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护
她试探着问道:“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去。”
澹台紫玉俊容微沉:“不准。”
不准?她又不是他大摩的国民,凭什么不准?
话虽如此,徐蓝玉却没有拿自己小命做赌注的胆量,她只好静下心来,慢慢想办法。
当晚,徐蓝玉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无法想出可以逃离大摩皇宫的法子。
这个皇宫可比不得太子府,她连出这个房间的机会都没有,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大摩呢?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徐蓝玉却还是不愿意起床。正在这时,有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床边,徐蓝玉瞪大眼睛,澹台紫玉白色狐裘环身,翡翠玉冠束发,耀目的白色和紫色的妖异眼眸相映生辉,竟然将窗外那明媚的阳光硬生生比了下去。
徐蓝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陛下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吗?女子的闺房也是可以擅闯的?”
澹台紫玉冷冷道:“这个国家是属于我的,这个皇宫是我的,你住的这个房间也是我的……”
“可是我不属于你。”徐蓝玉摊手,目光倔强,“所以请你立刻出去。”
闻言,澹台紫玉竟然没有生气,只定定看了徐蓝玉一会儿,真的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突然道:“你若是想要一直关在这屋子里,就继续躺着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徐蓝玉对着他的背影作了个鬼脸,一旁的宫女赶忙道:“徐姑娘,你的身体已经大好,跟着陛下出去吧。”
“他要带我出去?”徐蓝玉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当然啊,陛下今天要出去狩猎,请姑娘一起去呢。”
狩猎!徐蓝玉激动了,这不是给她逃跑的机会吗!太好了!那边宫女已经鱼贯进入,捧来了盥洗用具和衣裙钗环。因为要出去,徐蓝玉拒绝了那讨人厌的宫装,换回了自己的白衣。
“这是什么?”徐蓝玉指着眼前的一匹小红马。
“给你的。”澹台紫玉骑在白色骏马上,简单道。
徐蓝玉满头黑线,这时候,侍卫阿达走过来:“徐姑娘,陛下亲自挑选了马送给你,这匹红枣马是最温顺最安全的马了,你放心上去,只要抓紧缰绳,绝不会摔下来的。”
徐蓝玉看了一眼那匹温顺的小马,又看了一眼澹台紫玉的那匹骏马,那骏马虽蹄如乌木、身似白云,却正不安分地嘶鸣着,相比较起来,确实是这匹小红马比较乖巧可爱。
徐蓝玉走上前,抚摸小红马的鬃毛,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她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拍拍它的背部,小声道:“小红马,不要摔我下来哦。”
澹台紫玉向这里看来,表情似笑非笑。徐蓝玉把心一横,踏着马镫一跃而上,小红马却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她真的坐稳了之后才慢慢向前走。
澹台紫玉果然没有欺骗她,这确实是少见的一匹温顺乖巧的马,对于她这样的初学者来说,也不难驾驭。
澹台紫玉身后跟着两百个骑射手,这是徐蓝玉没有想到的,这也意味着,她的逃跑计划还没有设想好便已经胎死腹中了。
谁能够在这样大规模的军队中悄无声息的消失呢?徐蓝玉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澹台紫玉,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明明就是知道她跑不了,才同意带她一起出来。
京都的贵族凡是狩猎,都是去围场,由专人将动物全部圈起来打猎,徐蓝玉一直觉得这种打猎方式跟去动物园一样没什么特别,可是大摩人却不是这样,他们打猎的场所,却是到了城外,一片空没无边的草原上。
就是在这荒原中,澹台紫玉一眼看中了那只小鹿。
徐蓝玉跟在他身后,很清晰地看到他目光所及,是一只可爱的小鹿,睁着一双雾蒙蒙的黑眼珠,受惊吓般地扭头向那辽阔无边的莽莽草原狂奔而去。
可是澹台紫玉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它,搭弓、射箭,速度无比迅疾,眼看那只小鹿就要成为他的猎物。
徐蓝玉心中一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只小鹿惊恐的眼神,不忍之心油然而生,她同时搭上弓箭,对准了那个方向。
澹台紫玉一箭射出去,已经到了小鹿的背部,却突然被一只箭矢,后发先至,将他的箭打飞了出去。
就在徐蓝玉身侧的一个骑兵大喊一声:“大胆!”说完,便是一鞭子抽在小红马身上,小红马受了惊,狂奔起来。
徐蓝玉想不到原本温顺的小红马在受惊之后竟然不管不顾狂奔起来,不由用力勒紧缰绳,想要迫使它停下来,可是小红马却像是疯狂了一般,任何的束缚对它来说都是失去了作用。
澹台紫玉看见徐蓝玉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立刻策马追在后面,大声道:“拉紧缰绳!快!”
然而徐蓝玉越是拼命想要拉紧缰绳,手下却一滑,缰绳居然掉了,她伸手想要去捞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捞不到!
小红马一路疯跑,除了澹台紫玉所骑的这一匹奔云宝马,竟然没有一匹可以追的上。
突然,小红马蹄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徐蓝玉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向地上落去。
澹台紫玉飞身离开奔云,却没有能够顺利遏阻她下沉的势头,只来得及抱住她的腰身,为她充作人肉垫子,不至于她后背直接碰到地面!
徐蓝玉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看着澹台紫玉,他先于她一步重重摔在地上,却连哼也没哼一声,仿佛没事人一般。她立刻从他身上起来,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未伤,而澹台紫玉也想要站起来,却双腿一软,一时没能站起来。
“你怎么了?”徐蓝玉知道对方是为了保护她才会飞身下马,心下内疚。
澹台紫玉冷冷的,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没事。”
没事?徐蓝玉上下打量他,却发现他的左腿蜷缩着,似乎没法伸直。她蹲下了身子,一下子掀开他的外袍,惊呼:“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