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沭夫人走了进来,她想离开这儿,离开县城去找自己的女婿帮忙,她才不信自己的女儿会帮赵家安这个混蛋,肯定是这个混蛋在讲假话,她的女儿那么乖巧可爱,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娘家?“赵娟丽怎么说?你爹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之琨想去看你爹爹,在监狱花了钱竟然也见不到,说是赵家安吩咐过了,不许沭家任何人探监。想把你爹从里面弄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赵娟丽这丫头,只要她——”
“行了,娘,我很累,等等再说吧。”沭之睿很不耐烦的说,“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至于爹,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在里面呆几天反醒一下也好。”
沭夫人想要发火,看看沭之睿一脸恼怒和无奈,心知一定在是赵娟丽那儿吃了闭口羹,心里头恼火,压了压心头的火,温和的说:“之睿,如今只有你可以救得了你爹,救得了我们沭家,那赵娟丽此时正在恼火处,难免会说些难听的话,做些出格的事,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她毕竟是你的妻子,过了这个坎就会没事了。”
沭之睿用被子蒙住脸,大声说:“知道了,娘,您出去吧,我真的很烦,这个时候不想说话,我会想办法,没事的话,您去休息吧。”
沭夫人一窒,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好吧,好吧。”然后面带无奈的离开,心中突然觉得很悲哀,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风雨在山下的时候似乎是温和的,而到了山上,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许多,风雨刮在身上也厉害了几分,尤其是刮在脸上,有些许疼意。
沭之延一边顶着风向前走,一边尽可能的走在冷悦儿的前面,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些寒冷的风雨,呛着风说:“悦儿,这山中的风雨真是厉害,这一次出来,真是长了些见识。”
冷悦儿微微一笑,用手掩着口说:“好了,不要多说话了,这山风凛冽,呛到胸腔处会很难受,省些力气走路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可别到了前面耍赖不走了。”
沭之延笑嘻嘻的点点头,突然伸出手握住冷悦儿的手,很认真的走起路来,冷悦儿一愣,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沭之延并不放手。他毕竟是个男儿,身体到底强些,在凛冽的寒风中,被沭之延牵扯着手,冷悦儿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轻松,沭之延一边自己走,一边分出一部分气力帮着冷悦儿。
冷悦儿的手微凉,被沭之延宽厚的手握着,渐渐温暖起来。
“沭之延,想好了,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无视我们之间的不可能。”冷悦儿的声音在风中听来有些不真实,但是,很认真,“我们还是做朋友好一些。沭家,我永远不会再踏入半步,而你,这一生永远是沭家的人。”
从县城出来,冷悦儿便变得不那么拘束,似乎是不再介意,她这样讲出来,没有半点的犹豫,很坦然。
“我知道。”沭之延瓮声瓮气的说,并不回头,也不松手,“那是我父母和兄长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人要是太介意这一切,这世上就没活得开心的理由了。”
冷悦儿没有吭声,随着沭之延向前走,再说,似乎有些假了。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爹娘的话是要听,但是也要看应该不应该,这日子是我自己过,有些事要我自己学着去活,而不是用他们的观点活,比如我爹在对吴美儿的事情上,凭什么男人就要三妻四妾,女人就得听命?”沭之延并不回头,在前面顶着风说话,用手拉着冷悦儿努力向前走。“我这辈子只要有一个人可以好好爱就好。”
冷悦儿愣愣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沭之延,身体却在沭之延的手的牵引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随着沭之延向前走。
沉默的走了好半天,沭之延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冷悦儿,只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很安心的向前走。
过了一会,才听见他在前面很开心的说:“你在,真好。”
冷悦儿抿了抿嘴,唇畔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突然间有份踏实在心中慢慢升起,只是仍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小莲站在殷大夫的后面,看她仔细的替吴美儿上药,伤口已经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很小心的问:“殷大夫,吴姨娘她,她没事吧?怎么还是昏迷不醒?”
殷大夫没有说话,替吴美儿上完药,站起身来,对小莲说:“好了,你出去替吴姑娘把药熬上,过会帮她服下。”
小莲答应着接过药出去,临了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吴美儿,脸色依然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眉头微蹙,似乎就算是昏迷也很难过。
看小莲走出去,殷大夫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吴姑娘,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知觉,能够感知周围,为什么不肯让沭少爷知道?你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身为大夫的我。”
躺在床上的吴美儿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殷大夫,秀美她怎样了?”沭之若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焦虑的看着正看着吴美儿的殷大夫。
殷大夫犹豫一下,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的吴美儿,轻声说:“此时应该可以再坚持些日子,如果冷姑娘他们可以这几天赶回来的话,并且带了药回来,她应该可以拣回一条命,不然,我也不知她会如何。”
沭之若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吴美儿,眼泪落了下来,昏迷了几天,她看起来瘦弱了更多,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放在被外的手仍然有那日的瘀痕,微微青紫着。
“秀美,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如果你可以醒来,我愿意用我的所有交往,是我害了你,这一次,只要你醒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沭之若在床上坐下,看着吴美儿,轻轻用手抚过她苍白的面容,轻声说,“爹他伤害了你,如今也得了报应,被赵家安抓去了大牢关了起来,到今天也没能见到,秀美,是他对不起你,这罪我来还,如果你可以醒来,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让你余下的时间里过得幸福快乐。”
殷大夫静静的站在沭之若的后面,眼神中滑过怜悯,但是,没有说话,然后悄悄的走了出去,有些事,她只能看不能说。
有眼泪在吴美儿的眼角悄悄滑落,但是,沭之若并没有注意到,他呆呆的看着吴美儿,微闭上眼睛,深深叹息一声。心中只有一句话:秀美,你一定要活过来,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