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心不死
见楚楚站起来,身边那两个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其中那个胖女人,撸了撸胳膊的呲牙咧嘴的指着我喊:“你他妈都被整成这样了,你还不签!?告诉你,我们楚姐跟魏小松住在一起都一年多了!都生了孩子了!人家魏小松的父母都见面了!你这么抵抗就是在找死!?”
“我要跟魏小松打官司!!”我攥着拳头的激动的说。
另一个高个女孩,穿着恨天高的使劲踹向茶几,“哐当”一声,茶几下面的奶粉盒突然掉到地上,洒出了所剩不多的奶粉,“你他妈的以为魏小松家在法院没人吗?傻逼!我告诉你,你今天这离婚协议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哇!”的一声,房间里面的孩子哭了。
“那是魏小松的儿子吧?呵,我看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是——”
“——我签!”我当即打断说。
看着洒落一地的奶粉时,我忽然明白了。我清醒的意识到,抵抗离婚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从茶几下面拿出了碳素笔,半跪在奶粉上,签了字。
楚楚抽过离婚协议书,拿着离婚协议书像拍狗一样,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说:“这是你最正确的选择,我这人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你清醒的在我没拿出杀手锏来之前就妥协了,呵,算你聪明!”她说着慢慢的站起身来,将那些散乱的钱往我面前使劲一拨道:“拿着这些钱,好好把自己打扮打扮吧!呵,跟我争男人,你也配?土鳖……”
……
跟魏小松办理离婚证书的时候,很平静。
办理完之后,他也一直没有说什么。直到走到他车跟前的时候,他回头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说:“你果然是个爱钱的女人。”
我当即就反应过来,是楚楚告诉了他那二十万的事儿,也知道了——这是他们两个人串通好了的把戏……
“呵……”他笑着直接的上了那辆白色的宝马车,绝尘而去。
看着他离开后,我竟觉得有些轻松,不为别的,只是为不用再去解释那二十万而感到轻松。
当时的我,就是那么个样子,如果没有那二十万我不可能离婚。同时,他们也摸清了我的心思。
所以,在情感的交易上,我就是个新手;而他们是赤裸裸的老手……
……
抱着孩子回老家。
老家的房子在走进村口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见。因为我家的房子最高,那是我刚怀孕订婚那阵魏小松提出翻盖一下的,当时花了三万多。毕竟,那虽然不是我的婚房,可是结婚的时候却会录像,而他的哥儿们也会来帮忙。面子工程。
但是,他只负责拉高,里面的装修却让我父母操碎了心……
父母为了我出嫁,也为了我找到那么个金龟婿,没有怨言的花了很多的钱,就差把我弟弟的学费拿出来了。可是,现在看着那高高的屋檐,却像极了一种讽刺。
儿子很活泼而高兴的小跑着,脚下那小灯亮闪闪的,我赶紧的跑上去追住他。
刚追上他时,身后就传来了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回过头去的时候,父亲正开着个老式的摩托三轮,母亲坐在后座上看见我后,摆着手喊:“纾啊!你今儿咋回来啦?小松呐?”说着,父亲已经将车开到跟前。
母亲那浑圆而又结实的身子从车上利落的爬下来,走上来一把就抱起了儿子,“哎呦,瞧他长的!真是越长越像小松,随的真是神神的啊!”
听着母亲那些话,看着她脸上那笑,我的心就跟那针儿扎似的疼!
回到家后,父亲见我脸色不是很好就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一直没说。
等到中午,我妈说去出给我卖肉,我拦住说简单吃点。可是拗不过她,还是去割了几斤猪头肉回来。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吃着饭,母亲也终于看出我有些异样了。追问之下,我直接的说出我跟魏小松离婚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离婚证。
父亲整个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母亲一脸慌张的弯起身子来夺了过去,看了一眼后,使劲一把将离婚证摔在地上后,站起来就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去给魏家赔不是,一声声的嘟囔说:“肯定是你哪里没做对,肯定是让小松他家生气了,人家是大户人家,性子肯定急!走走走,妈带着你去给人家赔不是!”
“妈!妈!不是那回事!小松外面有女人啦!!”我挣脱开母亲的手,一阵嚎的说。
母亲听后,嘴巴就开始颤抖,一屁股蹲在门口哭了起来。
那浑圆的身子,一动一动的,却不敢放声的哭。她也怕左邻右舍听见,怕他们知道……
……
母亲去了里屋,我没去打扰他。
父亲坐在那抽着烟,我则抱着孩子在一边。
“还是你四叔说的在理啊……当初他就说,你们这婚长不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那么有钱,离婚是迟早的。当时我还跟他吵了很长时间,现在看看,你四叔说的对啊……有钱人就该找有钱人。”
听着父亲的话,我没有反驳,让孩子去找他姥爷。
看着父亲将亮亮抱在怀里后,说:“我现在没空照顾亮亮,你们两个受受累吧。我,我在城里安排好之后,就接他回去。”
“你好好的在城里工作就行,亮亮放这就行。你年轻,带着个孩子也不好再找男人。要是再找就找个老实的,家里撑不撑钱的无所谓,人老实本分就中,知道不?”
“我自己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们别管了。”我有点使性子的说。心里很压抑。心想,我要再找,绝对要找个比魏小松还好的男人。
“你有什么想法!?”妈从里屋眼里含泪的拉开门走了出来,“你弟弟这还没结婚,你就先离婚了,你让你弟弟怎么找对象?你让人家怎么看咱家?离婚你跟我们商量了吗?我就不信你不能拖拖!他魏小松拿刀架你脖子上了?你咋不为你弟弟考虑考虑!?啊!?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玩的!?你就不能忍忍?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那天母亲一直在那里吵,然后父亲为我说话,说我在魏家也不好过,可是母亲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吵。农村人对“名声”总是有着异常恐怖的在乎。在乎到可以让一个人牺牲掉一生的幸福……
直到我从包里掏出了二十万的时候,母亲的脸上才稍微好看了些。毕竟有了这二十万,弟弟在城里的房子就有着落了。有了那二十万,亮亮就在老家暂时的住下了。
趁着亮亮睡着的时候,我走了。走了两步,又撤回来,又检查了一边亮亮的玩具和衣物。再看看静静的睡着的儿子,心里那滋味,疼死了。
一个人坐上返城的车,在车上的角落里,一遍遍的擦着眼泪,那刻就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修整自己,减肥、学化妆、学的漂亮起来!自己一定不可以被现实打败。
……
三个月之后,我从130斤减到了100斤。不止是因为锻炼和饮食,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心情。那时候,就像是得了厌食症,什么都吃不下。
二十万给了父母,卡里还有七万,从里面拿出了三万将房子整个的装修了一番。我想要提升自己的品味,所以刻意的找到一些所谓的时尚的风格来装饰,装修好之后确实跟那些照片上一模一样。
可是,我看起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生冷、刻意、完全不像自己。难道,这就是我跟时尚的差距吗?还是,我根深蒂固的“土”已经无法再改变?
我不服,我开始学化妆,我有个同学在温州商城的春天国际当化妆师,我专门的找她教我化妆,前前后后还请她吃了好几顿饭。
可是,化妆却也是有风格的。她擅长浓妆,跟楚楚平时化的妆容非常接近。所以,当我化成楚楚那样的时候,我顿时就恶心死了自己那张脸……
但是,有人喜欢。他是我离婚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开始接触的男人,也是第一个见我化那种浓妆的男人。
他叫顾风,一个离了婚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