
车子在二人的沉默中开到了军区医院,见到廖凡白躺在那里的瞬间,二人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廖家人来了,一群人站在走廊里哭的泣不成声,佟寒安和薛千易打起精神来劝慰众人,正在这时廖成杰问了一句话,让众人回过神,全都看向了丁富。
“我哥为什么会开车出去?”
丁富闭了闭眼,开口回道:“我远远地跟着廖总去了出租屋那里,本想等廖总从那里出来送他回家,可没过多久廖总抱着郝小姐出来了,似乎郝小姐生了病,廖总急着送她去医院,我想开车送,可廖总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开着车走了,我想他可能压根就忘了我的存在。后来我远远的跟着,直到看到廖总开车直直地撞到了对面驶来的大货车,……”
众人沉默不语,直到佟寒安开口问道:“郝小姐呢?她……”
丁富摇了摇头,“跟着廖总一起去了,我已经给郝家打了电话,可郝家两夫妻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还说我是骗子。”
佟寒安闭了闭眼,“我来吧。”
佟寒安亲自给郝家去了电话,而后又亲自去将人接到医院,看了郝宝贝最后一眼。
向珊和郝志文哭晕了好几次,看的钱芳和廖楚生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是该怨恨儿子因为郝宝贝而死?还是该愧疚儿子害死了郝宝贝?
两家人商量了一下,将廖凡白和郝宝贝葬在了相邻的两个墓穴,让他们再也不分开。
葬礼过后郝家夫妻回了老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到过京都,他们也没有怨恨廖家,因为他们知道,闺女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人是廖凡白。
廖家在廖凡白死后由廖成杰扛起了大旗,由于他人在部队,虽然廖氏也由他来接掌,但只是名义上的,主要的工作由洪源初辅助完成。
佟寒安和薛千易在廖凡白死后失踪了,两人的股份也全都无偿送给了廖家,连带的两人的家人也跟着不见了,明显是搬离了京都,两家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会在每年廖凡白和郝宝贝死忌的那天,在他们的墓地上看到两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