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游言语虽是严肃,但是李辰却听得出关切之情,心中一动,说:“竺爷爷,我、、、”
竺游摆了摆手:“解释的话,就不要多说。千松针,本是神风门最厉害的其中一种暗器,幸好的是你及时封闭下身的各大经脉,要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你就在灵台上坐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化作一道清风,便消失无踪。
李辰暗赞,竺爷爷的迷踪步法已经到达化境,我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也摸不着他修为的边际,如此高深莫测,恐怕已经度劫飞升,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只过了一会,身边轻风一动,竺游已经出现在眼前,手中多了一个木桶和布袋。
竺游用木桶盛满水,取了两瓶蓝色的液体倒下去,瞬间,一桶的清水就变成蓝色。
李辰问:“竺爷爷,这蓝色的两瓶是什么药物来的。”
“五毒虫。”
竺游边说,从布袋中取出一排细针,分别在李辰双腿的各处穴道扎下。
“会稍微有点痛,你要忍着。”竺游说着,将李辰的双腿放进木桶里面。
此时,只见银针尾部不时地有黑色的液体扩散开去,良久,一桶蓝色的水便变得墨水便黑漆;而李辰亦渐渐有了些知觉。
竺游再换了一桶,拔出原来的银针,再用稍细一点的扎上。
两桶水换过,李辰双腿的感觉再来再明显,一阵阵的刺痛有如锥心般从双腿的各处传达给每一条的神经。
“竺爷爷,这就叫稍微有点痛了么?”
李辰痛得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狂叫,额头,脸上,鼻尖,胸背全是汗水。
竺游说:“比起砍掉你的双腿,这点痛,就叫稍微有点痛。”
李辰见竺游似笑非笑的而又严肃的脸孔,真是哭笑不得。
换了三桶水之后,从针尾逸出的黑气慢慢地减少,直至最后,便一点儿也没有了;但是,疼痛让李辰虚脱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像是大病一场,刚刚好转一样。
竺游说:“嗯,你千松针的毒虽是清除,但也得在这灵台上调养一个月左右。还有,你内腑有被震伤的迹象,也得调养,嘿,莫怪小老头多嘴,要是打不过人家,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李辰说:“是,竺爷爷。”
李辰明白,被骆岱舟以元婴炸伤,没有一个来月,也不能完全康复的。
这天,中午时分。
后山千年古树下,李辰忽然听到‘嘘嘘’一阵细响,转头看去,见王应宗和石展正从岩石后伸头出来,猛地向着自己招手。
“王师兄,石师兄。”李辰走过去。
王应宗嘻笑道:“喂,李师弟,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李辰说:“那也全靠竺爷爷,如果不是他,我这双腿,怕是保不住了。”
“竺爷爷?”王应宗搔了搔头,随后笑道,“是了,我带了些亲手弄的酒菜给你,你受了伤,应该要吃多些,养好身体。”说着,将身边的竹篮,只闻得一阵的香味。
石展抬头四看,满是好奇:“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三宗的弟子都不准来呢?”转头又瞪着李辰,上看看下看看,“但是,李师弟却可能随意出入。”
王应宗说:“你是石头,当然不懂,李师弟进门之前,并不是三宗弟子,而是扫地的小道童,他在这里混久了,现在回来,也是很正常的嘛。”
转头又对李辰说:“李师弟,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早回逍遥绝顶了。”
李辰一怔:“为什么?”
王应宗说:“师傅他老人家说,等你伤好回去,一定要好好地罚你,我最清楚师傅的脾气了,他说罚的,肯定逃不过,你问一问石展就知道了。”
石展有些感叹:“是啊,老王这几年来,洗茅厕、面壁、罚跪、不准吃饭、单足立、倒竖桩等等都尝试过了,最频繁的时候,是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玄幽门中,受罚最多而破记录的,就数老王,而且,他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恐怕以后也没有人能破了。”
王应宗嬉皮笑脸,自得意满地看着李辰:“要是你要破本师兄的记录,我也不会怪责。”
李辰说:“你的记录,没人愿意去破的。嗯,我回峰的时候,师傅听说我中了千松针的毒时,已经不开心了。”
王应宗咳了咳,道:“师傅回逍遥绝顶后,就将我们十多个人都叫到厅中,啪地将折扇一合,敲着桌面,许久才突然说:‘李辰那个小王八蛋,自以为是,让他去辽城,却玩起失踪,你们看,惹得一身伤回来,神风门的毒,可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小命也掉了。’边说,师傅还训了我们一顿,让我们以你为诫,千万不能像你一样。”
李辰心下一沉。
石展说:“老王,别口水多过茶,东西送到就赶快回去,要不然,师傅又要说我们了。”
“怕什么,师傅虽有张良计,我却有过墙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是了,李师弟,这是师傅让我拿给你的。”边说,从怀取出一个瓷瓶和一个小纸卷,“还有,这纸卷,听师傅说,是从紫微峰那边来的,也是给你的。”
“紫微峰、、、”李辰脑海中马上出现吕玥璇那灿烂而绝美的容颜,还有那身淡绿的衣裳。
要是紫微峰来的,那应该就是她了吧。
接过纸卷打开,果然是吕玥璇写来的。
王应宗伸头过来,好奇地问:“写些什么?”
李辰将纸卷收起,笑道:“是了,这瓷瓶的什么?”
王应宗没好气地说:“你可真小器,有什么不能让本师兄看的。这是师傅给你的碧莲玉液,对你的伤势,大有好处。”
“师傅恼我,却为什么还给我碧莲玉液。”李辰打开瓶盖,清纯的酒香扑鼻。
王应宗说:“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肠,他骂你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给你碧莲玉液,是关心你,真不明白,你这木头比石头还要笨。”
石展听此,黑着脸说:“老王,骂人也要有分寸,不要跟我和李师弟比好不好。”
李辰不由得沉默。
王应宗又说:“是了,还有十六天就要进行三宗会武了,李师弟,虽然你修为还低,要晋级是很难的,但是,输也输得萧洒,不能给我们逍遥宗丢面子;所以,养伤的时候不要忘记修炼。”
“我会的,师兄。”李辰将瓷瓶轻轻地放进篮中。
石展往四周看了看,细声说:“老王,是时候回去了。”
王应宗说:“你就是胆子小,下次还要不要跟你一起来了;李师弟,那你就保重了,我和石头先回宗去。”
李辰目送二人离开,才将竹篮拿进草屋里面。
忍不住又拿出纸卷看了一遍,放在鼻下,闻得淡淡的清香,就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