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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林深失踪

  “乐乐,我是舒若,我们见过面的,你们林总在不在?”

  助理一出声我就听出来了,乐乐是那种声音里都透着温柔的人,我见过她的,声如其人,长的也是小家碧玉,笑起来的时候宛如春风拂面,不卑不亢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喜欢。

  不过今天乐乐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熬了夜的缘故。

  “若姐好,那个林总的手机没电放在办公室充电,所以他拿了我的手机走了,说是先用着,林总没给你打电话吗?他走的时候要先给你打个电话的。”

  早上醒来我只看见林深发的微信,根本没接到任何一个电话。

  “他去哪儿了?”

  乐乐打着哈欠:“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忙忙的就开车走了。”

  挂断电话后,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问我到哪儿了,接到林深了没有,由此我可以断定林深没有回家,我又找周晓拂要了杨靖的微信,一上午,我把林深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找乐乐要了她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却始终是无法接通。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林深出点什么事。

  十一点,大伯的电话打过来催了好几次,我又打了林深的电话,让乐乐告诉林深,如果他回来了的话记得给我回电话。

  周晓拂说会帮着我找人,让我先回去,免得大伯给爸妈打电话说我还没到家,爸妈这边又要跟着担心。

  我满腹心事的开车上了高速,心里想着林深可能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正在商议,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我应该安安心心的回大伯家,把后院工作给做好。

  下午两点半我才到家,期间大伯和爸妈的电话一直不断,到了后我跟大伯解释,说林深公司临时有事,所以下次再来看他,让他别跟爸妈说,大伯乐呵呵的点头:

  “我懂我懂,虽说女婿是半个儿,但到底是自己身上的肉,自家孩子表现不好没什么影响,这准女婿要是表现不好,就你爸爸这疼闺女的劲儿,还不得对准女婿有些看法。”

  我嘟嘟嘴撒娇:

  “才不是呢,大伯,你说说,别人家挑女婿,都是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不顺眼,就算是看着还行也要再三考验,我爸妈也真是奇了怪了,见林深第一面就说他很好,然后各种偏心眼,我跟林深闹点小情绪,我爸妈的心都向着他,我现在是一点地位都没了,即将要嫁出去的女儿,就好比那马上要泼出去的水哦。”

  大伯给我盛了碗汤:“你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哪个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家的孩子,只是做父母的都想着要将心比心,你爸妈是太疼你了,所以想着多疼疼林深,这样林深对父母的感恩就会回馈在你身上,只有你幸福了,他们才能安心。”

  大概做丈母娘的都是这样想的吧,女婿一回来就知冷知热的伺候着,就盼着女婿懂的感恩,对自己的闺女也能细致入微的照顾着关爱着。

  然而大部分的婆婆都认为儿媳妇的出现夺走了她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所以才会有婆婆看儿媳越看越不顺眼,丈母娘看女婿却越看越喜欢的说法。

  吃过饭后,大伯说要带我去看看早稻,从前我们这儿的稻田都是双季,这些年生活越来越好了,也不需要再上交公粮,村里种两季水稻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而大伯是其中一个。

  我经常埋怨他要给自己揽活儿,但大伯说他没什么文化,别的都不会做,也不会像我爸那样种花种草,院子里的花都是我爸每天跟大伯通电话,告诉他怎么养来着的,大伯不喜欢打牌,偶尔会下棋,但陪他下棋的伴儿前两年去世了,这些年大伯越来越孤单,种水稻算是他唯一的乐趣,水稻田里还要养鱼,到了秋天收割的时候,还会扛着锄头去田里挖泥鳅。

  我记得那时候收割庄稼,好多挖泥鳅的人一窝蜂的都会涌过来,这些年抢着挖泥鳅的,也只有大伯认识的几个留守在家的老人了,他们都老了,挥锄头的时候力气弱了许多,遇到黄鳝会钻洞的,他们都有些无可奈何,没有年轻时候那种围追堵截的气势了。

  大伯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我心知肚明。

  大伯家种了早稻的那亩田,就在胡玉书的别墅前面,站在田埂上能看见胡玉书家的阳台。

  应该是爸爸和大伯窜通好了,想趁着我回家,顺道去看一眼胡玉书。

  我推说开车很累了,但大伯给了我一件防晒衫,还洋洋得意的说:

  “知道你要回来,我肯定要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劳动成果,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怕晒,那些防晒霜什么的大伯也不知道买,就给你选了一件防晒衫,卖防晒衫的老板娘跟我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看着上面还有蝴蝶呢,白衣飘飘的,多有仙气,来来来,你试试。”

  大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位了?这防晒衫倒是很好看。

  小时候大伯也会给我买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所以我丝毫没有怀疑这件防晒衫的来历。

  跟着大伯去视察水稻田,大伯的心思却完全没在水稻上,两眼总是不经意的往胡玉书的别墅瞟,我也看了好几次,胡玉书家的大门紧闭着,阳台上也没有他的身影。

  在田埂上呆了半个小时,围着水稻田也转了好几个圈,我催促着大伯回家,大伯却总说还要再看看,我是真的热到了,呆在树下躲阴凉:

  “大伯,你要是找胖妹她爸有事的话。你去敲门啊,光在田埂间打转有什么用?”

  大伯笑的很不自在:“也没别的事情,只是我听说胡玉书最近又资助了两名山区的孩子,大山深处的孩子读书苦啊,胡玉书还真是个大善人,怕孩子们舍不得花钱,还给孩子们办了出入证,让孩子们一日三餐都回家吃,反正学校离他家也近,这不,若宝,你闻到菜香了没?准是胡玉书在给那两个孩子准备晚饭了。”

  我看了看手表:

  “哦哦。现在都五点多了,是该准备晚饭的,大伯,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准备晚饭了,我们都在田埂间逗留了近两个小时。”

  大伯哦了一声:“有这么久了吗?大伯晚上不想做饭,要不我们去胡玉书家串个门,顺便看看那俩孩子,若宝,林深条件不错,你们也做点好事,这俩孩子上大学就由你们资助吧,年轻时有力出力有资出资。多做善事总归没错。”

  俗话说看破不说破,看着大伯急的满头大汗,说话都带着颤音,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

  我挽着大伯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好不容易陪您两天,您说了算,那我们就蹭饭去,不知道胡叔叔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伯受了惊吓,愣了好一会儿才面带喜色的点头:

  “好好好,这样一来你大伯我就轻松了,晚上再带你去看场电影,镇上的电影院,新开的,开业时我去送了花,还给了我两张优惠券。”

  我伸出大拇指夸赞:“大伯你这生活过的还真是有滋有味啊,那我就当一回贴心的小棉袄,陪你时髦时髦。”

  这次回来我就做好了要见胡玉书一面的心里准备,其实也是想问问胖妹的情况,我怕尤娜的情绪不稳,她们两个在异国他乡,虽说有蔺洵的朋友帮着照顾,但胖妹是个孕妇,心里到底是放不下的。

  穿过田埂走上正路,再穿过两棵杨梅树就能到达胡玉书家别墅门前的停车场。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大伯倒是乐哈哈的,一路都在跟我讲胡玉书这段时间做了多少好事。

  我从来不否定胡玉书是个好人,这些年他美名在外,人人都敬他三分。

  说实话小时候我还想过自己长大后要找个像他那样有出息又善良的男人,只是他做了我二十多年的邻家叔叔,突然间变成了我的生父,我心里真的接受不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胡玉书家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浓烟滚滚,从屋里出来两个人。、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陆沧背着胡玉书。

  大伯快速的跑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这屋里怎么回事?”

  陆沧喘着气:“大伯,你先进去灭火,我送胡叔去医院,厨房着火了,客厅有灭火器,你小心点。”

  我和大伯匆匆跑进了家里,厨房灶台上果真是起火了,幸好尤娜是个喜欢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弄的人,包括灭火器,也是以前小孩子贪玩,把她家柴房给点了,这个家差点被毁,自那以后尤娜就有了危机意识,总是给胖妹灌输居安思危的思想,柴房后来改成了狗窝,只是那条老黄狗实在是太老,寿终就寝了。

  扑灭这点火倒是很轻松,只是厨房灶台烧的乌黑,我和大伯把家里都清扫了一番,大伯擦着汗:

  “看来蹭饭的希望落了空,得咧,我们还是得自己回家做饭吃,也不知道老胡怎么样了?”

  我随口就回了一句:

  “担心他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呗。”

  大伯指着客厅说:“茶几上摆着的不就是他的手机吗?要不你给陆沧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为难的摸了摸口袋:

  “前段时间我手机掉江里了,我新手机里没有陆沧的电话号码,再说了,大伯你也是知道的,全村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和陆沧还是保持界限为好,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舒家的女儿,还将是林家的儿媳妇。”

  大伯夸赞着我:

  “你能这么想,大伯很欣慰,那我们就去医院看看吧。”

  我和大伯刚走到门口,陆沧就背着胡玉书回来了,看样子伤的不轻。

  在胡玉书的房间里,看着他两鬓斑白身材瘦弱,左手被烧伤裹着纱布,右手也有一块红肿的印记,应该是下意识的想去把着了火的锅拿开,所以烫到了。

  “大伯,舒若,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把屋里收拾收拾,两个孩子我已经交代他们在食堂吃饭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大伯挪了下步子:“厨房收拾好了,做饭的话我给你打下手吧。帮着择菜也能快一点,吃完饭我还想带着若宝去看场电影。”

  让我跟胡玉书同处一室,我立刻做出反应:

  “大伯,你留下来陪陪胡叔叔,我去帮着打下手,择菜我最拿手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没关系的。”

  虽然这两个人我都不想见到,但相对于陆沧,我更害怕应付胡玉书。

  出了门进到厨房,陆沧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赶我走:

  “你去客厅坐着看会电视吧,厨房里我来忙就行。”

  我很自然的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菜盆子:“那天从我家走之后。你就回了老家吗?”

  陆沧也不跟我抢,只是自己出了厨房,拿了砧板去了外面,我跟了出去,他又回了厨房,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我忍不住笑了:

  “陆沧,你现在很怕我吗?”

  陆沧切着肉,头也不抬的回了我一句:“时间能治愈一切,只要我不见到你,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忘记你,我想通了,得不到的不能强求,舒若,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认错,你去客厅坐着吧,要是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水果,茶几上有饼干。”

  士别三日,我还真是要对陆沧刮目相看了。

  他变了,变得懂的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

  “胡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烫伤的话,没必要两条腿也走不了路?”

  我转移了话题,陆沧才没继续把我推出去:

  “半个月前的事了,这段时间总是下雨,有个养殖场后面的山塌方把一窝小猪仔给压在了下面,当时是半夜,胡叔叔一个人想把小猪仔都给挖出来,结果土砖也跟着倒了,他被压在了下面,幸好救的及时,两条腿倒是不碍事,只是前几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两眼一抹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腰给摔坏了,近来胡叔叔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一直让他去做全身检查。他总说自己没毛病,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孤孤单单,挺可怜的。”

  我瞟了一眼陆沧的手,布满了茧子。

  “你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回到城里找份工作,争取存点钱在城里买套房,把陆叔叔和陆婶婶都接到城里去?”

  陆沧苦笑一声: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天地,对我而言,我性子倔强又太敏感,也不擅长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或许农村对我更合适,我爸老了。他种不了那么多的天,我准备把田埂加高,跟邻居家兑换几亩挨着的田用来养鱼,对了,我准备在河边建个游泳馆,露天的那种,夏天人多,十五块钱一个人还是挺划算的,游泳圈泳衣什么的再另算,冬天来了,也有很多人不想在家洗澡的,要是露天的游泳馆生意好的话。我再扩建一个室内的游泳馆,冬天也能舒舒服服的享受,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我不知道陆沧的具体规划是怎样的,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出,这件事情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价值,养鱼倒是好办,农村有很多荒废的田,合理利用也是挺好的,花费也不算多,但是游泳馆谈何容易,首当其冲的就是资金问题。

  “你一个人建游泳馆吗?”

  陆沧笑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胡叔叔倒是说要资助我创业,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你知道的,我家这状况也不好,你知道吗,我姐离婚了。”

  陆漫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离婚啊,不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姐夫对姐不好,还是别的原因?”

  陆沧叹口气:

  “一个女人对于家庭的付出,是不能明码标价的,姐夫现在春风得意,在牌桌子上认识了一个女的,两个人偷摸着在一起半年多被我姐发现了,我姐二话不说就离了,孩子判给了我姐,姐夫负责给赡养费,另外,也算他有良心吧,夫妻财产分割上,法院把百分之六十的财产判给了我姐,他私底下背着小三又给了我姐一笔钱。”

  陆漫今年应该三十六了吧,一个没有工作的农村妇女带着两个孩子,想想她的处境我都觉得后怕。

  “我姐说要跟我一起创业,她很支持我的想法,但我不敢。我怕万一失败了,我姐的生活就更惨了,没想到我姐自己做了一份策划案,我经常看你做策划案,对策划方面也了解一些,还别说,我觉得我姐的策划挺好的,我拉了两个人合伙,现在资金不用愁,对了,舒若,厨房的事情你别忙活了,你先帮我看看我姐的策划案吧,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陆沧在他的包包里翻了很久也没翻出策划案,只好拿了手机递给我:

  “有一份电子版的,劳烦你帮我看看吧,我都很诧异,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姐连发红包都不会,今年竟然会自己制作这些东西了,你打开我的微信,我的收藏里,就有我姐发给我的电子版策划案。”

  陆沧在厨房炒菜,我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策划案,虽然很多地方都显得很稚嫩,一看就是新手之作,但是对游泳馆的一些规划,我不得不夸陆漫一句,她真的是太有头脑了,这个游泳馆的选址也是极好的,背面是河流穿过,左边是山,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美极了,右边当然是水泥马路直通镇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马路的旁边有一个垃圾场。

  “这个垃圾场会影响整个空气质量吧。我记得每次从那儿经过都会很臭,尤其是夏天,那种恶臭味让人难以忍受,你想想,大人小孩在游泳池里开心的享受着,风一吹,空气里那种恶臭味谁受得了?”

  陆沧擦了擦手,翻了他和陆漫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我姐已经问过了,这个垃圾场很快就要挪地方,因为垃圾场挨着河流,下游的人不断的提意见,镇政府那边正式给出了批文。”

  这么一说的话。这个游泳馆的选址倒是极好的了。

  镇上的初中和高中挨着,走路三分钟,而这个游泳馆距离学校也就中间隔着一片田,走路的话十几分钟。

  “挺好的,没想到陆漫姐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把手机递给陆沧,他刚好一个菜出锅,对我说:“你别急着给我,你还记得我们的小学老师吗?就是那个戴着眼镜整天板着一张脸的美术老师,她后来又当起了音乐老师的。”

  我点点头:

  “记得啊,她终身未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陆沧对我笑了笑:“你翻翻我的朋友圈,我中午刷到的。她今天大婚,好多老同学都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听说嫁了个华裔商人,等了那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了心上人回来娶她,佩服她的毅力,也羡慕这样的一段缘分。”

  她嫁人了?

  还记得当时好多男老师追求她,但她总是很清冷,对待学生也从不露笑。

  算一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快有五十岁了吧。

  我倒是很好奇她穿婚纱的样子,朋友圈果真有很多老同学在晒婚礼上的小视频,我边看边感慨:“岁月不饶人啊,我们学校的女神老师,化了妆也挡不住岁月侵蚀,这些人晒老师照片都不给P图,太过分了。”

  陆沧提醒我:

  “再往下翻一翻有老师和同学的合影,不知道你还能认识几个,好像有二十几个学生参加了她的婚礼。”

  其实她虽然很严肃,但对我们都是极好的,冬天上学,凡是鞋子湿了的同学,都会被她叫到办公室去泡脚,受过老师恩惠的学生,都记得老师的情。

  “没想到这些老同学的微信你都有啊,我一个老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

  陆沧说是想要回家发展了,就把老同学的联系方式都翻了出来。

  我翻着朋友圈,看到一个小视频,说是男友力爆棚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我好奇的点进去看了看,缓存完后的小视频里,竟然出现了林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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