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本王的。”终于,他开口说道,一贯冷冽的声音,此刻有些波动。
逐冥冽话一说完,流苏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仿佛突然断了线的晶莹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在胸前,看了,疼的人入心入肺。
“真的是你吗?那天的他……是你……”流苏依旧不敢相信答案就这样揭晓了,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
她慌了,乱了……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她除了一个劲地流泪,就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说过,见了面首先要给他一巴掌再很踹两脚的,可是,此时没骨气地连手都抬不起来。
逐冥冽抬起流苏小巧圆润的下巴,粗粗的指腹抚摸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庞,将那些晶莹剔透泪珠,一颗一颗拭去。
然后,倾身,吻住她哭泣的眼睛。
时间再一次在这倾身一吻的时候静止了。
屋檐下,三人站立,雨声偶尔滴答一声。
逐野瞳紧握缰绳,手臂上青筋暴露。
小绮罗依旧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的大叔。
“来人!”逐冥冽长袖一挥,声音斗破苍穹,眼睛却未曾离开流苏半分,那眼神终于有了几分柔软,难得啊。
“末将在!”罗念率领四王爷府众将士,单膝俯首,跪在逐冥冽身后,静候命令。
“备马,回府!”
说完,逐冥冽弯腰将绮罗一把抱起,动作间轻柔无比,那颗冷硬的心,似有片刻的融化。
“绮罗,回家了。”
他长腿跨上白马,将绮罗按在胸前坐好——
“上来。”接着,逐冥冽倾身,朝流苏伸出手。
流苏低头看着这双大掌,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手巴掌出奇的大,比她的两双手还大——
六年前,就是这双手把她拉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的么?
她依然记得黑暗中的感觉,那只大掌突然伸过来,一把拉住她,跌跌撞撞往茅草屋奔跑过去——
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其实真的好怀念那只大掌啊,温暖、宽厚、即使身负重伤,也令刚刚穿越的她感到安心。
见她仍旧发怔,未等她伸出手来,逐冥冽弯腰,一手托住她的腰部,轻轻一使力,流苏便在一阵惊呼声中被他抱上了马,放置在他的身后。
逐冥冽调转马头,对着逐野瞳,道,“十三弟,有人欺负了我的人,老四我一定要讨回来!还请十三弟届时不要插手!”逐冥冽对逐野瞳说着,眼睛却望向巍然而坐的逐尧皇。
逐野瞳根本没有管逐冥冽在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流苏,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坐到四哥的身后了,她让四哥亲她的眼睛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意!
流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她感觉自己有些话想和逐野瞳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低下头去,日后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再说吧。
“日曜王朝自有国法,不论是谁的人,枉法自然要严惩。”而逐尧皇看了逐野瞳一眼,说道。
“谢谢大哥了!”逐冥冽双手抱拳点头,“老四暂且告退,明日再进宫向大哥交代一切。”
逐尧皇点了点头。
逐冥冽这才将马鞭一甩,狠狠抽打在马背上,那马前蹄高高扬起,仰天长啸一声,朝四王爷府飞驰而去。
那骏马之上,逐冥冽拥着他的两个女人。
逐野瞳握紧了手下缰绳,那一向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眼神,流露出失落失望的神情,坚毅的眼眸此刻也有些发红,他动了心的女人,本打算三日后……三日后就向她告白的……
可是,还来不及告白,就已经……
怎么会这样?一夕之间,全都变了——
秦流苏和绮罗两个人都走了,同时走了……
他们分别是四哥的女人和女儿。
可是,小绮罗的爹怎么会是四哥?秦流苏不是说绮罗的爹已经死了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甘、伤心的感觉像紧箍咒紧紧锁住了他,不行!他要追上去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流苏是他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女人,她要离开必须要征得他的同意!这个女人胆敢不听他的命令,他就要她好看……
逐野瞳调转马头,扬起马鞭,欲要追上去……
“十三!!”他马鞭还没有落下,就被逐尧皇及时且准确无误的拽住了鞭尾——
逐尧皇那拽住马鞭的手,指骨分明,动静皆风云,这双手若握起,就像要把整个天下都握在掌中。
“大哥……”逐野瞳回过头来——受伤的眼神里有不解……
“老四一家团聚,作为兄弟要祝贺,回去之后记得备上一份贺礼,不能亲自送到,就让下人送过去。现在回去,你禁闭期限未到,哪里也不能去。”逐尧皇的声音高贵幽静中有一股不可违抗的气质。
他调转马头,长鞭一挥,那黝黑的骏马仰天嘶叫一声便飞速往皇宫方向奔去。
身后训练有素,誓死追随逐尧皇的将士们也随着逐尧皇策马奔腾而去,宽阔的大道上,甚嚣尘上,漫天飞扬!
没有人发现逐尧皇的脸上也闪过了失落的表情,那个被他奉为知音,决定好好爱一场的女人……竟是四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