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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妃来横祸 江小湖 5215 2021-03-28 17:37

  “你抱?”流苏扑哧一笑,实在无法想象兰陵王抱孩子的情景,他是要变成古代奶爸了吗?

  “来,给父……给皇伯父抱抱绮罗。”

  流苏听他差点说成父王,心里微颤了一下。

  他爱绮罗,她看的出来,和逐冥冽宠到极致的爱不一样,和逐野瞳快乐的爱不一样,他的爱包含着严厉和要求,但是不必任何一个人少,他习惯把爱埋在心里,从不轻易表达,但是,那种爱确实坚如磐石的。

  可,他怎么会愿意把他自己才是亲生父亲的事实埋藏起来,让绮罗一直喊逐冥冽父皇呢?

  小绮罗水汪汪的眼睛有些胆怯地看了逐尧皇一眼,又看了流苏一眼,流苏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有些迟疑地朝逐尧皇张开双手。

  她从第一眼看到的这个伯父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敬畏感。

  逐尧皇小心翼翼地抱着绮罗,绮罗搂着她的脖子,三个人一起走在曜京城里的大街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朝这三人看过来,这三口之家,是街道上最独特,最两眼的一道风景线——

  男子高大威严,浑身散发着尊贵的王者霸气,女子清秀亮丽,身上有股独特的灵动气质。

  而那个小姑娘,活泼可爱冰雪聪明,是个顶级的美人胚子,眉宇之间极有她娘亲的灵动灵气,像个鬼灵精,又有他爹的风范和气度,长大了,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你怎么能来去自如?”流苏不解,逐尧皇是怎么做到的?堂而皇之进了宫,又大大方方将女儿抱了出来,她还以为逐尧皇是要把绮罗偷出来呢,毕竟,天下人皆知,现在兰陵王和逐离皇是公开敌对的关系,但是他,却还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逐尧皇回头看着她,说,“你猜?”

  “我不猜。”

  “为什么?”

  “因为猜不到,你高深莫测,我望尘莫及呀。”

  逐尧皇但笑不语,流苏亦心有灵犀地笑了。

  他喜欢这点,不需要多做解释,互相之间,已经明了,舒服,自在。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能参加吗?”小绮罗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进来,问道。

  逐尧皇看着她,这个女儿,他真真是喜欢极了,有流苏的影子,又有他的风范,是他和流苏的结合,难怪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好啊,你可以参加,不过参加之前先要考考你,看看皇伯父不在宫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跟魏师傅学知识,还是关顾着和小哥哥玩儿去了。”

  “哼!”小绮罗骄傲地仰起头,“皇伯父,你放马过来,我接招便是。”

  “好!有气魄,那你给皇伯父和娘背一背前天上午魏师傅教你们的孟子。”

  小绮罗听了,和流苏同时皱起了眉头,“咦?你怎么会知道魏师傅前天教了我们什么呢?”

  “皇伯父自然知道了,所以,你不要乱背,不然……会受惩罚的。”

  事实上,虽然不在皇宫,但他仍旧时刻关注着女儿,常和魏太傅私下通信,只是,没有告诉流苏罢了。

  小绮罗转了转眼睛,回顾了一下昨天学习的内容,然后张口道,“昨天魏师傅教的是孟子的仁政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

  小绮罗句句清晰,朗朗道来,流苏朝女儿伸出大拇指,她的女儿,就是聪明但是逐尧皇并没有要赞许的意思。

  流苏悄悄用手肘撞了逐尧皇一下,小声说道,“你别那么严格嘛,夸一下啊。”

  流苏最心疼女儿了,好不容易见了面,还要考试,多严肃啊,小朋友就是多玩才是啊。

  逐尧皇没有回应她,继续问绮罗,“背是背出来了,那你能说说这孟子这几句话的理解吗?”

  “嗯,我觉得这几句话集中体现了儒家仁政思想的核心,如果天子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天下;诸侯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国家;卿、大夫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宗庙;一般的老百姓不行“仁义”,便保不住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仁政不仅仅是郡主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事情,之上从上到下都仁了,才是真正的仁政。”

  逐尧皇这回赞许地点头,说道,“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了。”

  流苏听着两父女的谈话,突然眼中一丝光亮,心里一个主意闪过,她踮起脚,趴在小绮罗的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小绮罗猛地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两个人一齐看着逐尧皇——

  “怎么?”

  “皇伯父,一直是你考别人,刚才娘跟我说,让我考考你,看你答不答得上来。”

  “哦?”逐尧皇听了,倒是觉得新鲜,“你们两个要考我?好啊。”

  “好,皇伯父,这是娘叫我问的,也是娘出的题目,如果你答不上来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娘哦。”小家伙一开始就把责任撇的清清的,可会打算了。“听着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在河之洲’所指究竟是何处?”

  问完之后,流苏立刻望着他,双眼含着腹黑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嘿嘿,这是一个现代才解决的问题,看他怎么回答。

  “……”逐尧皇顿了一下。

  果真,这个问题是他没有研究过的,第一次,他被难倒了。

  “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流苏明知故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还没有研究过。”逐尧皇说道。

  “哈哈哈……娘,我们赢咯,皇伯父不会耶!”小绮罗高兴地和流苏击掌。

  能难倒兰陵王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了。

  *

  “娘,你看这个,和鸭子长得好像,臭臭的一张脸,我想要。”小绮罗指着小摊上的一个小木偶,对流苏说道。

  “老板,这个小木偶多少钱呀……”流苏拿起小木偶看了看,发现做工还不错,便问道。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热闹的街市上穿梭来穿梭去,好似两只快乐小燕子。

  虽然是母女,可是两人看着却和姐妹差不多。

  流苏有着一张似乎永远也不显老的脸,纵使已经过了六年,脸上依旧未脱去稚气,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沧桑的印迹,眼睛依旧纯澈,笑容依旧明亮,仿佛仍旧是六七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少女。

  逐尧皇每每看到这样的她,便会油然生起一股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每每看到这样的她,一身的压力都消失了,在她的面前,会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在她面前会不由自主忘记太子和兰陵王的身份。

  在别处,他是兰陵王,肩负重任,忧国忧民,而在她这里,他只是逐尧皇。

  等和老四的事情结束,如果她愿意,他会给她一个世人瞩目的大婚,向所有人宣布,秦流苏是逐尧皇的女人。

  *

  “皇伯父,你要吃吗?”流苏和绮罗买了三串糖人儿,一人手里那一串,小绮罗拿着其中一串最大的一个跑到逐尧皇的身边,踮起脚,举到他的面前。

  逐尧皇弯腰,接了过来,再看,只见两母女的嘴角的同一个位置都站着糖渍,尤其是流苏,不但嘴角有,连鼻子上都有了,但是她浑然不知。

  “两个都是小脏鬼。”逐尧皇不觉宠溺地说着,掏出小绮罗袖口的帕子,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渍。

  然后,伸手,将站在前面的流苏到了咫尺的地方,抬手,一点一点,细心地为她擦去嘴角和鼻尖上的糖渍。

  流苏一怔,顿时僵直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的傻傻地举着糖人……

  他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阳光下,看过去,好唯美的一幅画。

  最后一点,手帕擦不去,逐尧皇便用食指,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整个空气的温度,慢慢升腾……

  *

  远远的,逐冥冽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何必,何必去看别人幸福的模样?只会让痛,无法自拔。

  曜京城内,阳光灿烂得刺眼,眼角有点疼。

  他抬起手,从指缝中看那灿烂的过份地阳光。

  阳光如此温暖而他却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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