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躲在暗处的树林中,会出现这种状况,他也没有预料到。
沐泠然出了意外,万俟清澈的崩溃,这些都超乎了他的想像。
他暗暗替安陵永曦感到可惜,只差这么四天,安陵永曦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若是他承认自己是为她而来,快马加鞭赶路,或许可以阻止这一场悲剧。
想像不出若是安陵永曦亲眼看到刚才这一幕,他会不会比万俟清澈更难受。
万俟清澈的崩溃,已经是超出想像。
安陵永曦的用情之深,绝对不比万俟清澈少一分一毫。
与她决裂后,安陵永曦的心痛,他都懂。
明明舍不得她死,却还是下令对她赶尽杀绝,然后自己躲在房中喝闷酒。
醉得不醒人事,却治不了心上的伤,只能暂时麻痹自己。
安陵永曦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一个人独守空旷的皇宫。
万俟清澈亦是如此,夺得了江山,身旁却没有一个能够一直陪着他的人。
像他们这样,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快乐,又是何苦呢?
这次安陵永曦来苍渠不仅仅是为了助万俟清澈夺皇位,最重要的是来看沐泠然,助万俟清澈只是其次,只不过他不愿承认罢了。
断情崖,与其名一样,是断情之处。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看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不顾那女子有婚约在身,强行下聘求亲。
那女子迫于无奈,可又不愿嫁给那富家公子,于是,她与未婚夫选择了私奔。
却被那富家公子发现,一路穷追不舍,二人被追到这崖边。
那女子的未婚夫被那富家公子的人扔了下去,那女子哭得惊天动地,大白天的,电闪雷鸣。
那女子果断随未婚夫跳崖,跳崖前,她发毒誓诅咒那富家公子不得好死。
三个月后,那富家公子全身溃烂,不治而死。
断情崖自此得名。
刚才所发生的一幕,还真与那故事里的一样。
万俟清澈就是那富家公子,他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却痛不欲生。
所有的所有,都是报应。
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打晕万俟清澈的分割线***************
万俟清澈爬行至崖边,她不在,她真的不在……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视线又模糊了……
他不断地用力掘土,她一定还在的,她躲起来了。
晚兮……
晚兮,你快出来……
晚兮,别让我难过……
晚兮,回来,我不会把你送人……
晚兮,快回来。
我不会把你送人的,就连那个念头都不可能会有。
那时只是顺口答应,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晚兮……
脸上似乎有什么在流淌,他怔怔地伸手去拭擦……
有水,脸上怎么会有水?
天空似乎没有下雨,这水从何而来?
手上的泥土弄得满脸都是,可是,那液体不知从何而来,源源不断,擦之不尽……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液体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用手背擦过后,视线清晰多了,他看得清楚多了……
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
让他看不清前面?
是什么流得他满面都是,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视线越发的清晰,心里越是绝望。
晚兮,你在哪里?
为何我找不到你?
下面只有一片白蒙蒙的雾,用肉眼根本看不了多深……
万俟清澈继续向崖边爬行,眼看他的身子已经有一大截是挂在下面的。
禁军统领立刻拉住他的双腿,一旁的士兵立刻有人过来帮忙。
见万俟清澈像个疯子一样,万俟清泉实在看不下去了,所幸的是,他现在还保持着理智。
“打晕他带回王府,剩下的人,绕路去崖底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王爷。”
万俟清泉来到崖边,任由狂风吹打。
不是不难过,而是因为无能为力。
这个笨丫头,怎么能那么决绝,说跳就跳,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
她可知道,她从这里跳下去,会有多少人难过。
万俟清泉用短刀在巨石上刻下两行字:满目河山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安陵永曦难过的分割线***************
安陵永曦收到墨璃的飞鸽传书后,快马加鞭连夜赶路。
原来需要四天的路程,两天就到了,整整缩短了一半。
最让安陵永曦心焦的是不知道沐泠然出了什么事,墨璃在信上只是说沐泠然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信上并未说明。
正因为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更是心急如焚,急不可待地赶来。
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墨璃不可能那么急着让他快赶来。
见到风尘仆仆地安陵永曦,墨璃单膝跪地,双手奉上金鞭。
“主子,属下保护沐小姐不力,请主子责罚。”
墨璃的声音中有种难掩的疲惫,这两天他确实累了。
为了找到沐泠然,他独自一人,带着一捆绳索下去找。
那悬崖比他想像中要深许多,又或者说那悬崖根本就没有底。
他攀着峭壁上的石头下去,腰上绑着绳索,绳索的末端系在断情崖的一棵大树上。
下面一片白雾蒙蒙,根本看不清有些什么。
他往下三丈,就再也下不去了,因为,下面的峭壁是直的,根本无法攀爬。
他想下去找沐泠然,也是有心无力。
安陵永曦派他来跟着沐泠然,只是让他远远地跟着,不要靠得太近,不可让她发现。
有时事,他也阻止不了,比如说她跳崖……
安陵永曦见墨璃这般痛苦的神色,心中一紧,一把揪住墨璃的衣裳。
“她到底怎么样了?”
墨璃低下头,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她……跳崖了……”
安陵永曦顿失心跳,跳崖,她怎么可能会无端端跳崖?
不会的,她不会轻生的,她不会这么做的。
安陵永曦像只发怒的野兽,吼出声来,“当时,万俟清澈在哪里?他为何不阻拦她?”
扔下墨璃,安陵永曦前往景王府。
***************血染景王府的分割线***************
这次他是秘密行动,所以,带的随从不多。
一行十几个人,不许任何人跟着,安陵永曦提着剑来到景王府。
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灭了万俟清澈,带她走的人是万俟清澈,结果,万俟清澈却眼睁睁看着她跳崖。
好个万俟清澈,竟然把人弄没了,他是该付出代价了。
到了景王府,安陵永曦是一路杀进去的,无论是下人,还是别的人,见人就杀。
安陵永曦杀红了眼,握着一柄尚在流血的剑,恨不能杀光所有人。
刘全大叔的功夫还算不错,他是见过安陵永曦的,刘全的武功虽高,却不敢出手伤了安陵永曦。
“你来苍渠就是为了在景王府大开杀戒么?”
安陵永曦下手极狠,每一招都直击要害。
“快让万俟清澈滚出来。”
“王爷前天就病倒了,不便见客。”
安陵永曦怒意更甚,想躲,没事,那就血++洗他的景王府。
“只要他还没死,就让他滚出来。”
景王府已经血流成河,遍地尸体。
那些侍卫还在前仆后继,安陵永曦一剑一个,另一面还在防备刘全的攻击。
“王爷身有重病,还望阁下不要为难我等。”
安陵永曦气愤不过,“他是真病还是装病,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万俟清澈,他今日非得给个说法不可,沐泠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跳崖,这其中的内幕也只有万俟清澈清楚。
这时,一个红色身影与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景王府的大门口。
朔月与万俟清泉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不知作何感想。
朔月抬起下巴,冲安陵永曦说:“安陵永曦,为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大开杀戒,值么?”
安陵永曦根本就不屑理会朔月,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朔月受惩罚的分割线***************
王府内院四位侍卫接着竹椅,万俟清澈坐在竹椅上咳嗽。
万俟清澈露面了,安陵永曦这才罢手,却将剑锋指向万俟清澈,“万俟清澈,把念念还给我。”
万俟清澈无力地摇摇头,他派去了不少人去悬崖下寻找,因为要绕路走,路程较远,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朔月两日未见万俟清澈,见他憔悴不堪,她心里极为难受,更恨沐泠然。
“澈哥哥,你没事吧。”
万俟清澈根本不让她靠近,“拿下她。”
朔月惊呼道:“澈哥哥,你要干嘛……”
万俟清澈面色冰冷,微愠道:“将她关进地牢。刘全,交给你了,那个女鬼被人怎么折磨过你是最清楚的,本王命你让她比那个女鬼更惨。”
刘全不可思议地望着万俟清澈,那个女鬼可是被人剥下脸皮,敲光所有牙齿,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王爷,郡主是定国候的女儿,这么做,怕是有失妥当。”
目前,万俟清澈身后最大的一股力量就是定国候,若是失去定国候的支持,万俟清澈想要得到皇位,怕是还要下一番苦功夫。
万俟清澈已经没有了要当皇帝的想法,那冰冷的皇位,谁要就让谁去坐吧。
“江山对本王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即便是要得罪定国候,本王今日也要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万俟清澈的绝情,让朔月心寒,他怎能把她关进地牢?
这么些年来,她为了他四处奔波,为了他,放弃锦衣玉食,去当一个下人,呵呵,他竟然全不顾及旧情,要对她下手。
朔月泪流满面,哭着问:“澈哥哥,朔月做错何事?澈哥哥要这么对待朔月?”
万俟清澈冷笑出声,“还敢在本王面前演戏。早在几个月前你就对晚兮下毒,如今,你竟敢将晚兮的身份告诉万俟靖业。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火烧沐泠然之人的分割线***************
朔月觉得不公平,对,她是出于嫉妒才这么做的,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过。
沐泠然凭什么得到他的心,她只不过是为他找到密室所在的位置,万俟清澈怎么能对她那么好?
景王府的落雪阁让她沐泠然住,落雪阁初建时,万俟清澈明明说过那是给他未来的王妃住的。
沐泠然已经嫁过人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也消退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哪有资格当万俟清澈的王妃?
“对,都是我做的。她沐泠然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你?她只是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此刻朔月还敢抵毁沐泠然的名声,万俟清澈更是生气。
虽然她不是清白之身,但他一直不在意,早在他说了要带她回苍渠之时,就不在意她的清白了。
“来人,掌嘴三十,给本王狠狠地打。”
安陵永曦冷眼旁观,对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是该重重惩罚。
朔月像见了鬼一样瞪着万俟清澈,他怎能这么对她,她说的都是事实,沐泠然不是清白之身。
年欢和她说过,那次在相国寺中,沐泠然与周妩儿的表兄在做苟++且之事,被周妩儿逮个正着。
“我说的是事实,沐泠然那个贱人,几个月前在相国寺,她就和别人勾++搭上了……万俟清澈,你这瞎目之人,你看不出来谁对是你真心的么……你不但瞎目,你的心也是瞎的……”
一边掌嘴,朔月一边漫骂,和一泼妇没有两样。
刘全摆了摆手,景王府外围了好多人在看热闹,立刻有侍卫把人轰走,关上景王府的大门。
万俟清澈对朔月从来都是那么狠心,早在朔月给沐泠然下红颜薄命之后,他已经开始让朔月饮沐泠然加了罂粟的茶。
几个月了,想必朔月已经离不开那茶了。
上次刘全去洛安看如燕,如燕像个疯子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的头发都扯下来,把身上的皮都扯下来。
身上如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在噬咬,痛不堪言,朔月的茶,应该快喝完了,在地牢中,可没有好茶侍候她。
***************朔月郡主的末日分割线***************
“朔月,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否则,本王连你父亲一起杀。”
朔月怨恨地瞪着万俟清澈,以前她以为他无心,现在她知道了,他有心,只不过他的心给了别人。
因为她太过爱他,爱到自己放弃一切,追随他的脚步。
尽管他对她如此残忍,她依然无法恨他,她只恨自己太过软弱,太过爱他。
女人,一旦为一个男人着魔,就会彻底失去自己,就连最基本的吸引力都消失了,只会围着他打转。
而她整天围着他打转,只会让他觉得是应该的,根本就不会珍惜。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的。
越是唾手可得的,就越是不会上心。
她现在都懂了,可是,懂了又能如何,已经太晚了。
悟时,晚兮。
掌嘴三十已将朔月打得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鲜血,可见这用刑之人未曾手下留情。
“万俟清澈,你唤她为晚兮……这名字,太不吉利了,晚兮……已经晚了……你永远都得不到她……哈哈哈哈……”
朔月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追随他,是她的过错,错将真心付流水。
迷恋沐泠然,是他的错,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真的很可怜,她也很可怜……
是他亲手逼死心上人,是她为爱不择手段,最终难过的人还是自己……
万俟清澈看朔月像个疯子一样笑着,心里的阴霾,让他再次狠下心对她用刑。
当时为沐泠然起名为晚兮时,是因为她出现得太晚了。
他一直觉得失忆前的她,与失忆后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呵呵,原来说的晚不是指她,而是指他自己发现得太晚了,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一直被迷惑着。
他总以为,皇位才是这世上最有吸引力的东西,得到了皇位,就是得到了所有。
可是,在她跳崖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皇位其实也是虚有的。
心里空了,得到了天下又能如何?
这天下都将随着心一起空,虚的,实的,真的,假的,再也无法分辨。
***************对朔月郡主用刑***************
“刘全,她的纤纤玉指看着很碍眼。”
刘全立刻吩咐侍卫上刑具,“上夹棍、竹签。”
朔月还在笑,“万俟清澈,她已经死了被你逼走的……为了皇位,你出卖她,她不会再回来的……”
这句话,说到了万俟清澈的痛处,他怒吼道:“你这市井妇人懂什么?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本王的计划?朔月,十个你,都抵不上晚兮的半根手指头。你就连与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自取其辱的女人,看来,他应该要学学安陵永昕的招数,将这个女人贬为军++妓,再来惩罚她。
朔月突然明白了,万俟清澈说是过几日再送沐泠然入宫。
实际上,万俟清澈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他已经与她父亲商量好,那日夺宫。
他还是舍不得将她送人,哪怕是为了皇位,他都舍不得。
朔月又将矛头指向安陵永曦,意图让二人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恶化。
“安陵永曦,你真可怜,你得到了皇位又能如何?你最喜欢的女人却跟别人走了,现在还被逼死。可怜的你,竟然还一心想要帮那个逼死你喜欢的女人的凶手夺皇位,你真可怜……”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说:“忘了告诉你们,其实,几个月前沐府那个纵火之人就是我,当时我与周妩儿一起想要置沐泠然于死地,结果失算了,沐泠然当时不在夕落院……”
倒是万俟清泉听不下去了,“朔月,你闹够了没有?念念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要用这么恶毒的方法对她?你明知道万俟靖业对沐瑾寒的恨,还一心想将念念推入火坑,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毒?”
竟然是这个女人纵的火,也难怪有那么好的机会,里应外合确实比外人来纵火成功率要高出许多。
安陵永曦的目光如同千年寒冰,“万俟清澈,这个女人,先别弄死她,要让她死不能生,生不如死。”
这时,夹棍与竹签已经呈上来了,万俟清澈一个手势,刘全立刻行刑。
先用竹签将朔月的指甲全部挑开,只听到朔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这个女人实在太疯狂了。
万俟清澈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怎么也想不到沐府的火是她放的,这个恶毒的女人,真应该千刀万剐,放进油锅里面炸。
万俟清泉附在安陵永曦耳边低声说:“走吧,我们去断情崖看看……”
安陵永曦虽然与万俟清泉没什么交情,但是听到万俟清泉也唤沐泠然为念念,心知万俟清泉与沐泠然的关系应该不错。
断情崖上,风,迷离了安陵永曦的眼。
他感觉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了,指尖摩挲着巨石上刻着的字。
这字迹显然是新刻上的,字迹清晰,却让他的心直流血。
默默地念着巨石上所刻的字,“满目河山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满目河山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万俟清泉有些伤感的望着安陵永曦,“你也利用过她?”
安陵永曦怔了怔,许久过后,他才回答。“对……利用过……”
“你后悔了?”
“后悔了。”
“你与万俟清澈对她的利用与欺骗,让她不敢随便相信人了。你现在来找她,又有何用?”
“我只想来看看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万俟清泉突然别过头,“安陵永曦,你与万俟清澈一样可怜,看不清自己的心。以后,即便是念念回来,我也会阻止你们接近她。我是她哥哥,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再伤害她。因为,你们都不够爱她……”
说完,万俟清泉转身离去,独留安陵永曦一人。
万俟清泉走后,安陵永曦才走到悬崖边缘。
地上有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可想她跳崖前会是怎样的一幕。
安陵永曦闭上眼睛,坐在悬崖边缘,双腿垂下去,像个失落的孩子。
一个人坐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找出一根桃木簪。
“念念,这是我亲手做给你的。虽然不能看到你发间插上这根簪子的模样,我还也会一直保留这根簪子,等你回来。”
他总觉得她还活着,她不是个轻易向命运屈服的人,哪怕是万丈悬崖,她依然会活得好好的。
***************半年前的约定的分割线***************
安陵永曦与万俟清澈从未放弃过寻找沐泠然,眼看已是阳春三月,距离那天已经过了整整五个月。
去年的十一月十一,安陵永曦兑现了他曾答应她的,他曾答应过她,要在那一天拆穿周妩儿的阴谋。
早在他登基之时,已大赦天下,周妩儿也从那日起脱去妓籍。
因为她爱的是管寒,她没有再去缠着安陵永昕。
安陵永昕自沐泠然被“烧死”后,也没有再去找过周妩儿,大家都那么平静的过着。
十一月十一,突然找到五年前刺杀安陵永昕的人,那人招供,是周固展派他去刺杀安陵永昕。
周妩儿为安陵永昕挡下一刀,都在计划范围之内。
谋害亲王,是诛九族的重罪。
周固展与周夫人被斩,周家其他人都被流放。
周妩儿被关押在天牢,加了罂粟的茶平日里是年欢为她沏。
就在十一月十一那天,万俟清澈召回年欢,周妩儿就再也没有机会喝那让她让瘾的茶。
在天牢当天夜里,周妩儿第一次毒瘾发作,被狱卒泼了一身凉水。
周林,周妩儿请暗宫的人刺杀沐泠然的事,是周林去找的暗宫的人,做为中间联系人。
还有纵火案他也参与其中,朔月与周妩儿策划,而夕落院的菜油就是他请了几个人洒下的。
安陵永曦在朔月那知道的消息,他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盯着周林。
那一日,周家的落没,顺便把周林也抓了。
安陵永曦把周林交给墨璃,墨璃整人很有一套。
周林一到墨璃手上,当天夜里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寡妇折磨了一++夜,被强行灌了多次十全大补汤和壮++阳++药。
第二天,周林累得起不来,墨璃让人放狗,周林身上被狗撕下几块肉。
周林毒瘾发作,墨璃让人把他扔在枯井里,蛇鼠相伴。
把他从枯井弄上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最残忍的并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让他亲眼观看一群几年没碰过女人的乞丐将周妩儿压在身++下。
亲眼看着深爱多年的人被一群乞丐糟蹋,却无能为力,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墨璃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报应。
请暗宫的人对沐泠然下醉++春++散的事,墨璃可是很清楚的,他也是一心想要为沐泠然报仇。
安陵永昕在得知周妩儿为他挡刀是事先预谋,他也不再管周妩儿的死活,被人欺骗了整整五年,他暗骂自己活该,分不清好人与坏人。
***************找到沐泠然的分割线****************
夜,寂静得可怕。
安陵永曦独身立于桃林中。
时间过得真快,去年桃花开的时候,他与她在这片桃林中欢声笑语。
整整一年了,桃林再开之时,她却不见了。
桃林依旧,人却未归。
暗夜立于桃林外,心急如焚地前来禀报。
“主子,找到线索了,沐小姐极有可能在鬼林。”
虽然安陵永曦当了皇帝,但是暗夜与墨璃还是习惯唤他为主子,不喜欢称他为皇上。
安陵永曦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念念,我找你找得好苦……
安陵永曦迫不及待地奔出桃林,摇晃着暗夜的肩膀。
“她在哪里?看到她了么?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们的人在鬼林一带见到雪夜门的人出没,雪夜门门主是管寒,管寒的贴身侍卫无月,也在鬼林一带出没过。鬼林附近一个村子里的猎户说,在鬼林看到过仙子,一个蓝衣,一个红衣。那仙子能在空中飘,而且,容貌无双。应该就是管寒与沐小姐。”
安陵永曦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找到她了。
“尽快把她带来……不,朕要亲自带她回来。”
安陵永曦带了五十个一等一的高手,管寒的武功再高,也经不起那么多高手的围攻。
定要将沐泠然夺回,他不能没有她。
*
鬼林,管寒与沐泠然坐在饭桌前。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管寒的厨已经很不错了,绝对是个称职的“家庭煮夫”。
沐泠然夹了一块山猪肉放入口中,口感还不错,又有进步。
以前当了那么多次白老鼠,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把他调教成一个大厨了。
“小寒,我昨日在山中看到一只银狐,你去捉来给我当宠物。”
管寒很乐意被沐泠然使唤,“好,我明日就去。”
去年十月,他们从断情崖跃下。
断情崖下面是流水湍急的瀑布,瀑布下是一条河。
瀑布的水流太急,却有一条分流,与那条河是相反方向的,水流也不算急。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被冲进那条分流。
那条分流是流向瀑布后,那后面有个洞,那条分流就从那边流出去。
沐泠然与管寒在洞中疗伤,所幸的是沐泠然临走时带了个大包袱在身上,包袱中有必备的金创药。
管寒的伤口才没有发炎,快速愈合。
管寒右肩的箭头也是沐泠然亲自拔出来的,两个都受了重伤的人,在洞中生存了大半个月,整天只能吃鱼,身体恢复元气后才离开。
从那分流水流的方向离开,那分流下面竟然就是鬼林,苍渠与洛安交界处。
在鬼林盖了一座小竹屋,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小竹屋后面,就是他们逃生的分流,那分流到这一带已经成了一条宽大的河,水流也很湍急,不过沐泠然说这河看着亲切,他们的小家就安在这里。
让沐泠然想不到的是,安王府的秦夫人,竟然是雪夜门的人,管寒竟然是雪夜门的老大。
她与管寒住在鬼林,秦夫人与无月等人经常来给他们送东西,逃出来后,就没有出过鬼林,只是让无月向家人报了平安。
*
明天曦曦就要来抢然然,沐沐本来准备把万俟清泉写成一个想夺位的人,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然这文里的人都太阴暗了……
谢谢xx6122的礼物和影伊的金牌,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