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结局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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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傅瑾没有正面回答,“我正在查。”
万芊听得出单傅瑾的有意回避,便也不再问,一双腿的恩情只怕会成为他心里一道永恒的感情枷锁。
只是万芊不知道的是,张辉和单立渊的关系还牵扯到了单傅瑾爸妈的死,所以单傅瑾即便怀疑,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不会轻易下结论。
万芊想起另外一件疑惑的事,便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袁大哥说二婶和我的亲子鉴定也是他做的,鉴定结果我和二婶确实是母女关系,这到底怎么回事?”
单傅瑾也一脸不解,“二伯和二婶年轻的时候感情就很好,我听爸说二伯和二婶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一路从校服到婚纱,爱情长跑八年才结为夫妻。”
“啊?这么浪漫啊。”万芊更加难以理解了,“以我对二婶的了解,她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二伯的事。”
“嗯。”单傅瑾赞同的点点头。
万芊拧着秀眉思索,“那就奇怪了,我父亲到底是谁?”
单傅瑾修长的食指在万芊秀眉上轻轻抚摸,想将她眉间的沟壑抚平,“一会儿吃了午饭我们一起去看望二婶吧,她病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又菱生病的事单傅瑾一直瞒着万芊,他不想万芊和苏又菱见面,怕苏又菱一个没忍住就认了女儿,那他就不能和万芊在一起了。
现在既然他和万芊没有血缘关系,而他又知道苏又菱其实是很挂念万芊的,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说。
而万芊自从三天前从单立渊口中得知苏又菱病了就一直想去看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怕她像单立渊一样捅破那层窗户纸,逼她离开单傅瑾,所以一直没去。
现在最害怕的事不会发生,万芊自然想去看看苏又菱,先不说她们现在是母女关系,就苏又菱以前对她的好,她也应该去探望,只是……“你下午翘班么?”
单傅瑾眉梢眼底都是宠溺的笑意,“你在这儿我也没心思上班。”
万芊撇撇嘴,“什么嘛,说的我好像是个祸乱朝纲的狐狸精似的。”
单傅瑾被万芊的话逗乐了,低低的笑声在办公室里染开。
万芊仰起脸,“讨厌,你笑什么?”
单傅瑾轻轻点了点万芊小巧的鼻尖,“笑我老婆呆萌可爱。”
“你才呆萌可爱。”万芊噘着嘴低声嘀咕,嘴角却弯起一抹迷人的浅笑。
夫妻俩都没了心里负担,一身轻松,两人在沙发上聊聊,亲亲,温存了大半个上午,直到饭点到了,两人才挽手搂腰的出了办公室。
单傅瑾带着万芊去了一家私房菜餐厅,那里全都是有机绿色食物,干净卫生。
吃过饭,单傅瑾拉着万芊在餐厅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让她午休。
万芊刚开始抗议来着,吃了就让她睡,真拿她当猪养么?
只是当她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时,可能是平时睡习惯了午觉,也可能是单傅瑾在她小腿上按摩的力道太舒服,她竟然挨着枕头片刻就睡着了。
万芊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单傅瑾出了酒店,去水果超市买了一个水果篮便驱车去看望苏又菱。
路上,单傅瑾说:“二伯和二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一会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来,看情况再做决定。”
万芊点头,想到什么又问:“二伯和我摊牌这件事不知道二婶知不知道?”
单傅瑾抿唇沉默了片刻,“你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也免得二婶劝我们分开。”
“好,我都听你的。”
约摸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目的的。
两人下车,单傅瑾揽着万芊的腰进入别墅大厅的时候,梁鹤正端着用餐托盘从卧室的方向出来,“瑾少爷,万小姐。”
单傅瑾微微颔首回应。
万芊也点头打招呼,“二伯和二婶都在卧室吗?”
梁鹤摇头,“二爷出门了,只有太太在卧室。”
虽然梁鹤是的单立渊的妹夫,但是他在单立渊家里当管家,称呼上也喊的比较尊敬,不是姐姐姐夫,而是二爷太太。
万芊一听单立渊不在家,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越来越不喜欢单立渊,觉得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是比任何人都狠心的冷漠无情。
梁鹤一脸求救般的神情看向万芊,“万小姐,太太一向喜欢你,你帮我劝劝她,多少吃点吧,她都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万芊眉眼间浮上担忧,一边伸手去拿梁鹤手里的托盘一边问:“二伯呢,二伯不管吗?”
梁鹤说:“太太和二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了。”
万芊吃惊,“为什么不说话?吵架了?”
“倒是也没怎么吵,就是因为……”梁鹤看了一眼万芊,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二爷有些事惹太太生气了,二爷也哄过太太好多回,但是太太一直不理他,然后时间一长,两人便不说话了。”
万芊看出了梁鹤在她面前有意隐瞒,而他想隐瞒的应该就是她的身世,这样看来,将她的身世告诉她应该是单立渊一个人的做法,苏又菱并不知情。
“你去忙吧,我劝劝二婶。”万芊说完端着托盘朝卧室走去。
苏又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以为是单立渊进来了,急忙闭上眼睛,可下一瞬,她又知道不是,因为没有轮椅的滚轮和地面发出的摩擦声。
但这栋别墅,除了她,单立渊,便只剩下梁鹤。
苏又菱仍旧保持背对着门口侧卧的姿势,“梁鹤,我真的不想吃,你别劝了。”
万芊一步步朝着床边走近,看着苏又菱单薄的背影,往日里苏又菱对她的好,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匆匆从脑海里闪过。
这个疼她,宠她,将她视为自己儿媳妇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万芊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一瞬间湿了眼眶,“二婶……”
苏又菱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瞬,急忙从床上起来,看见真的是万芊,是她的女儿,瞬间热泪盈眶,自从知道万芊是她的亲生女儿后,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和万芊见面。
期间她偷偷去单傅瑾别墅外看过万芊几次,透过窗户能看见万芊在客厅走动的身影,偶尔也能躲在灌木丛里看见万芊出了大厅去花园晒太阳。
每每她都会泪流满面,控制不住的想跑上去抱住万芊,告诉她,她是她的妈妈。
可是只要一想到单立渊对万芊做过的事,单傅瑾和万芊的关系,还有万芊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脚便再也没有迈开的勇气。
‘女儿’两个字苏又菱只能在心里呼喊。
“芊芊……”苏又菱看着万芊的眼神满是心疼,‘芊芊’两个字仿佛在舌尖盘旋了许久才破唇而出,才喊了她的名字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万芊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挨着在床沿坐下,见苏又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加上她这一哭,万芊便也开始落起泪来。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无语凝噎。
单傅瑾站在万芊身旁,看见两人这般情景,俊眉微微蹙起,大手搭在万芊肩上,轻轻捏了捏,“别哭了,一会儿回家又说眼睛疼。”
苏又菱想起万芊还怀着孕,急忙揩掉眼角的泪,“你看我,见你来看我,一高兴,这眼泪就忍不住,你快别哭了。”
万芊一边擦泪一边说:“是我不好,早该来看你的。”
苏又菱摇头,“你怀着孕不能到处奔波,累了吧,休息会儿。”说着放开万芊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去。”
万芊急忙按住苏又菱的身子,“我们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啊……”苏又菱脸上有些失望,这么多年她没为万芊做过任何事,此时她很想给女儿做顿饭,有妈妈味道的饭。
万芊点点头,“倒是你,该吃饭了,梁叔说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万芊一边说话一边端起托盘里的饭碗递给苏又菱。
苏又菱摇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万芊看了苏又菱一瞬,用勺子剜了一些饭菜递向苏又菱嘴边,“你都瘦了,还不吃饭,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来,多少吃一点。”
女儿亲自喂她,苏又菱再吃不下也张开了嘴,只是和着饭菜一起咽下去的还有她的眼泪。
万芊一勺一勺的喂,苏又菱流着泪望着万芊一口一口的吃。
苏又菱可能真的没什么胃口,吃的很慢,却不拒绝万芊递过去的勺子,一小碗米饭吃完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单傅瑾适时出声,“芊芊,你将碗筷拿去厨房,我和二婶说说话。”
“没事,就放这儿,一会儿我拿过去。”苏又菱现在只想多看看她的女儿。
但万芊却是听出了单傅瑾话里的重点在后半句,他应该是想单独和苏又菱说话。
万芊端着托盘起身,“没事,我顺便去给你倒杯开水。”
苏又菱目送万芊的身影离开,万芊懂事的顺手将门关上了,可苏又菱的视线却一直停驻在门上,舍不得离开,似乎想等万芊倒水推开门进来。
“二婶。”单傅瑾喊了一声,苏又菱才收回视线,看向单傅瑾后,郁结于心的事不免又搬出来说:“瑾儿,你就听我一句劝,和芊芊分开好不好?乱伦传出去,芊芊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你不知道流言蜚语的攻击力有多强,那是世界上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二婶。”单傅瑾打断苏又菱的话,“芊芊真的是你和二伯的孩子吗?”
苏又菱以为单傅瑾不相信她的话,“当然是了,我和芊芊的亲子鉴定书被立渊……不小心撕了,你若不相信可以重新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单傅瑾刚才一直盯着苏又菱的神情,她一脸坦荡,眼神没有任何闪躲,想了想,又说:“一会儿二伯回来了,我带二伯和芊芊一起去一趟医院。”
“芊芊她……”
“芊芊那里就说带她去产检,然后偷偷采集血样和二伯的血样做一个亲子鉴定。”
苏又菱点点头,“你亲眼看着,这样你才能彻底死心。”
单傅瑾见苏又菱说出这句话,知道无需试探了,在苏又菱心里,万芊就是她和单立渊的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明明他和万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看来这事只能找单立渊了。
单傅瑾从卧室出来万芊才端着一杯开水进去。
单傅瑾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抬眸就见单立渊推着轮椅进来了。
单立渊看见单傅瑾眼底微微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隐去,温润的笑笑,“瑾儿来了。”
单傅瑾却没像往常一样喊他二伯,而是轻轻“嗯”了一声,顿了两秒,又说:“芊芊也一起来了,在房里陪二婶。”
单立渊神情明显一僵,眼中一丝慌乱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以他对万芊的了解,她那么爱瑾儿,肯定不会让瑾儿难过或者为难,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自己偷偷离开,没有立刻离开只是舍不得而已。
所以他才敢私下里约万芊出来,将真相告诉她。
单立渊神态自若的将轮椅停在沙发旁,“你们俩吃过了吗?”
单傅瑾没回话,微微倾身将手中未抽完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坐起身子目光清冷的看向单立渊,“你为什么将芊芊的身世告诉她,还让她离开我?”
单立渊身子明显一震,眼中透着事情超出他掌控的惊讶,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瑾儿,我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你二婶为了这事郁结于心病倒了,你又不愿意和芊芊分开,我便只好去做这个坏人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为了我,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背井离乡?”单傅瑾特意将’亲生女儿‘四个字咬的很重,说话的语气也没了以前的尊敬,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