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看到冷悦儿依然紧张的看着自己,沭之延心中有些隐约的甜蜜,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冷悦儿一脸的紧张和关切,也许是因为冷悦儿因他受伤所落下的眼泪,他努力笑着,说,“你不用担心,这比起在家挨的家法轻多了,歇息两日,就会没事了。”
“哼!——”沭之睿一旁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这小子真是够可恶的,疼成这个模样了,竟然还能如此甜言蜜语!“沭之延,我看你疼得也不重,竟然还可以这样哄骗悦儿。”
沭之延瞪了沭之睿一眼,没有理他。
“小莲,我们先扶沭之延进去吧。”冷悦儿轻声说,原是打定主意再也不与沭家有任何关联,可是,沭之延的行为却让她从心中感动,这几乎是城中唯一肯对她的人,除了小莲和小武。
“嗯。”小莲立刻答应,小武已经匆忙赶去沭府请大夫,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赶过来和冷悦儿一起扶沭之延起来。
“算了,还是我来吧。”沭之睿看冷悦儿和小莲相当吃力的去搀扶沭之延,眉头一皱,走上前,架起沭之延的胳膊,用力扶他起来,外面有些凉意,还是去屋内躺着好些。
沭之延扶着沭之睿和冷悦儿再加上小莲的帮助,到了房内。
这儿,沭之睿不是第一天来,但是,几乎没有进过房间,一进来,扑面的感觉就是干净,桌上摆着一个矮胖的陶罐,里面插了许多灿烂绚丽的花,是那种野生的草花,五颜六色,仿佛阳光灿烂的笑脸。
看到这花,沭之睿第一感觉就是狠狠的瞪了沭之延一眼。
“谢了。”沭之延不太情愿的对沭之睿说,床铺是冷悦儿的,浅蓝的布料,八成新,洗得很干净,有淡淡的花香,他躺下,不敢仰卧,只得侧躺。“没事了,冷悦儿,我有些口渴,帮我倒杯茶好吗?”
“好的。”冷悦儿立刻微笑着说,“我去烧水,冲杯茶给你。”
沭之延面带笑容,微点头目送冷悦儿离开。
“沭之延,英雄救美,到是我亲手送了机会给你。”沭之睿轻哼一声,冷冷的说,“这样,到是很难有机会送你回府,也好,你亲眼看看冷悦儿如何成为我的人,也可让你死了心!”
“二哥,何必。”沭之延轻叹一声,慢慢的说,“她不过是一个平常女子,已经这般收敛了锋芒,她不是冷婷儿,她经不起折腾,你若不是真心喜欢她,不要呕这口气,好吗?算我求你。”
“我也奇了怪,既然她不过是个平常女子,怎么可以让一直期望出人头地的沭之延死心踏地喜欢?”沭之睿冷冷的看着沭之延,“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和我争东西,冷悦儿是我的人,我不要她,也不要便宜了别人。”
沭之延叹了口气,话说得多了,会不舒服,后背如火烧般辣辣做痛,这一次,他却没有委屈,没有想要落泪的不堪,不似在家中受了家法,会故意装腔作势,这一次,他庆幸是自己不是冷悦儿。看着自己的二哥,犹豫一下,他慢慢的说:
“悦儿是个平常的女子,但是,却是个倔强的女子,她不过是不愿意多事,不过是个才十八岁的柔弱女子,这许多的是非一下子落在她身上,在我,只有心痛,与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与她,我却有同命相怜的怜惜和疼爱。”
沭之睿没有吭声。
“初进我们沭家,她就挨了十杖家法,原因不过是你起迟了不愿意去爹娘处敬茶,却害得她生生挨了十下,二哥,你是没有受过家法,不知其苦,体会不得有多么的疼。初时我也是看热闹,她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来到我们沭家替你冲喜的小丫头,生或者死,一点也不重要。”沭之延微皱眉头,那日发生的事似乎就在眼前,那个不肯叫出声的女子,一脸的汗水,面色苍白如纸,却宁肯一下一下的挨到昏死过去,也不肯叫一声,“二哥,挨家法我不是一次两次,我知道,那种痛,尤其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当时她宁肯昏死过去,也不肯叫声痛出来,那眼中的隐忍让我折服,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沭之睿依然没有吭声。
“她不是赵娟丽,不是冷婷儿,她只是冷悦儿,一个平常的红尘女子,她没有犯错,你没有权利惩罚她。”沭之延声音略高些,“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会和你没完。”
“她真有你想的这般好吗?”沭之睿冷冷的说,“你看得懂她的心思吗?她其实不屑我们沭家,却并没有放弃我们沭家,她当时可以不嫁,却嫁了,难道不是期望着可以过好日子吗?”
“二哥,你当她是你呀,是一个腰缠万贯,不愁衣食的男子吗?我都要檐下低头,更何况是她?!”沭之延苦笑一下,“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寄住在叔叔家,她如今情形她的父亲仍然不知,当时娘亲自挑选了她,你以为她可以躲得过?当时,她叔叔何尝不是为了自身才应允了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如何?更何况她嫁了你,难道不应该视你为天,好好对你吗?她哪里错?她只是一个心境单纯的小丫头,若她心如你所想那般势利,何必接近我,放着更有利可图的赵家安不接近,却偏偏勾引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要么是她傻,要么是我太招惹人!算了,二哥,少找那些理由,悦儿不是你所想,她只是想要安静过日子。”
正说着,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是冷悦儿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端了杯茶,和茶壶一起放到床前桌上,然后端茶走近床铺,轻声说:“我保证这次冲的极好,用了最恰到好处的水温,我爹最是喜欢这种新冲出来的茶,茶香刚好,呵呵。要不要试一试?”
“好。”沭之延微微抬起手接过茶,刚要喝。
“你们二人真当我不存在是不是?!”沭之睿有些恼怒的说。
冷悦儿和沭之延一起看向沭之睿,冷悦儿犹豫一下,轻声说:“茶要用心品,你视我不堪,这茶你喝了会觉得苦。”
沭之睿眉头一皱,不高兴的说:“什么意思?他喝着甜?不用拐弯抹角的告诉我,他心中有你,我心中无你!只怕这茶你也是用了心冲给他,却不曾用心冲给我吧?”
冷悦儿无语,低下头,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沭之睿,沭之睿并未接茶,反而一把抓住冷悦儿的手,冷漠的说:“你是我的人,不用在这儿殷勤照顾你的小叔子,来,我们别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