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狂跳?
大约是因为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姑娘和他的侄儿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两人之间有夫妻之实,那是肯定了的事,毕竟现在这社会,一男一女两个人好了,婚前住在一起做着婚后夫妻才会做的事,那几乎是必然的。
现在由她亲口证实,他们只是干干净净的谈精神恋爱,那被压下的心动,再次炸开了。
他想不到的是,这对孩子之间的感情,竟会这么纯洁。
心思如此一转,秦九洲不觉扯了扯唇角,忽有点想自我嘲笑:
秦九洲啊秦九洲,你这是在高兴什么?歪脑筋不能动哦,你呀,可千万别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就算他们之间是干干净净的又如何?
难不成你想趁虚而入?
结果你想过没?
暗吸了几口气,他压下了那难言的躁动,将注意力全都给拉回来,就她刚刚提的那个问题,作了反问:
“要听实话吗?”
“当然。”
芳华直勾勾的在望过去,眼神清澈,充满信任,“你年纪比我大,又是男人,你的看法,肯定能让我更好的了解男人的想法。”
“其实也不一定有用。”
“为什么?”
“一个人的想法,和人的阅历、信仰、所接受的文化程度以及生活环境有关。针对某一件事,人都会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形成各种不同的认知和想法。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秦九洲把座位往后调了一下,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而后,想了想,才继续往下说道:
“青春期时,少男少女因为懵懂,所以,会把性看得很神秘,而这份神秘会驱使人去研究,尝试。
“等人的思想,真正成熟之后,就会觉得,性,和吃喝拉撒一样,它是人身上一种最正常不过的生理需要。
“就像,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肚子涨了,要排泄一样,性,看着神秘,事实上,它是人最基本的本能。
“西方国家倡导性~自由,所以,人体上的生理器官一旦成熟,他们那边做家长的,都不反对自己的孩子过早的接触性。还会教育他们要保护好自己。
“在中国不行,大概是古老的传统思想在作祟,但随着年青一代受到性~自由思想的影响,很多人开始了试婚,婚前同居,将婚后该做的事,全在婚前全做了一遍,最后,合则组成家庭,不合就各奔东西。
“这样一种打破,有利,也有弊。
“利,能让男女更好的磨合,这是必然的过程,一男一女走到一起,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需要磨合。
“弊,对女生来说,一旦遇人不殊,就是一种伤害。
“这万一要是没有做好避孕措施,一旦怀孕,打掉,伤身体,不打,生下,两个人夫妻好那自是没问题,要是男人不负责,孩子的降生,与女人来说只会是拖累,并且,与孩子也是一种巨大的不幸。
“在我看来,如果你的男朋友,是精神肉体两出轨,那我就得劝你快刀斩乱麻,尽早断个干净,从新开始,未尝不好。就像你闺蜜那样。那种男人肯定是要不得的。不能再有所眷恋。
“如果他对那个女人没感情,而你又放不下对你男朋友的感情,那就原谅他一回吧!
“知错能改,善莫在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说是不是?”
是的,他在劝她原谅。
这有违他内心最真的想法,但是,他只能这么说。
因为,他看得出来,她仍然爱阿政,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原谅了,一切就能回到最初吗?”
芳华茫然的望着窗外那明亮的路灯,手指指着心脏处,狠狠剜了一下:
“那长在心里的刺,会永远存在的。秦先生,您觉得被刺伤之后,那道疤能消失吗?不能吧……它会一直一直长在那里,会让人一看到它就记起那些肮脏的事……”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浮现了恶心之色。
年纪轻时,心太过于纯萃,所以就容不得半点污秽。这,他是理解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
“人无完人。”秦九洲低低的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忧缺点的。哪怕你的那个他,没有出轨这件事,他就完美了吗?”
“不,他有很多缺点的。”
她想了想摇头。
“可你不是照样很爱他吗?”
“这不是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他再度反问:
“爱一个人,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你就得接纳他(她)身上所有的优缺点。
“如果你将他的优点无限扩大,他就是完美的。
“如果,你揪着他的缺点不放,再小的缺点,都有可能成为你们分手的理由。
“所以,能不能接受,最终还是取决于你是怎么选择的。
“如果你选择包容,选择原谅,你就得忽略掉这件事。现如今这件事,就像他身上的缺点。你也只能将它看作是缺点。
“如果你无法容忍,无法原谅,一直要被这件事影响,那就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
“这世上的男女,只有互相陪伴了一段路后,知根知底了,还能聊得来,才会聚到一起,这个时候的彼此,可以看到对方身上的所有优缺点,并依然愿意留下,那才叫爱。
“有句话说:好感是乍见之欢,喜欢是与行之力,而爱则是久处不厌。
“久处不厌的两个人,是因为彼此都有用心在守护,在守护中,也要懂得时不时的去原谅,去包容,去维持……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久处不厌,那才是真情。”
这些话,说的是是如此的意味深长。
一般的小年青,是说不出这样一种感悟的,这个男人能有这样一种想法,这和他的人生经历肯定是密不可分的。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有思想、有深度、有包容心的男人。
芳华靠在那里,琢磨着这些话,最后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挺有道理,只是真正实施起来,不管是怎样一个选择,都是痛苦的。”
“那就慢慢来。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不愉快的,却会把某些珍贵的记忆永永远远的烙在心上,成为最美的过去,会让你在回想时会会心而笑。”
那语气,全是过来人的口吻。
芳华不由得转头瞅了一眼,那双眼清冷的眼睛,好似在追忆什么——他,是不是又想起他的亡妻了呢?
“谢谢你,秦先生,谢谢你听我唠叨,也谢谢你指点我迷津。”
她轻轻的道谢。
他回过了头,薄薄的唇角微勾时,那眉梢和眼底堆出的浅笑,被路灯照得特别的暖意融融,特别的可亲可敬:
“不用谢。”
唉,人不可貌相呢!
她在心头叹息,这个看似很危险的男子,却拥有着让她觉得无比温软的心。
“现在,要我送你回家了吗?”
他低低的问,钢琴似的嗓音,跟着变得温情无比。
继续摇头,以手指点着车窗,在上头画画:“我想静静。他在家里,我看到他,会有情绪。现在,我的坏情绪才勉强消下去,我不要回去,再继续吵。我觉得,再深厚的感情,吵得多了,就会在那个吵的过程中耗没……”
“嗯,吵架最伤人,那你有没有别的去处?”
“没有。”
她摇头,在这座城市,她没有那种能在深更半夜前去投靠的好朋友了,医院那边也不想去。
“要不,你就近帮我找个小旅馆,把我扔那边就可以了。想睡觉了……”
说着还打起了哈欠来。
“把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扔到小旅馆,你让我怎么放心?”
秦九洲怎么可能同意:
“如果你不介意,今天仍到我那幢海边小屋住一晚吧!”
这样不好。
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怎么想都不太安全,可是她却不是很排斥,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她哭得太累了,思想很沉,睡意很浓,竟然就含糊的答应了:
“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怕我是坏人吗?”
秦九洲发动了车子。
“不,你是好人。大好人。”
她闭眼,坏人是不可能这么陪着他,听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
只是这话,她的很含糊,他没听到。
*
秦九洲把车开回海边小屋时,芳华已经睡了,且轻轻打着鼾。
他唤了几声:“芳华,芳华……”
经过这样一番谈话,他不知不觉就把称呼从“芳小姐”改成了芳华。
芳华没反应,睡得很沉。
他下了车,先用遥控钥匙将小排屋的房门开了,用手机启动了屋里的电力。而后开了副驾驶门,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
她很轻,应该不足一百斤。
她也很香,酒香加上她身上的体香,在这样一个午夜时分,显得那么的撩人心魂。
她非常的温暖,黏在他身上,血管里的血液,就像被什么给点着一般,烧了起来。
秦九洲觉得自己的脸在烫起来,有细细的汗珠在渗出来,有一层层的***动在膨胀开来……
客房,他将她安置在床上。
她就像不设防备的孩子似的睡着。
而他,就像一头饿了几百年的狼,正对着面前的猎物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它生吞活剥吃进肚。
忽然,他苦笑了一声,给她盖了被子,防止自己想入非非。
该马上离开。
可她突然伸手,勾住了他,将他在箍到了枕边。
一缕缕来自她的气息,是那样的芬芳醉人。
近在咫尺,是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孔,是那娇艳欲滴的唇片,脑子里呢,浮现的是被她吻住的滋味,好吧,其实是啃了……软中带疼,害得他这么些日子,都没法从那不正常的接触中回过神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不可以趁人之危。
可是,他的身体,却在背叛他的理智。
枕在那边,他以手指轻轻挑住了她秀美的下巴,半翘起头,瞅着睡得可爱的她,在床头灯下粉嫩的脸膀,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又光滑又娇美,正在引人犯罪。
他明知那是一种犯罪,可还是一点点移过去,终于还是在紧张的心跳中,衔住了那软得不可思议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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