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兰缠绵了一夜,次日八点过,陈子州还是疲倦地醒了,因为他心中还有着一些担忧,一是不知道这次新闻报道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二是还有欠王志友的十万块工程款,不论王志友会不会先来施工,都得想办法及时把这钱还上!
正在思虑如何找钱的时候,冯新华打来了电话,陈子州接了道:“冯镇长,早上好。”
冯新华呵呵笑道:“子州啊,客套话就不说了,你帮村里修路的事,我已经向县委方副书记汇报了,方副书记很欣赏你敢干能干的精神,今天想见你一面,怎么样?我来接你进城吧。”
啊,陈子州愣了一下,立刻高兴地应道:“好,我听冯镇长您的安排,不过我有摩托车,就不麻烦您了,我到了城里以后,就给您打电话。”
“行,那我在城里等你,”又约定好时间,冯新华就挂了电话。
陈子州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奶奶的,怎么回事啊?
县委副书记方长东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的,这一点是陈子州到市里那几天,在网上看简历,琢磨县里各大领导时知道的。
没想到冯新华居然是方长东的人,而方长东这么快就要见自己,一定是区委书记的车引起的反应,也是他新来不到一年,想培养一批自己的人。
陈子州很快就猜到了原因,但方长东具体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呢?他却想不明白,便不敢怠慢,吃过饭,跟小兰打声招呼后,就骑着摩托车匆匆进城了。
到了城里,很快就跟冯新华会合了,陈子州坐上他的车,试探地问:“冯镇长,不知道方副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冯新华边开车边微笑道:“具体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方书记听说你建收购站自筹资金修路后,十分高兴,就让我带你去见一面。”
哦了一声,陈子州也不再多问。
很快,车子停在城南一巷子里,冯新华带着陈子州走进昨晚那家僻静的茶楼。
见面的地方不是县委办公室,而是茶楼,陈子州有点疑惑,跟着冯新华敲门走进一间雅致的房间,就看见一四十来岁的,额头饱满的男子坐在沙发中间,端着一杯绿茶悠悠品茗。
冯新华把门关好,恭敬地道:“方书记,我把陈子州带来了。”
方长东点点头,放下茶杯,指着对面的椅子,微笑道:“小陈来了啊,都坐吧,这是本地的钟灵毛尖,先尝尝。”
冯新华坐下了,看着陈子州有点紧张地搓着手,知道他很年轻,还不大习惯跟领导坐在一起,拉着他的手说:“坐下吧。”
陈子州看方长东的表情很温和,气氛也很随意,也就把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别小看这半个屁股,这可是官场上,下级初见领导时的一种恭敬的表现。
“方、方书记,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工作,请尽管安排,我一定做好,”陈子州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但说话还是有点局促。
方长东把陈子州叫到这里来见面,除了是不想引起县委其他人的注意,也是想观察一下陈子州,在这样轻松的地方聊聊家常,还是很适合的。
“小陈啊,今天不是安排工作,就是找你来说说话,别紧张,先喝口茶吧,”方长东像长辈一样朝他亲切地笑笑。
鬼才会相信,一个堂堂县委副书记,找一个小村官来就是为了说说话?这越是简单的事情,其实越是蕴含着一些含义,陈子州只得小心应付着,轻轻抿了一口茶,眼角随时注意着方长东的表情。
方长东一直也在暗暗观察陈子州的表情,他虽然有点紧张,却没有一般年轻人见领导时的那种胆怯。
方长东又是呵呵一笑,看似随意地问:“小陈啊,听说你是市里的人,父亲早逝,母亲又去了国外,现在是一个人住,还是住在亲戚家里啊?”
陈子州迅速明白了话外之意,这是在“关心”自己的家庭背景啊,他微笑着,平平淡淡地说:“是啊,我从小就是在黄桷垭长大,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一直很少跟亲戚走动,现在爷爷去世了,我还是一个人住。”
方长东听着,点点头,孤儿长大的孩子,也是不大认亲的,怪不得他跟区委书记的关系没有人知道。
这样猜测着,方长东也不好在过问这事,毕竟这是人家的伤心事,就转了一个话题:“你的事,冯镇长已经向我说了,干得不错啊,小陈,才来不到半年,就能够创新地开展工作,这建收购站的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这又是在试探了,陈子州如实答道:“方书记过奖了,县里给镇里的修路项目不多,看到我们镇是白术生产大镇,于是就跟大学同学合计了一下,因地制宜就搞了那个收购站,五五分成,也算是个双赢的合作。”
方长东笑了,他看出陈子州人虽年轻,但毕竟是大学生,很是精明,对经济也有头脑,用好了,以后自己的势力肯定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